第99章 96.本宮的小男孩,沒人能動(字

作者:蟒雀
第99章96.本宮的小男孩,沒人能動(4.2K字-求訂閱)

  凌晨。

  馬車晚歸,潮溼的露氣撲面生寒。

  而白風已經完成了對“陰符觀”的拜訪。

  “陰符觀”是一個道觀,在“神魂、符法、驅妖”這三大類道術之中,偏向“符法”。

  不過,這“陰符觀”已經名不副實,不再是道觀,而只是一羣“有家不能回”的流浪道士。

  他們的道觀並不在皇都,如今,那兒早已破敗不堪、草生荒蕪、無人居住。

  原因是滅門之災,動手的是“想爾觀”的青牛道人。

  他們是爲了躲避那些青牛道人,這纔來到了皇都。

  一晃,已經十餘年過去了。

  陰符觀的那位太上觀主,則是創出《陰魔抱一演道章(殘缺)》的人,只是他已經死了。

  他滿懷怨恨,留下殘篇。

  而弟子爲復仇,便開始嘗試着修煉這遺留功法。

  結果不練還好,一練.這陰符觀的人差點沒死絕。

  在那之後,陰符觀就分成了兩派,少部分人修煉《陰魔抱一演道章(殘缺)》,大部分人修煉原本的符法,但這符法裏卻沒有逆陰符。

  這也就造成了爲什麼血道人是武師,而其他普通道人卻是道士的奇異景象。

  然而,這樣還是不行

  因爲,《陰魔抱一演道章(殘缺)》的修成率太低了,一旦失敗絕無轉機。

  血道人原本有十餘個師兄師弟師姐師妹,現在就剩他一個了。

  這東西太玄學了

  原本,血道人那一批磨出【陰魔I】的人有六個,他們覺得運氣非常好,便趁熱打鐵,繼續修行。

  結果在【陰魔II】時,五個去試圖突破的人全死了,剩下的血道人也不敢突破了

  整個“陰符觀”裏唯一磨出【陰魔II】的就是那位密室裏的老道士了。

  這老道士是太上觀主的師弟,他繼承了師兄的遺志,想要完善這門魔功。

  可他也不敢再嘗試了

  但若是不能繼續修行此法,就不可能完善這門魔功。

  魔功若無法完成,報仇就永世無望。

  所以,老道士忍辱負重,開始小心翼翼地招人。

  而因爲執行者的不同,陰符觀的招人分成了三種。

  第一種,直接搜人。

  從陰符觀道法裏截取一些簡單易行的片段,教給普通江湖中人,讓這些江湖中人在實力增強後,從民間蒐集人,以加入道觀。

  只不過陰符觀裏的這位執行者心境已經徹底墮落,所以.並沒有做好事,“蒐集人”也變成了暗中關押人。

  白風之前殺的“查瞎子”,還有一些摸出了【小汲血術(殘缺)、【小吞氣術(殘缺)】的目標則都屬此列。

  而這位道觀的執行人,則是死在了皇都之外,至今“陰符觀”也沒找到是誰出的手。要知道,這位執行人平日裏很謹慎,他的模樣姓名都變個不停,因此名字也不可能出現在不知塔之類的刺客組織名錄上。

  因此他的死,成了謎。

  但皇都暗潮洶涌,陰符觀在這兒又是夾着尾巴做人的,自然不敢去細細調查。

  第二種,血道人這種釣魚的。

  他自己派人去不知塔發佈懸賞,從而吸引人來刺殺他,但他卻已設下埋伏。

  殺人者,人亦可殺之。

  正常來說,機關,符籙,再加上可怕的【陰魔I】珠子,完全可以釣魚了,就算是三品打進來也沒關係。

  他這邊偶爾出手,釣到了魚,則會直接送去老道士那裏。

  老道士會耐心解釋《陰魔抱一演道章(殘缺)》。

  之後,願意修行的,就會慢慢變成一家人,不願修行的,就直接殺了。

  可惜他遇到了“存在感極低”、“被吞掉了姓名”、接近午夜行動的蓮柚。

  第三種,武館挑人。

  沒錯,陰符觀中人才輩出,門中在外行走的,有黑,亦有白。

  這白的就是設立武館的館主了。

  陰符觀的武館在外名聲還不錯,多有仗義扶貧的善舉。

  而武館觀主則會在平日教學裏精心挑選合適人選,再隱晦地探查,在雙方達成一致後,他纔會將對方帶到老道士那裏。

  在這種情況下,白風和老道士一拍即合。

  老道士當場繪製“逆陰符”給他。

  白風當場接過“逆陰符”,同時手指碰了碰老道士,直接接過了“逆陰符”的製作法

  如今

  馬車在接近黎明時分的淡淡月光裏,微有顛簸。

  而他心情卻有些充實。

  “陰符的畫法,乃是以精神觀想天地,配合祕咒而畫符。這我不會

  逆陰符,卻是以精神觀想慾念,慾念越是洶涌,成符率就越高。

  前者在天,後者在人。”

  “蓮柚.我想母后了。”

  小貓娘微微側了側頭,什麼也沒說。

  白風回到儲閣,天已快亮了。

  他一推門,就感覺到閣裏有人。

  “這麼晚回來?”

  慵懶未睡醒的聲音傳來,是太子妃。

  白風本是警惕的神色放下,推門而入。

  “好重的血味,大半夜不乖乖睡覺,跑出去做什麼?”

  塌上,倦容舒懶的美婦微微擡眸,看着進入的少年,又道了聲,“要做什麼白天可以去,白天姨姨又不管你,晚上該睡覺卻不好好睡面壁去吧。”

  說完,美婦又打了個哈欠,重新拉上被子。

  忽地她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可她懶得睜眼。

  調皮的小男孩想努力做個大男人。

  可是修煉這回事哪能一步登天?

  欲速則不達,晚上不好好睡覺,不還是要白天補覺?

  說了也不聽,居然還想

  美婦的思緒稍稍停頓,柔荑伸出薄薄的被窩,雙指點在一塊堅硬的腹肌上,抵擋着男人,讓他無法前進,同時眼也不睜地問:“想幹什麼?”

  “睡覺。”

  “想睡牀,還是睡姨姨?”美婦眉眼含笑,忽地睜開,輕佻地看着他。

  白風正大光明道:“都睡。”

  “今天不許你色色哦.”美婦托腮,媚笑。

  “哦。”白風也不多說,轉身離去,將脫掉的衣服又穿了起來,然後來到屋外打坐。

  “喂。”美婦喊着。

  沒回應。

  “有要緊的事。”美婦又道。

  白風這才起身。

  美婦道:“前些日子和你說貓家也許要開個會,討論你能不能加入貓家的事。

  開會那天你正和吳穀子在外學習。

  所以會直接開完了,有結論了。”

  “哦。”

  “你覺得你能夠加入貓家嗎?”美婦饒有興趣地問。

  白風道:“無所謂,我在乎的又不是貓家。

  再說了,加入貓家也不會如何.貓家的人還不是說被抓就被抓,不是貓家的人不是也能活的好好的?”

  “可是,人只有進入了某個大勢力,纔有機會往上攀爬,當攀爬到一定程度了,纔會擁有更多的資源,更開闊的眼界,以及更多的祕密。

  想單打獨鬥的,其實也有,但歷史證明.再天才的人只靠自己也是不行的。”美婦侃侃而談,“你說貓家說被抓就被抓,只是因爲他們在攀登階梯的半途中遭遇了意外。

  你說不是貓家的人也能活的好好的,可是他們卻與更多的機緣絕緣。

  你說要不是貓家,你能看到河東道發生的事嗎?你會去到雲上山莊嗎?

  你說要是貓家領了軍隊來對你出手,你就算再強,能不跑嗎?”

  白風遲疑道:“白姨,按你的意思,那我已經加入貓家了?”

  美婦伸出雪白的手指,搖了搖,道:“沒有,長老們都不同意呢。”

  這個信息,其實還是挺出乎白風預料的。

  他愣了下。

  美婦道:“長老們想過河拆橋,因爲他們擔心你露餡給貓家帶來不可預估的災難。”

  “明白了

  那白姨爲什麼要告訴我?”

  美婦輕輕的發出一聲妖嬈的囈語聲,然後道:“因爲你說你要做我男人,那我就給你一些壓力。

  怎麼樣,小男孩,有沒有表面上鎮定,可心裏卻已經開始發慌呀?

  你呀,已經成了一個棄子。

  雖然還未丟棄,可卻已經被人在心裏拋棄啦。”

  “那安排一次假死,讓我太子的身份直接消失,不就好了?”白風道。

  美婦道:“想簡單了吧?

  太子能這麼死嗎?”

  “那真太子,不就這麼死了嗎?”白風道。

  美婦道:“若不是你接上了太子這身份,那是會引起很大麻煩的,你以爲那些穿五爪十龍黑袍的瘋子是喫素的?

  你說,要是那些瘋子知道了真相,他們就會直接矛頭對準貓家,所以貓家的長老纔要處理你。

  怎麼處理呢?

  他們想讓七皇子換了你。

  你死,七皇子活。

  左相在朝堂上退下,讓貓家的朝堂勢力衰敗,但同時七皇子認皇后爲母、成爲新的貓家的太子也就變得可以接受了。

  至於七皇子的生母,長老們想借刀殺人,也就是買通雀家的人出手。

  雀家那麼大,總有幾個又貪又傻的吧?”

  “我還有多久時間?”白風問。

  美婦道:“放心,姨姨會給你留足時間,也會給你逃跑的機會,甚至會盡可能給你逃跑的方向.只不過,那麼一來你就沒法做姨姨的男人了。怎麼辦呢?小男孩?”

  她托腮,五指輕輕敲打着臉龐,又笑着道:“好可惜呢?還有好多地方沒解鎖呢?”

  儲閣之外,天色漸漸明瞭,灰色的濁霧被驅散,光亮慢慢在翠綠的夏葉之間挪移着,又在風裏亮出一波又一波的光華似閃電般的來回傳遞。

  “白姨,謝謝,這是第二次欠你了。”白風誠懇地說了聲,然後側頭看了看身後逐漸亮起的光明,道,“我出去修煉了。”

  美婦看着少年離去,杏瞳微微眨着,然後笑道:“第二次?原來你一直在記呀。”

  她打了個哈欠,似乎並沒有那麼擔心的樣子,足尖微微勾了勾薄被,在微掀之時,有那麼一剎那的春光乍現。

  “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黎明的光,穿透層層蒼雲,落在山巒之上。

  此處距離皇都已經沒多遠了,而“青天百雀”的玉泉大將軍旗幟正在山風裏飄揚。

  楚晉卿早就到這兒了,但他還未入皇都,因爲他的軍師不讓他入。

  因爲沒有契機

  那位曾被視爲契機的太子妃,沒有給任何答覆,而這或許是觀望和拒絕的表現。

  而.王真意一直覺得:若無契機,寧可晚幾日。

  就像狩獵者和獵物,雙方身份的互換有時候也就差了一個耐心。

  而此時

  契機到了。

  一個穿着黑月底紋的白袍男子正踏步而來。

  親衛兩分,任由這白袍男子走入。

  楚晉卿冷冷地盯着他,所有親衛也冷冷地盯着。

  皇都的事,他們聽說過,自然對這“黑月”極不感冒,甚至是深惡痛疾。

  沒有妖精會喜歡馭妖師。

  白袍馭妖道士倨傲地笑着,將一封信傳遞了出去。

  一個親衛接過,拆開,見沒有異樣後就遞給了楚晉卿。

  “這是我們同盟的誠意。”白袍馭妖道士微微頷首。

  楚晉卿掃了一眼,神色露出深思,繼而又把信遞給了一旁的軍師。

  王真意接過也看了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掃了一眼面前的白袍馭妖道士,道:“要談同盟,至少讓更高層次的來吧?”

  白袍馭妖道士道:“我只是送信,信既然送到了,也該離開了。”

  說罷,他微微頷首,轉身離去.可還未走遠,一道凌厲的刀光就已閃過。

  白袍馭妖道士還未反應過來,頭顱就已經落了地。

  楚晉卿緩回白刀,他身後那拖了極長的玄奇虛影也重新沒入了軀體。

  王真意奇道:“將軍這是如何?”

  楚晉卿冷然道:“我雀家,絕不和馭妖師合作。”

  王真意抖了抖信,道:“沒想到皇家居然又冒出一個磨出了【魔熊嗜】的七皇子。

  而且貓家明明有了太子,居然還在打這七皇子的主意。

  不管貓家怎麼想,我們不可能讓他得逞。

  我們今日就入皇都吧,之後賣慘就靠將軍了。

  只有賣慘,這位七皇子纔會到我們雀家這邊。”

  楚晉卿道:“賣慘?老本行了。”

  王真意笑道:“懂,將軍當年裝瘋賣傻,可是連屎都喫過。真意平生最佩服將軍這樣的男人,當初聽聞,簡直驚爲天人。”

  楚晉卿老帥哥的英俊臉龐頓時扭曲了起來,他怒道:“我沒喫過!”

  王真意道:“瞭然,瞭然,只是坊間傳聞.”

  楚晉卿無奈道:“我真沒喫過。”

  太子妃,春睡起。

  窗外林葉染綠了窗紗。

  豆包從窗戶爬進來,在美婦耳邊小聲道:“主上,雀家入城了。”

  太子妃道:“這信,還送的挺快,雀家在外等了這麼久,總算下定決心入城了。”

  數日前,她未曾回覆雀家的來信,卻通過太子府的渠道,以太子的名義,將“七皇子的信息,貓家的部分信息”悄悄地傳給了黑月馭妖宗。

  而如今,不出她所料,黑月馭妖宗果然去聯繫了雀家。

  雀家入城,又知道了貓家的打算,七皇子自然就不可能是貓家的了。

  貓家靠不了七皇子,這還是得綁着太子。

  太子妃對鏡而坐,輕巧梳妝,紅脣啓開,呢喃出一句:“本宮的小男孩,沒人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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