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正式學詩
作爲讀書人,可不能閉門苦讀聖賢書,他的這三個弟子聰慧是聰慧,但就是懶得出門。
懶得出遠門。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這幾日,諸葛雲疏三人除了上午必去的王夫子那,每日就是藏書閣——雅食居——寢室三點一線的卷着。
就連王怡也因課程壓力大,從每晚亥時(晚上九點)就寢變成了子時(晚上十一點)就寢。
也因此,諸葛雲疏、王怡和張皓三人在鎮學有了一個響亮的稱號——‘拼命三娘’。
起初,張皓聽到這個稱號,特別不服氣,覺得娘裏娘氣的,還因此彆扭了一段時間。
但是經過諸葛雲疏和王怡的每日洗腦,也就欣然接受了。
關於童生試的三個階段考試,王夫子也爲她們仔細盤點了一下,諸葛雲疏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把握。
她覺得帖經和墨義,是最基礎的,基本敢下場一試的考生都是對四書五經及其註文到滾瓜爛熟的程度。所以這兩門,想要拉開較大的差距很難。
而帖詩和策問,纔是考生之間真正的較量,特別是佔分最高的策問。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諸葛雲疏發現,其實策問大致方向的套路基本一致,無非就是根據有關經義或政事等方面的問題,以徵求對答。
對答者按照其意圖而闡發議論,再針對其問題給出相應的對策就行了。
其次就是行文規範,如文言文形式、用詞避諱和字體大小要求等細節問題。
而諸葛雲疏對於這些小細節早就在系統名師與王夫子的嚴格要求中,一一克服並掌握。
諸葛雲疏心裏想着,算上王夫子的每日一篇策問,她還要完成系統內名師佈置的每日五篇策問,在這高強度的練習下,她發現自己在引經據典和合理用史這方面,已經到了熟練至極的地步。
所以,策問這一科,諸葛雲疏有信心與其他考生拉開差距。
沒辦法,誰讓系統內的名師愛打手板,王夫子動不動就讓犯了錯誤的她們抄書。
是五十到一百遍的那種,簡直慘絕人寰。
嚴師出高徒,不是說說而已,這段時間,諸葛雲疏在策問上的進步簡直突飛猛進,就連有了謝玉這個神童弟子的王夫子,也時常與林山長感慨——人才輩出,是國之幸也。
幸不幸的諸葛雲疏就不知道了,她只知道自己每晚都要苦哈哈的進系統,被教詩賦的夫子訓斥。
“匠氣十足,無一點靈氣可言。”教詩賦的女夫子被諸葛雲疏氣的秀氣的眉毛都要擰成一條線了。
想當年她三歲成詩,十二歲名滿文人圈,就算身邊的人都是對詩詞一道略有小成,在看看她這個弟子,簡直朽木不可雕也。
都說一首詩可以看出一人的心性,而她從這個弟子的詩中看出的就是急躁,也就是說急於應付她,而草草的寫了一首。
從中看不出對詩本身的一絲喜愛。
教詩賦的女夫子,越發愁了起來。
“雖說,古往今來出名的詩詞都是有感而發一蹴而就寫出來的,但是寫好詩其實還有一種笨法子。”女夫子仔細思考下,調整好心態,細聲細氣的說。
“望夫子解惑。”諸葛雲疏恭敬道。
其實心裏卻樂開了花,要知道她在選擇詩賦夫子時,一眼就看中了這個長相溫婉可人的女夫子。
就是吧,積分比其他夫子都貴了些。
但是貴也有貴的好處不是,這詩賦夫子就算最氣時,也是言辭嚴厲了些,可不像那些老頭子,動不動就打她手板。
嗚嗚嗚
“寫好一首詩,無非就是立意深、構思巧、形象美、感情真、意境高等,就比如說你看到梅花,你就要真情實感發自內心的喜愛它......這樣寫出的詩才能讓人產生共鳴感。”
“如寫梅花,除了描寫它自身的美麗外,還要側面表達自己與梅花相似的人生境遇或品格......”
女夫子看了一眼雲裏霧裏的諸葛雲疏,嘆了一口氣:
“你不要把寫詩想得過於難,其實不過就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其實就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若是突發奇想有了好的句子,就算平仄虛實都不對,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說,作詩格調規矩這些都是最次要的,只要想的句子足夠驚奇,都算得上好詩。就像人一樣,不要太拘泥於成規......”
“夫子,請問學詩有什麼順序可言,可先從哪位詩人的詩讀起?”諸葛雲疏道。
其實夫子前面說的她都懂了,只是一寫起來就無從下手。
之前在系統內學得那些,不過只是皮毛而已,看這首詩好,照葫蘆畫瓢來一首,看那首詩好,就模仿着再寫一首。
總之東拼一下西湊一下的,寫的詩好纔怪。
“這個系統空間內什麼時代的書籍都有,你可以把王維的五言律詩讀上個幾百首,仔細研讀,細心揣摩,等完全掌握後,再讀幾百首杜甫的七言律詩......最後再把李白的七言絕句讀上個幾百首......”
“有了這三人的詩作底子,就可以在看一下陶淵明、謝靈運等魏晉詩人的詩作,進一步提高自己的“詩志”......”
諸葛雲疏懂了,學詩從王維的詩學起,是因爲他主要以簡單地五言律詩爲主,他的詩主打一個詩中有畫,畫中有詩。
比如《山居秋暝》就是非常有代表的‘平起不入韻式五律’,也是最適合學詩的初學者。
總之就是先打基礎從王維的花鳥魚蟲學起,再學習杜甫開闊的思想境界,最後以李白的詩作來打破詩歌創作的一切固有形式,不被前人的詩文體系所桎梏,形成自己的詩作風格。
整體總結下來,就是由易到難,由淺入深的學習步驟。
諸葛雲疏似是想起什麼,猛地擡頭望向女夫子:“夫子,你可知林黛玉?”
不怪她這麼想,就是這教人學詩的法子,特別像林黛玉教香菱的。
“不是,《紅樓夢》只是一本小說,而現實只是現實。”
女夫子說完這話,優雅轉身,消失在諸葛雲疏面前。
那利落勁,確實比身嬌體弱的黛玉妹妹強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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