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驚!詩,還能這般炫技!
張皓見此,心中一喜,立即麻溜地就坐了下來,這般模樣,哪還有之前站起來時那般可憐無助。
孫學提揉了揉疼痛的額頭。
事已至此,他還能怎麼辦。
於是,視線在下首的學子們中掃了一大圈,最終還是把目光定在了諸葛雲疏的身上。
衆人,就見孫學提原本還有些惱怒的臉色,瞬間明媚起來。
只見他,柔聲道:
“雲疏,可否把你作的詩,讀與諸位聽一聽。”
他的話音剛落,參加這場宴會的大部分學子,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位學提大人可不要太雙標了,面對他們時,就面色嚴肅,連名帶姓的呼喚,可是到了諸葛雲疏這裏,卻立即化身爲慈愛的長者,就連稱呼也是那種只有自家夫子纔會親切叫喚的小名。
......還真是太偏心了,有沒有?
而孫學提這裏,心中也很不爽。
他已經給了在場學子們施展才華的機會了,可是有些人呢,不說張皓那種嚴重偏科的,就說這些個平日裏最喜舉辦個什麼詩會的,他還以爲這些人會有個什麼驚喜帶給他呢。
就這?
他們自己也不覺得拿出手來丟人現眼。
可事實卻是,誰讓他記仇呢?
竟敢私下詆譭他,哼哼!
諸葛雲疏可不清楚這場宴會上的大部分學子和孫學心裏的小九九。
此時的她,正把桌上的兩張紙,其中的一張貼心地遞給了孫學提。
這一首詩,諸葛雲疏寫得是五言律詩。
等她讀完之後,全場一片寂靜。
特別是孫學提,他突然就有一種衝動,就像是走在炎熱乾燥的荒漠中,突然下了一場涼爽的大雨,讓他瞬間對生活又充滿了生機與活力;還如,餓了好幾日,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饅頭,那滋味簡直比他從前喫過的任何美味的食物都要好喫很多
諸葛雲疏的詩,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她寫中榜後的開心,不是那種浮於表面的開心,也不是對於他人羨慕的目光,而感到自豪的那種開心......而是人在面對困境時,經過自己的一番努力,從而獲得的那種成就感和自豪感,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而帶來的開心。
就像,你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讀,終於在放榜時看到自己的名字剛好位於榜單之上,這樣的開心,足以讓所有讀書人銘記於一生的那種。
最終,還是孫學提最先反應過來。
只見他,像是沒有什麼顧忌一般,激動地拍着面前的桌子,大聲誇讚道:
“雲疏之詩,高才壯採,言有盡而意無限,迴環流轉,暢然不息......”
這是一句很高的誇讚,這也是孫學提至今爲止,最爲真誠地去點評一首詩。
就連葛榮、衛澄、杜瑞這般,一向以擅長寫詩在學子們中自傲之人,此時也是一臉呆滯地望向諸葛雲疏。
他們就覺得諸葛雲疏此人,很是神奇!
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他們很多的認知。
明明出身農家,還是一名女子,卻在這般苛刻的環境下,有着讓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都沒有的見識與豐富的學識。
就如這首詩般,它就像是點亮了人生中的高光時刻,即使身處平凡困苦中,也會有讓人銘記於一生的那種美好瞬間。
是故,人生得意須盡歡,猶如
如這般想法的人很多,甚至於在場的很多學子,在回過神來後,連忙拿出紙筆,把這首驚豔之作給謄抄到自己面前的紙張上。
其實,這些人的想法也很能理解,就算自己寫不出什麼驚才絕豔之詩,可他們是這首詩的見證者啊,相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也是件讓他們可以爲之驕傲餘生之事。
然而,就在這時,孫學提突然旁若無人地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就奇怪了讀完這首詩有一些奇異之感,總覺得他自己好像漏掉了些什麼?
於是,便在紙上把這首詩又給寫了一遍。
還真是,沒想到啊,諸葛雲疏竟然還能給他帶來這樣的驚喜!
這一首詩,可不是一首簡單的五言律詩,而是一首迴文詩。
所謂的迴文詩就是,正着讀是一首詩,倒着讀同樣也是一首詩。
而這樣的詩,是一種無論從哪方面看,都皆可成詩的特殊詩體。最早出現於漢朝,蘇伯玉妻子所寫的一首《盤中詩》。
後來,魏晉時期,又出現了一位名爲蘇若蘭的才女,她因思念其丈夫,寫下了一首八百餘句的相思絕句。
而這首詩的厲害之處,在於,它無論是,正着讀,還是倒着讀,更甚者斜着讀皆可成詩。像這樣一首千古奇文,也被後人稱爲“璇璣圖”。
據孫學提所瞭解到的,在大夏專門研究這種詩體的讀書人,甚至於在此基礎上解讀出了好幾千首詩。
這其實就是一種炫技之作。
想到這裏,孫學提把諸葛雲疏寫得這首五言律詩,倒着讀的版本,提筆寫在了自己面前的紙張之上。
在他看來,這首詩妙就妙在,它正着讀,則表現了,人身處險境後,又絕處逢生所產生的四大喜事,以此來表達了中舉後的喜悅之情,而倒着讀的詩則是與之相反,以人生中的四大悲事,從而來襯托落榜後的悲痛與不甘。
無論是正詩,還是倒詩,都讓孫學提久久回不過神來。
而這一發現,更是讓他異常得激動。
甚至於在心中感慨着:有生之年,得遇如此之神童,是他之幸也!
然而,孫學提心中的喜悅,下首的學子們也無從得知。
他們就見,孫學提坐於上首處,拿着手中的毛筆在那裏不停地寫着什麼。
其神色之複雜,很是讓他們這些學子們捉摸不透。
就這樣,他們原以爲這場宴會即將結束之際,孫學提忽然癲狂大笑起來。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孫學提非常爽快地把倒詩的發現,分享給了在場內的所有學子們。
一刻鐘後。
衆學子只有一句‘喔槽’,可以形容他們此刻震驚的心情。
這位諸葛雲疏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在他們這些凡夫俗子面前這般炫技。
別人寫一首詩,也就是單純的一首詩罷了,你可倒好,一首詩當做兩首來用,且每一首都是這樣的驚才絕豔。
這到底還讓不讓他們這些普通人在‘詩界’中存活下去了。
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