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給他們做手術,用他們償還我欠下的因果!
一般情況下,只有胡先夏,能進入的煉丹閉關之地——這是一處寬闊的屋子,沒有任何隔斷,只有九座丹爐,擺放在屋子的中間。
爐子周圍,堆積着各種煉丹所需要的藥草。
塔頂的正西。
此時擺放着一張鋪着白色皮裘的牀榻。
一個女子,躺在牀榻上。
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束縛住,整個人以一種大字型,躺在牀榻上。
牀榻的頂端,還懸掛着一顆明亮的,像顆小太陽一般,散發柔和光亮的珠子。
在牀榻的不遠處,還支着一口大鐵鍋。裏面燒着熱油。
林堯手持一把紫色的小刀,正在給牀榻上的女子手術。
牀榻旁邊。
楚恆月,胡先夏,李子慕,這三個結丹境,修士,都在一旁恭敬的站着。
大氣都不敢出。
胡先夏在一旁更是不斷的搖頭,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神乎其技!”
“一個人的手怎麼可能,在沒有靈力注入的情況下,還穩成那樣……”
“切割頭顱,卻不傷其經絡……神技,毫無疑問的神技。”
“切開頭皮,顯露顱骨,在顱骨上打孔,露出腦硬膜,再切開硬膜,屍蟲,自然而然的暴露出來……這是毫無疑問的,足以震撼整個大周王朝,甚至滄溟天下的神技!”
而另一邊。
林堯的手腕正不停翻轉。
他手中的小刀,已經切割開了秦珏的頭皮和頭骨。
一條紫黑色的形似嬰兒手臂的大肉蟲,出現在他的眼前。
林堯挑了挑眉。深呼一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給人做手術,第一次握手術刀,第一次給人開顱。
但是很奇怪。
他的動作熟練,思路清晰,就連心境都平穩異常……就像給人至少做了一千臺手術的老醫生。
這就是“竊星者”的效果。
先果後因。
先享受“修煉”成功,後補全“修煉”過程。
林堯再一次覺得,自己的“作弊器”簡直是太棒了。
附着在秦珏頭顱內的那條大蟲,此刻擡起頭,張開口器——那是一個圓形口器,口器一圈都是倒鉤形的尖牙……向着林堯嘶吼。
林堯冷笑一聲。
“屍蟲,內有百足,附於顱內……解繞其命,需斷百足……”
林堯的手腕一抖。
他手中的小刀,在他的手中開始上下翻飛
他的動作幅度雖然不大,但每一刀,都精準的砍斷了那肉蟲的一隻蟲足。
最後一刀!
林堯則是直接一挑,一隻碩大的肉蟲從秦珏的顱內飛出。
在空中旋轉,最後落入不遠處的鐵鍋中。
伴隨着刺啦刺啦的聲音。
那條肉蟲,在油鍋裏,抽搐了幾下,很快就變得通紅,從鐵鍋裏,甚至飄散出一股“雞肉”的香氣……
而林堯此時已經開始縫合。
躺在牀上的秦鈺,此時也控制不住的,發出一聲“呻吟”!
一旁的李子慕再也按捺不住。
“前輩……”
林堯頭也沒回,仍舊專心致志的縫合頭骨。
“閉嘴!打擾了我縫合頭骨,你師妹留下什麼病根兒,或者老了以後,得了老年癡呆,可別怪在我身上。”
“還有,你師妹身上的屍蟲,已經救完了,“藏天珠”……交出來!否則的話,你師妹的頭顱,就這麼開着吧。”
原本正在縫合秦鈺頭顱的林堯,手上的動作,忽然停頓。
他轉過頭,看着李子慕,眼中閃爍幽光。
李子慕一愣!
他看見林堯的手上滿是鮮血。
而他的雙手,正扶着秦鈺分開兩半的腦殼。
一旁的胡先夏,也是一愣。
他沒想到林堯會手術做了一半,索要“酬勞”……這舉動實在是……太……太沒有醫德了。
但楚恆月神色如常。
她甚至覺得她祖師,實在是太秀了……
這祖師哪裏沒有醫德,這祖師實在是太棒了。
而李子慕來不及多想。
他連忙掏出“藏天珠”!將其託舉在手中。
“請前輩,救我師妹。”
林堯揚起下巴。
李子慕旁邊的楚恆月,則毫不遲疑的,將李子慕手中的寶珠,拿了過來,隨後收進儲物袋。
而林堯這才轉過頭來。
繼續縫合……
只是沒人注意到,林堯在縫合秦鈺的頭骨時,嘴角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容。
……
與此同時。
九真高塔下。
此時人頭攢動。
丹塔的大門此時緊閉,看樣子像是已經封鎖。
而丹塔外的那些人,衣着各異,但一個個,雙眼都閃爍精芒,神瑩內斂其中。
聚集的人羣裏,大多都是修士。
這些修士相互簇擁,暗自較勁。
“寶瓶鎮,陸家的二公子,陸少爺,你怎麼親自來啦!陸家霸佔着八條靈脈,想要什麼丹藥,買不到,讓手下僕從過來買藥就是,何故需要陸少爺,親自跑一趟啊!”
“隔壁依蘭城的王家少主;慕辭商會的李管家;邱東城的王老爺;夢林一法門的大長老……不全都來了嗎?這麼巧啊!大家都趕來“丹塔”求丹,難不成是那羣妖修跨過了北邙山脈,大劫來臨,大家都過來囤藥。”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遮遮掩掩了。寶瓶鎮附近的三城八鎮,誰不知曉,寶瓶鎮來了一位高人,掌陰陽,逆生死……我家老爺,壽元就快盡了,今日無論付出何等代價,也要請這位高人,走一遭我柳陽城。”
“你柳陽城窮的底褲都要露出來了,去你柳陽城作甚,是看你柳陽城屍橫遍野,還是看你柳家那膀大腰圓,比熊還壯的柳小姐!”
“你琉璃淬火宗好,整個宗門快要不到三百人了吧!你們宗主前些年衝境失敗,落了病根,所以纔派你來找這位高人的吧!但你也不想想你們宗門拿什麼和我們爭……不會是讓你們那年老色衰的宗主,以身相許吧!”
“呵,現在鬥嘴有什麼勁!真有膽量的,直接鬥法啊!”
……
丹塔外。
這些修士,一個比一個言辭激烈。
眼看着就要打起來。
而就在這時。
封閉了許久的丹塔大門,忽然抖動。
丹塔的大門,緩緩開啓。
穿着一襲道袍,手持拂塵的老道,緩緩走了出來。
在那老道出現的瞬間。
丹塔外的衆人,立刻沸騰,人聲鼎沸。
“胡仙長!聽聞丹塔,來了一位手眼通天,掌緣生滅,逆轉生死的高人,還請仙長,幫我陸家引薦!咱們同在寶瓶鎮,一向交好啊!仙長。”
“胡道友,當年你在景州落魄,是我夢林山的掌教,幫你引薦給“欽天監”你纔有機會,肩負官職,成了寶瓶鎮鎮守。胡道友,我家掌教,一直說您知恩圖報……您不會讓我們夢林山失望吧?”
“老胡啊!咱們上週還一起喝酒來着,上次的“玉龍美酒”怎麼樣,你和那位高人,一起來我依蘭城,“玉龍美酒”管夠……還有從莽荒天下來的美歌姬!”
……
丹塔前。
那老道看着眼前攢動的人羣。
深呼一口氣!
“諸位來此的目的,貧道都知曉……”
“諸位的所求,貧道也都知道……”
“但貧道要說的是……”
“貧道也可證實,那位高人,的確手握可以“逆轉生死”的神技,這神技,若非貧道親眼所見,聽旁人描述,貧道是絕不會相信的……”
胡先夏的聲音猛地一頓。
他此時能清晰的聽到。
丹塔前,那些修士,急促的,厚重的喘息聲。
胡先夏一甩拂塵,臉上露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但貧道要說的是……”
“那位高人……他已經走了!”
“他不在我丹塔!”
“至於前輩要去往何處,貧道也不知道。”
“只是隱約聽說,那位前輩……應該是要去往北邙山!諸位要是真有心的,就去北邙山上走一遭吧!”
“最近三日,九真丹塔,還有長生館,都謝絕迎客,諸位請回吧!”
胡先夏話音一落。
便頭也不回的走回丹塔。
而丹塔的大門,也再次緊閉。
只留下一衆修士,在丹塔前,面面相覷。
“胡道長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接到的傳訊都是真的,真有這麼一位高人,可這位高人,已經不在丹塔,要去尋那位高人,請去別處,莫入此門。”
“這個死老胡,自己肯定從那位高人那裏,撈到了什麼好處,否則他不會選擇閉關三天,這王八蛋,想喫獨食。”
“接下來怎麼辦?”
“往北邙山的方向追!就算是高人,只要經過,必留痕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
這一刻,丹塔外的衆多修士,分爲兩撥。
一撥向着北邙山的方向飛去。
另一撥人,則還留在寶瓶鎮內。
似乎對胡先夏所說的話,並不相信,他們要自己打探那位所謂的“高人”的蹤跡……
而此時此刻。
寶瓶鎮外。
兩匹白金色的駿馬,向着寶瓶鎮的西北方向奔馳。
馬匹的鬃毛,在此時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馬匹上的兩人,正是林堯和楚恆月。
楚恆月,此刻眨巴着眼睛。
“祖師。”
“我們就這麼一走了之?”
林堯騎在“照夜玉獅子”上。低頭俯身。
“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嗎?”
楚恆月的眼中閃爍幽芒。
“李子慕和秦鈺!”
“這兩人,弟子覺得,應當要……斬草除根!”
“安穩起見,這兩人留不得。”
但林堯此時嘴角微翹,嗤笑一聲……
“比之前,有些進步。”
“但還是太淺了,想得太淺了!”
“你殺了他倆,看似斬草除根,但是你猜大周西南的紅爐藏劍宗,會有什麼動作!”
“一峯子弟,皆死盡,想要拿到的“藏寶”,卻落在了你我手裏,紅爐藏劍宗的掌門,但凡是個褲襠裏有蛋的漢子,這件事都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他總要計算一下“沉沒成本”!”
“雖然目前,你在被大周王朝通緝,但你在大周王朝的通緝榜單裏,只是一個小角色,否則被派來追殺你的,不會只是兩個虎衛。”
“但現在,李子慕和秦鈺……沒死!秦鈺的父親和同門,被師門背刺;李子慕,殺了自己的同門師兄……這兩人已經變相的和自家宗門決裂了。紅爐藏劍宗,會優先處理他倆。”
“殺了他們,對我們沒有裨益,留着他們,能幫我們吸引火力……你說這兩人,是殺是留?”
楚恆月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立刻露出欽佩的表情。
“祖師算無遺策,不愧是祖師……”
林堯在馬上,搖了搖頭。
“當然,這兩人,留着畢竟是個隱患。”
“更何況,他們也是盜墓賊之一,不能因爲其他的盜墓賊死絕了,我就“原諒”他們了……我這個人,心思重,不喜歡原諒他人。”
“所以我在給那女子做手術,縫合顱骨之前,做了點手腳……”
“割斷了她的幾個腦神經……”
“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大礙。”
“但時間一長,她會健忘,早衰,不用到七老八十,就會變成一個癡兒。”
“而那男子,對她一片癡心,爲了照顧她,必然是無法專心修行的。”
“到最後,這兩人,估摸着,只能淪落爲一對不斷逃亡的,亡命鴛鴦,無緣大道,壞的話,暴屍荒野,好的話,合葬鄉村……但肯定是沒有荼毒“我”的機會。這怎麼不算,另一種方式的斬草除根呢!”
楚恆月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
“祖師算無遺策,弟子又受教了。”
“不知何日,才能趕得上祖師皮毛。”
林堯擺了擺手。
“這不過是一些基礎手段,沒必要大驚小怪。”
“你修行需要的丹藥……”
楚恆月,在馬上一抱拳。
“祖師放心。”
“那姓胡的還算識趣兒,祖師您剛一張口,他直接把自己的儲物袋奉上,丹塔上三層的藏丹,他也盡數掏空,裝進了我的儲物袋……”
“他知道,我們原本來寶瓶鎮的目的,就是來打劫的?”
林堯搖了搖頭。
他想起胡先夏那個老道,一邊往楚恆月的儲物袋裏裝丹藥,一邊痛哭流涕的樣子。
“那老道……只是想報恩……”
林堯沒有繼續往下說。
但他知道,胡先夏是想要報答“姜童子”的恩情,但這麼多年,他再也沒見過“姜童子”,只等來了自己這個,疑似和“姜童子”,同樣出自“三真萬法門”的自己。
這何嘗不是一種因果。
而就在這時。
楚恆月忽然擡頭。
“祖師……前方懸崖!”
“有一隊馬匪!殺了,還是繞過去!”
可就在這時,林堯也擡起頭。
“殺了?殺了多可惜啊!”
“留着,都留着,我要給他們做手術,用他們還我欠下的因果!”
“截肢;縫合;摘除內臟;閹割;再縫合……都是送上門的好材料啊!有用的NPC,就是好NP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