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太一道祖在上,請您收徒;死小孩別怕,你爹來啦
跪在地上的張緋也,情不自禁的瞪大了雙眼。
而那青衫少年郎,卻沒再說話,只是一甩袖子,扭頭走去。
他駕輕就熟的,直奔道觀內的一座寶殿而去。
那座寶殿,就屹立在道觀正殿之後。
大殿通體,竟然是青銅質地,大門則是鐫刻着龍紋的青銅門。
整個青銅大殿,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青衫少年郎,擡起手。摩挲了幾下大殿的青銅門。
“龍門殿後,就是太一東皇真君的第一法府。”
“這座龍門殿,也曾是太一東皇真君的寶具之一!”
“一般是鬥法時,當做囚困他人的牢籠使用!”
“位格不高!”
“就用你,來作爲,我重新登錄“太一東皇真君”這個賬號的第一把鑰匙!”
林堯一邊說着。
一邊擡頭望向自己的頭頂。
他的頭頂,只有他能看見的赤紅光芒閃爍。
【竊星者】的光屏,忽明忽暗。
上面有一行小字出現。
【正在激活賬號,太一東皇真君,目前解鎖進度,百分之八……】
林堯咧嘴一笑。
“第一次登錄賬號,果然會慢一點。”
“十一個“空劫大羅”的賬號裏,除了萬法隱世仙君,這個賬號外,掌握法術最多的,就是太一東皇真君。”
“有法身三十六類,法符十萬道,法訣十二萬門!”
【正在激活賬號,太一東皇真君,目前解鎖進度,百分之三十六……】
“當年給李星澈這臭小子,煉製蓮花法身的時候。沒少花費力氣……”
“最開始也沒想選用“混沌青蓮”那麼高位格的法寶,給他煉製法身……“最開始選用的“青天神木”,“九幽冥土”,“三生河沙”,也是煉製法身的好材料。”
“但這死小孩兒,命格,是少見的“梟神劫殺”;我之前準備的那些材料,都不適配,沒辦法,只能冒險去天外天,採回一片混沌青蓮……”
“沒辦法!畢竟答應了這個死小孩兒的事情,無論如何都得做到啊!”
“既然撿回來了,就得養到底,哪有覬覦人家是先天真靈的時候,就把人家帶在身邊,覺得麻煩,就把人家捨棄了的道理……”
“我又不是他那混賬爹。”
“最後事實證明,拿混沌青蓮煉製出來的道體,就是好啊!那臭小子明眸皓齒,脣紅齒白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甚至想着,我以後要是真有小孩兒,也這麼漂亮就好了……他那該死的爹,不要這個兒子,那我就在“靈墟”裏,把這臭小子,當親兒子養,不管他有多頑劣!”
林堯的嘴角,此時不自覺的帶起一絲笑意。
他似乎看見,當年那個脣紅齒白的少年郎,就站在自己眼前。
而就在這時他頭頂的赤紅光屏再次閃爍。
【正在激活賬號,太一東皇真君,目前解鎖進度,百分之七十八……】
“我本以爲那個臭小子,會頑劣不堪!”
“結果沒想到。”
“他竟然出奇的懂事。”
“一個八九歲大的頑童,竟然會給我捏腿,泡茶,打掃洞府,照顧草藥……”
“唯一一次看見這臭小子發癲。”
“是帶他去“雲頂世集”我隱匿了修爲,在拍賣場,競拍“靈寶”時,和人起了衝突,那人罵了我兩句,我還沒打算怎麼樣呢,那臭小子已經提着長槍,衝了出去。”
“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槍攮進了那人的心臟。”
“那臭小子的臉上,滿是暴戾,周圍的人憤怒的,驚恐的,厭惡的眼神,他毫不在意,他看周圍的人,都如草芥!”
“只有在望向我的時候,眼中露出驚慌失措的害怕神情……”
“他提着染血的長槍,走回我身邊的時候,眼裏噙着眼淚。”
“師尊……徒兒錯了,師尊千萬別不要徒兒啊!”
“我那時候才意識到,這和神話傳說中的哪吒一樣暴戾的孩童,說到底不過是個,害怕被拋棄的死小孩兒罷了……我能理解他,因爲我小的時候,爹孃吵架要離婚,他們都互相推脫不肯要我,我失魂落魄的去找祖母的時候,和這臭小子臉上的表情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死小孩總在一個地方徘徊不肯離去,所以他是死小孩,我也是死小孩!這是心中一大劫,也是心頭一業!”
“但我不教這孩子,放下什麼勞什子的仇恨,我不教他,說時似悟,對境生迷……我只教他,直面本心;我只教他,因果好還,蓋修士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順,雖匹夫無不報之仇;我只教他,你心中若有一份你想要的公道,天不給你的,你可以自己去討!”
“萬般業障,誰說,一定要放下,也可……拿下!”
“萬法求超脫,萬業求沉淪,因緣果報忘不了,芸芸衆生,所執所念,高過天道……我常以爲是懦夫襯照了英雄。我常以爲是衆生度化了佛祖。我常以爲是人間因果託舉了青天!”
林堯咧開嘴角。
而就在這時。
他的頭頂,【竊星者】的光屏,閃爍的更加厲害。
【正在激活賬號,太一東皇真君,目前解鎖進度,百分之九十九……】
太一觀內。
那座青銅殿,忽然消失了。
青銅殿消失後,露出了一個碩大的漆黑坑洞……
坑洞內,有一道金色的臺階,直接延伸至地下,不知多少萬里。
金色臺階兩旁,隱約間,有各種寶光,流光四溢。
與此同時。
原本站在青銅殿前的林堯,身影忽然扭曲。
他的身體在扭曲時。
身體旁邊,竟然有雷霆閃爍。
那雷霆先是藍色的……噼裏啪啦。
隨後是紅色的,七尺咔嚓……
最後,那雷霆竟然變成了金色,金色雷電閃爍時,每一聲,都傳出恐怖的轟鳴。
伴隨着金色雷霆一起出現的。
是一個身披白色道袍。
一頭青色飄揚。
雙眼金色,眉心之上,還有一道金色符籙的俊朗青年。
青年渾身纏繞着金色的雷電,金色的眸子,散發着無法形容的威嚴!!!
而隨着那青年的出現。
乾元山上,陰雲密佈,黑雲壓山再壓海……
漆黑的雲層中間,金色雷霆不斷劃過長空。
恐怖的威壓,在這一刻,降臨乾元山。
太一觀內。
以張緋也爲首的所有張家子弟,全都蜷縮着跪在地上,額頭死死地貼着地面。
不少張家子弟,七竅流血,額頭因爲壓地,壓得太過使勁,額頭甚至都破了,流出鮮血來。
但還是有性格執拗的張家子弟,用盡全力,發出嘶啞的聲音。
“這是……發生了什麼!”
張緋也的頭貼在地上,眼眶流出鮮血。
她想擡起頭來,但卻無法做到。
而就在這時。
一個一襲黑衣,身材凹凸有致,卻頂着一張娃娃臉的女子,忽然走到張緋也身邊,蹲了下來。
她擡手,拍了拍張緋也的肩膀。
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差點把張緋也肩膀位置的骨頭捏碎。
孔子墨,連忙擡起手來。
“不好意思啊!”
“我只是想告訴你,別緊張……”
“你現在的經歷,我當初在問劍山上,都體驗過。”
“這不過是我師尊的基本手段罷了。”
張緋也的頭依舊無法擡起。
但她嘶啞的聲音,幽幽飄了出來。
“你是說……現在的這份“威壓”,是因爲那位道祖……曾經的,道門第一人,顯露了他的真身!傳說中的……太一東皇真君,回來了!”
“嘿……嘿嘿……”
“原來是這樣。”
“老祖……我們張家運氣真好。”
“是太一東皇真君,我們有救了。”
而道觀外。
兩頭靈獅,在道觀的大門口,來回穿插着跳躍。
兩頭靈獅的臉上,滿是喜悅……
他們瘋狂的甩動着自己的尾巴。
像極了見到自己主人,而過於興奮的狗子……
而那些原本等候在太一觀外,想要進觀悟道的修士。
則有一個算一個,身體都栽倒在地,緊緊地貼在地面上。
他們覺得身體重了百倍不止,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
還有的修士,體內的臟器,直接炸開,七竅都在流血……
“發生了什麼?太一觀內,發生了什麼?”
“這煌煌天威從何而來?”
“張家在太一觀內,做了什麼?”
“也許不是張家……也許……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剛剛那個青衫少年郎……”
“什麼意思?那青衫少年郎,真是太一道祖的傳人?太一觀真正的主人回來了?!那青衫少年郎,既是紈絝,又是道祖傳人,還有美人相伴,怎麼能有人,命好成這樣!命……怎麼能好成這樣?”
“那青衫少年一出現,我就知道……他和這太一觀,有莫大的淵源!”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煌煌靈威下,我們如何活命?在這靈威之下,我們和螻蟻有什麼差別……不少道友,在這煌煌天威下,經脈,內臟,都已經炸開……爲了求道而來,卻死在道觀門前……不甘心,真他孃的不甘心。”
“嘿……來的時候,嘴上都說着,朝聞道夕死可矣,結果真到了這時候,還是一個個都怕得要死……怪不得之前無法悟道,原來是我之前的道心還不夠純粹!”
“若是時間能夠倒轉,就算把我打死,我都絕對不會踏上乾元山一步。”
“你們有沒有覺得,乾元山,好像在搖晃……在拔地而起!!!”
“怎麼可能?乾元山,屹立在大海之上,大片的山脈其實都藏在海下!而且乾元山上,據說,有傳說中的那位太一道祖,留下的禁制,哪怕是天上真仙,也沒能力把乾元山收走……可是,話又說回來……這乾元山,好像真的在升空……等一下,那是什麼東西?
“人……巨人……哪,哪兒來的巨人……他想幹什麼……他想拿走乾元山!?”
“東海的巨人一族,我不是沒見過……但東海的巨人沒有這麼大的!他是誰?這巨人他孃的誰呀?”
……
這一刻,道觀外的修士,都驚愕的擡頭看天。
他們看見了一個睜着一雙黃金瞳,一頭青絲飄揚,身披白色道袍的俊朗青年,正向着乾元山,緩緩伸出手來,他的手越來越大,漸漸的遮天蔽日,山上的修士,只覺得那修士手掌的指紋,在不斷擴大,在他們的眼中,那手掌上的掌紋,都如同山脈中的峽谷一般。
和那巨人相比。
他們真的如同螻蟻。
最後他們能感覺到,乾元山,落在了那巨人的手心之上。
而那巨人這時也微微皺眉。
他竟把乾元山,倒轉過來,往下晃了晃。
道觀外,原本趴在地上的那些修士……
瞬間墜落……
他們從天上,一路下墜,一個接一個的都落在了大海上……
而在落到了海中之後。
他們才驚愕的發現。
哪裏有什麼巨人。
天上,只有一個丰神俊朗的,睜着一雙黃金瞳的道袍青年,託着一座圓錐形狀的高山,屹立在天上……
“巨人……沒有巨人……那剛剛是……”
“是我們縮小了……那道人,將乾元山,從海上,收到了他的掌心。”
“這是什麼位格的神通?”
“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在那位大能面前,我們和螻蟻同命!”
“我……我在太一觀裏,見過那道人……他的雕塑,立在太一觀正殿的正中央……世人稱其爲,九州天下,道門第一人,太一東皇真君……這麼多年,我苦苦追尋通天大道,而直到今日,我竟看見,通天之人,就在眼前。”
“道祖,您還收徒嗎?您看我怎麼樣?我覺得我是有悟性的,我就差一個機會!道祖,我願意爲你肝腦塗地啊!”
“道祖,你可缺少一個伺候的奴僕!我這個人,伺候人最有經驗……”
“太一道祖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
但天上的金瞳道袍青年,並沒有理會那些近乎癲狂的修士。
他只是淡漠的擡起手!
向着虛空一撕!
刺啦一聲……
一道巨大的漆黑裂縫,被他隨手撕了出來。
隨後他擡腳,一步向着那裂縫邁步而去。
“死小孩……別怕……你爹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