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飼養全人類？寧隨黃天赴死，不向蒼天求生！
古神暮雨，咧嘴一笑，沒有說話。
林堯則抱起膀子。
“爲什麼在我身上押注？”
“就算蒼天覆滅，此界也不見得由我說的算！”
古神暮雨，盯着林堯。
“蒼天將死，新天當立！”
“我見過數個星界的毀滅與重生……”
“每當一處星界的天毀滅！天道空缺，身融天道，成爲新一代的“天”的，都是此界的最強者。”
“老夫想不到，在此星界，誰能強得過冠絕古今的隱世萬法仙君！！！”
“您成爲新的“天”之後，我等一定盡全力輔佐您，開天闢地，再塑輪迴。”
林堯眉頭皺起。
“爲什麼？”
“爲什麼合天道的，皆是此星界的最強者？”
“好好的十四境不去追求，長生逍遙的空劫大羅不當，要去當什麼賊老天？”
“當賊老天，有什麼好處？”
“飼養全人類嗎？”
“聽着衆生的乞求和抱怨，對我有個嘚兒的好處？”
老人看着林堯。聲音嘶啞。
“天道空缺，身融天道，爲的就是追求第十四境……”
“仙君。”
“您剛剛吞入腹中的混沌母胎。”
“是現如今的“天”，捏出來的，第三個，爲創建億萬星辰，所捏造的，失敗品。”
“可就是這失敗品的玄妙，您應該也能感受得到。”
“一念起，萬千星辰，一念滅，滄海桑田！”
“諸天繁星，億萬生靈，都是由您捏造，都是，您的……”
“隨後超脫人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這不就是萬千修士，所苦苦追求的境界，讓天地爲汝身，隨後參悟，汝身如何做天地！”
林堯的瞳孔，此刻狠狠一縮。
“那據你所知，有人合天道後，成功邁入第十四境嗎？”
古神暮雨，老實的搖了搖頭。
“沒有！”
林堯的表情詭異的挑了挑眉。
“沒譜的事，你讓我幹？”
古神暮雨，盯着林堯。
他的聲音像是鏽蝕的青銅鼎在風中嗡鳴！
“因爲仙君，您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都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錯把天道當梯子，卻不知這是條浸透蜜糖的絞索。
這一刻，古神暮雨的眼瞳深處，竟然好像，也有星點閃爍。
那雙，星點閃爍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林堯的小腹。
他在窺望，林堯腹中，混沌母胎微光！
那些蠢才以爲剝離七情六慾就能契合天道，殊不知正是這般自斷根基的作態，才永遠摸不到十四境的門檻。
“我見過的第一個合道者抽骨爲柱，剜目作日月，三萬年後連自己姓名都忘了，變成只會修補界壁的活屍……直到十萬年後，天衰開始，死亡和衰老帶來的本能恐懼，激發了他求生的本能，只是一夜，他便吞喫三萬六千顆星辰……可如此瘋癲，也只能讓他再延續千年……千年後，偌大的星界寂寥，再無一顆星辰……天也歸墟，宇宙寂寥。”
“我見到的第二個合道者，倒是記得留份執念，結果被蒼生願力裹挾成傀儡，硬生生被芸芸衆生，架成了個許願池……天衰開始不久，那一星界，天帶着衆生，一起寂滅，衆生的末日只是“天”腦中的一個瞬間！”
古神暮雨喉間滾出陰冷的嗤笑！
讓人，最可笑是很前那個劍修合道者，這世上，無他手中利劍斬不斷之物，爲了成功合道，他斬盡塵緣，只求超脫，結果他因爲修無情道，成了最好的天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無情，無道，亦無我……他再未醒來過，直至歸墟。”
蓮花臺外狂風忽然呼嘯，滄桑的威壓籠罩四野。
人人都想合道於天？
暮雨的聲音驟然拔高！
可他們對於“天道”是什麼，卻都只是一知半解……對於合道者來說，它不過是具吞喫七情六慾的饕餮！那些合道者越是摒棄人性，天道越能輕鬆消化他們。真正能踏出最後一步的，從來不是無慾無求的泥胎木偶，而是……
林堯此時忽然覺得自己腹中丹田的混沌爆發出雷鳴般轟鳴！
古神暮雨，那張蒼老的滿是褶皺的臉上，此時分外猙獰。
而是能借天道權柄卻不失本心的狂徒！你以爲混沌母胎爲何是失敗品？因爲它保留了最初造物主那縷我即萬物的貪慾。歷任合道者拼命剔除的雜質，恰恰是衝破十四境必需的薪火！”
山海界在此刻劇烈震顫，暮雨的虛影，這一刻，像是要崩解一般，聲音愈發癲狂！
那些廢物不敢保留人性錨點，生怕被衆生因果污染。但若無我欲凌天的妄念，拿什麼燒穿天道枷鎖？仙君且看……
山海界上空，崩裂的天穹裏，那隻古神眼瞳，忽然再次睜開……
只是這一次，那天上碩大的，如同星辰一般的古神眼瞳，忽然綻放出無數幻影……
那些幻影，是顯化出的鎖鏈……鎖鏈一共七道。
每道都纏繞着一具屍骸！
每一具屍骸的模樣和造型都不一樣，但每一具屍骸上，都散發出恐怖的威嚴。
那恐怖的威壓。
在林堯感受……每一個，都不弱於，隱世萬法仙君。
而就在這時。
古神暮雨幽幽的聲音傳來。
“這些，都是我曾見過的，衝擊十四境失敗的，合道於天的，修真者……”
他們身上，纏繞的鎖鏈不是天道束縛他們的，而是他們自己用剝離的人性鑄成的，囚禁自我的囚籠！
“而靈墟界的蒼天，即將成爲老夫見證的，第八個隕落的合道者！”
“但仙君……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老夫帶着族人流浪蒼茫那麼多年，走過那麼多仙界，從未見過，如您這般……肆意妄爲，又自我到極致的……修真者！！！”
“您雖是仙君，但幹得許多事，都是魔頭勾當！可你又念頭通達，心魔劫，奈何不了你半分……”
“冠絕古今，這四個字，放在您身上，真是貼切……”
“仙君，老夫不是兩頭押注，老夫這是把注，都押在您身上了。”
林堯眼神幽幽的盯着眼前的古神暮雨。
“我姑且當你是在誇獎我！”
“但你說的話，我沒法全信……你在我身上押的注，更不夠多！”
而就在這時，古神暮雨，直接擡手，劃破自己的胸膛。
一滴紫金色的心頭血飛出。
古神暮雨，擡手掐訣。
“以我心頭血起古神誓！”
“古神暮雨，今日所言，絕無半點虛假……日後，仙君，若是合道於天，古神暮雨，將攜須臾之地，所有古神助陣，若背棄約定，即刻身崩道毀。”
“古神一脈，從此以後，寧隨黃天赴死，不向蒼天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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