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5章 真不敢說
正在繼續詳閱卷宗的林江主事聽到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啊，這已經是肇原知府第三次被謀劃害命了。而且手段一次比一次陰毒。”
聽他這麼說，其他人發覺還真是這麼回事，以前在朝堂上得知肇原知府又得了什麼功勞的時候，他們還真的有想過，要是自己的話，會不會一樣可以做到。後來發現這種事情還是別去想，越想越糟心。
如今再一看，取不取得功績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坐在肇原知府的位置上有生命危險啊。也幸好坐在這個位置的是王茂平，要是換了其他人，沒準連命都保不住。
“什麼？”
林江主事吐出的這兩個字，讓衆人的心神根本就沒有辦法放在公務之上，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
雖然在默默的腹誹，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怎麼了？”
所以除了戳穿挫敗外族的陰謀，將外族埋下的釘子一網打盡之外，還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還記得前任肇原知府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衆人都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之中。現任知府是誰，他們不用想就能脫口而出，至於前任肇原知府，一時間還真是很難記起。
畢竟在王茂平之前，肇原知府就只是肇原知府，和其他地方的根本沒有差別，幾乎沒有給他們留下什麼印象。
終於有人似乎想了起來：“我記得是病故了吧，好像姓丁？”
“沒錯，就是姓丁，但他可不是病故。”林江主事將話題接了下去。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了猜測：“該不會是被人害死的吧。”
林江主事點了點頭。
“外族害死的？”
林江主事再次點了點頭，隨之又補充了一句：“是外族指使人害死的，真沒想到外族在肇原府衙都隱藏着釘子。”
衆人表示，外族的陰謀的確防不勝防，但還是王茂平技高一籌啊。而且有一點，算是徹底得到了確認，肇原知府的位置，是真容易有性命之憂。
“這個張家，還真是不容小覷！”林江主事一邊翻閱卷宗，一邊不自覺的發出感慨，使得科房的同僚們，都沒有了繼續處理卷宗的心思。
“不止暗中謀害肇原知府，前任肇原知府，還謀害過林江都指揮使司的指揮僉事。”
……
隨着剩下的卷宗越來越少，林江主事也越來越瞭解張家的險惡。一戶世代爲吏的人家，竟然暗中做了那麼多陰險歹毒的事情，還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剩下的卷宗，該不會也是關於張家的吧。
“吱嘎！”
林江主事猛然站起身來，椅子與地面發出劇烈的摩擦聲，顯得尖利而刺耳。讓屋子裏的其他人，再次將目光投了過去。所以這次又怎麼了？
“你沒事吧！”
面對問話，林江主事並沒有回答，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衆人這才發現，如今對方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着，臉上則滿是驚慌失措，嘴裏不知輕聲的嘀咕着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這人咋好像突然間魔障了呢。
離得最近的人連忙起身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對方的頭上已經滿是汗珠，嘴裏呢喃着：“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似乎終於使其恢復了一絲神志，用顫抖的雙手拿起案宗，無暇理會其他被他碰倒在地的卷宗，奪門而出，卻在邁過門檻時，差點被絆倒。
衆人看着在慌亂中逐漸消失的背影，滿臉的詫異。問題還是出在那些卷宗上嗎？究竟是什麼樣的卷宗，能夠把一個清吏司的主事，變成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們根本就猜不出頭緒。
“怎麼慌張成這個樣子？”看到自己的下官，慌亂的彷彿丟了魂一般，清吏司郎中，眉頭不禁皺了皺，但並沒有放下手中的筆。
“大人，這是剛剛收到的肇原府上呈的卷宗。”林江主事的話音中還帶着顫抖。
“什麼案子，說！”在刑部，各式各樣的案子層出不窮，對於下屬這般失態，他作爲上官，是極爲不滿的。
目光對視的一瞬間，主事低下頭：“下官不敢說！”
不敢說？究竟是什麼案子，讓一個在刑部待了幾年的主事都不敢開口。清吏司郎中放下了手中的筆，隨即起身，來到對方的身邊，將卷宗拿了過來。
在看到“太子殿下”四個字的時候，手也禁不住一抖，終於明白了下屬爲什麼會這樣失態，如今手中的卷宗，似乎有千斤之重，使得他的手都開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隨本官去見侍郎大人。”
……
刑部尚書洪甫實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今這種情形了。最近朝堂之上因爲戰事變得極度壓抑，使得自己和刑部衙門都受到了影響。
但衙門中的官員雖然也都面上保持着嚴肅，卻不會像如今這樣，臉上嚴肅，害怕，混亂，震驚等多種情緒混雜着，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神情，讓他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情？”洪甫實的聲音保持着平靜與嚴肅。
目光打量着衆人，最後落在了下屬手中的卷宗上。右侍郎帶着林江清吏司的官員，也就是說林江又發生了什麼大案，而且還是讓人極爲震驚的案子。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肇原府。
“尚書大人，這是林江肇原府呈遞上來的卷宗。”右侍郎的聲音有些沙啞，將卷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案上，隨後輕輕的吐了口氣。
卷宗的內容他是真的不敢說，大人，您還是自己去看吧。
洪甫實沒有糾結下屬們的反常，將卷宗打開，目光在某一處有稍稍的停頓，拿着卷宗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堂中的安靜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才終於被洪甫實打破：“把卷宗都拿過來！你們也退下去吧。”
“是！”
當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洪甫實長嘆了一聲，隨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他終於理解了，爲什麼剛纔下屬們是那般神情。
太子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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