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 都選擇相信
範仰淮覺得，即便是不知道王茂平消息的來源，他也是相信土孛默部派兵的消息是真實的。
關鍵是王茂平的推測準不準確。因爲這與指揮使司有很大的關係。如果外族真的選擇裏應外合，選擇讓着一萬兵力突破古牢關相對薄弱之處，進入大孟的話，那麼官兵就需要馬上準備起來。
邊軍與傲魯部的軍隊一直在古牢關的關口對壘，形勢格外嚴峻，如果發生交戰，根本分不出精力與兵力來應對這一股突然出現的屬於土孛默部的外族兵。
因爲如果關口失守，傲魯部的軍隊衝了進來，那麼整個林江就危在旦夕。
而話說回來，土孛默部的外族兵，雖然相對關口來說，並不起眼，如果放在以前，很容易就會被消滅，但形勢不比以往，如果讓他們裏應外合，在古牢關內給邊軍制造麻煩的話，也許對於古牢關真的是致命一擊。
所以如果王茂平的猜測成真的話，官兵就一定要幫助邊軍將潛入的外族兵消滅。不對，消滅外族兵也是他們的責任。
面對指揮使的問題，周終鋮面上浮現猶豫之色，不是因爲他不相信，而是裏面所涉及到的事情與責任太多，相信兩個字所帶來的後果，也許不是他能承擔的，甚至不是整個指揮使司能夠承擔的。
衛指揮使司所領的官兵全部用來伏擊外族人，還要在提前準備充裕的情況下，與邊軍配合，才能夠成功。
畢竟一萬兵力對於古牢關交戰雙方，雖然不多，但是對於駐守肇原府附近的官兵來說，卻是佔據明顯的上風。
而衛指揮使司的行動要經過都指揮使司同意纔行。可如今的形勢卻是，已經沒有充足的時間，去等待迴應。
那麼擅自行動的後果是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尤其是王茂平信上所說的內容還只是猜測，如果外族沒有選擇裏應外合，如果選擇潛入的地點並不是那處，衛指揮使司要面對的，絕對是嚴厲的刑責。
這樣的後果，誰能承擔的起，是指揮使大人，還是他周終鋮呢？
“同知相信肇原知府的推測嗎？”見周終鋮遲遲沒有回答，範仰淮又沉聲的問了一遍。
“相信。”
周終鋮臉上閃過一絲堅決，最壞的結果不是嚴厲的刑責，而是如果王茂平的猜測成真，而他們卻沒有選擇阻止。與丟命相比，最終還是古牢關的安危，林江的安危更加重要。
“那就趕緊準備吧！”
“嗯？”
周終鋮臉上隱藏不住訝異，連他與王茂平私交不錯都還要經過一番天人交戰，而指揮使大人竟然就這麼平靜的接受了？要知道，如果面對朝廷責難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指揮使大人。
範仰淮又將一封信遞到他的面前。
“這是巡撫大人的信？”看過信後的周終鋮又多了幾分震驚，隨後終於鬆了口氣。
“無論是巡撫大人還是肇原知府都沒有想過，要讓我們爲難。”
範仰淮當時看到信之後，心裏也是猛地一鬆。他也想過，如果沒有這封信的話，會如何決斷，最後還是和周終鋮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下官這就去準備！”周終鋮行禮後匆忙的離開，心中還涌現出一絲對於王茂平的羨慕。沒有想到巡撫大人竟然如此信任王茂平。
而這也是範仰淮的感慨，在林江最爲信任肇原知府的人，是巡撫大人。只是雖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但心中的疑問還是沒有能得到解開。似乎暫時也沒有人能夠給他解答。
這樣的疑問不止存在於範仰淮的心裏。
邊軍收到消息的時間要晚於範仰淮。古牢關的形勢嚴峻，整個關城的氣氛也沉悶而肅殺。
關城的衙署之中，永安侯與雷翮，秦皋平三人正對着沙盤推演着下一步的排兵佈陣，就聽見通報的聲音響起。
聽說是肇原知府派人送信，第一反應同樣是覺得奇怪。爲什麼肇原知府會突然送信過來？
在永安侯接過信件之後，雷翮二人的目光也好奇的望了過來，而在得知信上的內容後，三人心中的疑惑並不比之前收到消息的範仰淮少。
“肇原知府的推測，你們怎麼看？”面對永安侯提出來的問題，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思考，隨後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那就準備起來吧！”
“可如果抽調一萬兵力的話——”雷翮臉上有少許擔憂，邊軍雖然隱隱佔據上風，卻得來不易，此時局勢維持着微妙的平衡。
抽調的兵力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卻不能確定。
“不是還有駐守肇原府的官兵呢嗎？你們覺得王茂平的消息只傳到了這裏？”
“大將軍說的是！”雷翮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隨後轉身離開衙署去佈置。
“王茂平。”永安侯又看了看信上的內容，唸叨了一句。這個王茂平還真是一直出乎他的意料。作爲肇原知府，他的消息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連身處在邊關的他都不知道，卻傳到了肇原知府的耳中，在外人聽來，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此人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不會是在傲魯部的軍隊之中有內應吧，可如果內應只是個無名小卒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而王茂平真的有能力或者手段將傲魯部的將領變成內應嗎？這是不可能的。
排除了王茂平在傲魯部或者土孛默部有內應的離譜猜測之後，永安侯又重新讀了幾遍送過來的信件，隨後起身來到了地圖前，一個猜測冒了出來。
如果不是有內應的話，那麼會不會是王茂平的手下親眼看到土孛默部派出的外族兵呢。要是這樣，就說明王茂平的手下能夠出現在古牢關外，還能夠及時將消息傳遞回來。可這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永安侯再次陷入了疑惑之中，沒有辦法再找出頭緒的他，只能選擇就此放棄。沒想到這王茂平不僅才能出衆，身上的祕密也不少，而且似乎並不怕別人探查他的祕密，還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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