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五琰的目的
“這簡單。”第五琰側過頭去，笑道，“老頭，你發個誓。”
院長大人：“……”
李東：“……”
就連姚靖德也怔了怔，他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這小子的腦回路。
“怎麼？歐陽老頭，華夏排名第三的無敵境，享受國家特殊津貼的大佬，堂堂京師學院的院長，坐鎮京城腹地的賢者大人，向來一言九鼎，他發誓還不算數？”
第五琰說完又補充一句：“我知道我說得天花亂墜你也不會信。”
李東心想：老師，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二傻子也不會輕信你的話。
姚靖德不禁望向院長大人，相較於第五琰，他對小光頭算是更熟悉一些，畢竟名聲在外、虎踞京城。
外傳這傢伙確實極重承諾，一言九鼎。
院長大人看了第五琰一眼，苦笑搖頭：“好，我發誓，不會剿滅姚家，但我會安排人進駐……”
“進駐？”姚靖德眉頭一挑，“做何？”
“教化。”
姚靖德聽懂了，這小光頭沒按好心，派人進駐姚家，教化自己的後輩，如此一來，以後即便有遺傳祖宗本質的後輩誕生，在這種教化之下，也分不清祖根。
“黑山老妖，聽我一句勸，有得選的時候，最好珍惜。”第五琰淡淡道。
這句話可以反過來說：你丫的還有得選嗎？
這是保存你姚家唯一的出路。
其中威脅之意很明顯。
姚靖德內心憤怒無比，但腦子裏又很清楚：大抵……真沒有其他辦法了。
眼下那幾個小輩，落入海古拉的手中，是生是死尚且未知，但可以肯定的一點，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再回歸家族。
自己，只怕也很難活命。
如果不同意。
引來姚家滅族。
祖宗上千年的根基，難道真的要毀在自己手中？
被教化，哪怕替地球人拋頭顱灑熱血，但至少根基尚在不是？
只有活着，就有希望。
畢竟，地球大劫，已經不遠了。
想通這些後，姚靖德望向第五琰：“你想知道什麼，說吧，但你應該明白，我並不是第一個，我所知道的東西，也是從父輩那裏得知的，僅限於他想告訴我的而已。”
“誰是第一個？”
“我的祖父。”
“你的祖父？”第五琰下意識與李東相視一望，這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情報。
姚家陵園裏，輩分最高的，只是姚靖德的父親。
實在沒想到他還有個祖父。
“他沒有埋在姚家陵園。”第五琰皺眉道。
他不信那傢伙還活着，若真如此，那就是千年老怪了。
不現實！
有這種老怪在，除非官方出手，否則僅憑他們幾個，不大可能將姚家逼到這種份上。
“他的骸骨，當然不會埋在陵園，難道讓你們去挖？”
姚靖德譏諷，也很憤怒：“你也不用打聽，地方我不會透露，死人不會開口，對你沒用，我只能告訴你，他的墓中什麼都沒有。”
“何時穿過來的？”
“唐代。”
第五琰和院長大人還未怎樣，李東卻嚇了一大跳。
這歷史還真夠久遠的。
“你們、來自哪裏？”
第五琰這話一問出來，不僅是他自己，院長大人和李東同時豎起耳朵。
此事非常關鍵。
李東這個掛逼且不提，人類對於異次元空間背後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當然，這是宏觀意義上的說法。至少李東現在知道，並非那麼絕對。
比如第五家，就知道一些隱祕。
那麼不排除其他傳承久遠的家族，也知道一些。
周紀明不是說過嗎，地球歷史上曾經誅伏過兩名異族越界者，一個敗在第五家手中，一個……他並沒有透露。
那個家族，應該不比第五家瞭解的淺。
“祖龍。”
“祖龍？”第五琰追問，“什麼意思？一個地名，還是……”
“你就當它是個星球名好了，叫作‘祖龍大陸’。”姚靖德還算配合。
主要他感覺這些東西，告訴對方也無所謂。
“祖龍大陸。”
李東、第五琰、院長大人，都念叨了幾句這個稱呼。
某種程度上講，他們現在正在進行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的發現。
“哪個空間？”第五琰略顯激動道，“我是說哪個異次元空間，你爺爺是從哪個異次元空間穿過來的？”
“你們應該可以猜到，唐朝時期地球上的異次元空間並不多，位於華夏的就那麼幾個……”
姚靖德說到這裏，第五琰的眼神越發明亮。
這是事實。
異次元空間隨着時間推移，出現的基數和頻率越來越高，這也與地球所面臨的浩劫息息相關。
這方面的信息第五琰非常瞭解，他們家族有着詳細記錄。
早在唐代，華夏這邊一共只有7個異次元空間。
按時間出現的順序排列，分別爲：崑崙、天闕、冥府、朱雀、青龍、白虎、玄武。
看名字就知道，特別古風，符合古人的命名方式。
“到底是哪一個？！”
姚靖德似乎有些不滿他的催促，冷聲道：“崑崙。”
“哈！”第五琰沒由來地瘋狂大笑，近乎癲狂。
旁邊的院長大人略有詫異，還真給對上號了？
倒是李東顯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怎麼突然就犯病了？
崑崙異次元空間，他聽過，甚至可以說沒有華夏人不知道的。
緣由很簡單，這是華夏曆史上出現的第一個異次元空間。
因爲地處於西部地區，在帕米爾高原一帶，故以‘崑崙’命名。
是一個高風險異次元空間。
裏面據說誕生過九級異獸。
不過早就被剿滅。
實際上崑崙異次元空間，也是被官方調查最多的一個異次元空間，反正書本上是這樣寫的，聽聞現在已經很安全，是真是假就不知了。
相隔十八萬千里，他自然沒有去過，估計也進不去。
現在的問題是：大哥，崑崙就崑崙唄，你這麼樂幹嘛？
人家爺爺唐代時就越界而來，七分之一的概率，從崑崙穿過來不足爲奇。
姚靖德也一臉疑惑，小子你大牙都笑出來了知不知道？
這件事有那麼好笑嗎？
好一會兒後，第五琰才壓制下心頭的激動，與院長大人對視一眼後，扭過頭，眼神明亮：“好，告訴我，崑崙後面的祖龍大陸，是個什麼樣子的？”
“你覺得我會知道？”姚靖德反問。
“你必須知道！那是你的祖地，你雖然生在地球，但你的父輩若想培養你的家國情懷，不可能不對你介紹一些祖地的情況。”
第五琰說到這裏冷聲道：“姚靖德，咱們的協議，可是在‘好好談談’的情況下才作數，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姚靖德很不喜歡他的態度，但爲了姚家，也只能嚥下這口氣。
“正如你所說，我所知道那點情況，全是聽來的，其實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就跟……你們華夏古時候的情況差不多。
“據我父親所說，當初祖父穿過來時，那邊的狀況或許對應華夏的秦漢時期，單從社會發展上講，要比地球落後數百年。”
聞言的三人都在消化這段信息，心裏所想各有不同。
李東不知道第五琰和院長大人在想什麼，但他這時的想法，卻是……又一個古代世界？
崑崙空間背後，也是一個類地球的世界，但社會發展進程比地球落後一些？
那不是跟柳嬤嬤他們那個世界一樣？
早前心裏的某個猜測，似乎越來越趨近於現實……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一件好事。李東心想。
對於即將到來的那場全球災難，他還算有點信心。或者說，地球也不算毫無招架之力。
“也就是說，那個世界的社會發展並不高，那武力方面呢，人口多少？面積多大？最高戰力又多強？”第五琰忙不迭地問。
姚靖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幹嘛問得這麼細？”
他看得出來，這小子其實並不‘官方’，這些本應該是官方纔重視的問題，他應該不會太在意纔對。
“或者說，你到底想問什麼，不如直爽一點，你知道的，我瞭解的也不多，而且只是基於我祖父傳下來的對應地球唐朝時期的情況。”
他想着，又補充道。
他說的‘直爽一點’四個字，約莫觸動第五琰，深吸一口氣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的祖父，我爺爺，也穿了過去，從崑崙空間。”
姚靖德：“……”
李東倏然瞪眼，心想原來如此啊。
可算是搞明白了第五琰的意圖。
怪不得他對異族越界者這麼關心，而且小的不在乎，只找最老的。
他實際上不是關心異族，而是在關心自己的爺爺。
院長大人在旁邊一臉淡然，顯然他是知道這件事的。
“這麼巧？”姚靖德詫異。
“沒錯，就是這麼巧！”第五琰沉聲道，“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爲什麼想了解你們的祖龍大陸，越詳細越好。”
“但、恕我直言，你怎麼知道你爺爺就穿過去了？哪怕異次元空間找不到人，也可能迷失在迷霧層中。”
“我就知道！”第五琰用銳利的雙眸凝視着他。
“如果那位都穿不過去，那你的祖父也不可能穿過來。”這時，一直沒開口的院長大人，突然說道。
姚靖德哼了一聲：“何以見得？”
“看來你並不太瞭解第五家啊。”院長看了他一眼道。
“他們讓人瞭解嗎？”姚靖德反問。
院長又不由一陣語塞，是啊，自己瞭解第五家，那是因爲與阿琰的父親是至交的關係，第五家人丁太稀疏了，尋常人根本難得一見，更別提了解。
特別是如同姚靖德這樣的存在，無論多強，都上不了檯面，越是厲害的人物，他越要避着。
“那位還在地球上的時候，一身修爲不說問鼎世界之巔，也足以排進前三，如果他都穿不過去，那你的祖父肯定不行。閣下修煉五百年，不過爾爾。”
“你……”
姚靖德很想反駁一下，卻又心生一股無力感，被‘那位’的實力所震撼到。
整個地球上排進前三？甚至很可能問鼎？
好吧，他信了，對方確實傳過去了。
不過……
姚靖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已經完全瞭解第五琰的想法：“有句話你可能不愛聽，但卻是事實，你爺爺他不可能還活着……”
第五琰掃了他一眼，目光中帶有殺機。
姚靖德也不懼，他大概率已經清楚自己的下場，眼下一番行爲，完全是在爲姚家考慮。
小光頭的人品應該是可信的。
而且這幫傢伙如果老早就打好要滅他姚家的心思，也不是這番作爲。
不管怎樣，他姚家現在餘下的人，從本質上講，是地球上，是與他們同族的！
“你爺爺穿過去無非是爲了續命，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的功法，遵循天地人和，蘊含大道，確實有延年益壽的效果，可是……他不可能學會啊，任何一種。
“因爲他不具備修煉我族功法的前提，至於是什麼，告訴你們也沒有意義，因爲那東西是天生的，強求不來，如同你們地球上的基因天賦一樣，但更加絕對，甚至無法通過後天修煉來提升，出生便已經固定。”
第五琰聽得眉頭倒豎。
只是李東心說：那倒未必。
所謂的‘那東西’，不就是靈根麼，他本來也沒有啊，但他現在不是有了？
“我大概知道，你們那個世界雖然社會發展程度落後地球，但某些方面，卻有我們地球人所幻想的仙俠世界的特色……”
頓了頓後，第五琰問道：“就沒有什麼能延年益壽的奇珍？”
姚靖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你知道的還真多’，點點頭道：“有。”
第五琰猛地眼前一亮。
“我先問一句，你爺爺什麼時候穿過去的？”
“距今，有上百年了。”
“那沒用。”姚靖德突然有些開心，聳聳肩道，“祖龍大陸沒你們幻想的那麼神奇，仙俠世界……呵，不得不說，你們地球人的想像力確實豐富。我只能告訴你，沒倒那個份上，任何奇珍異寶都不可能綿延他上百年的壽命。
“所以，小子，死心吧，沒有意義的，你爺爺不可能還在世。
“而據我對地球人的瞭解，也不可能留下後代……”
姚靖德說到這裏，努嘴向院長大人示意道：“你爺爺穿過去時，總不至於比這小光頭還小吧，這小光頭還能生孩子嗎？”
他生上有種身爲異族滿滿的優越感，別說第五琰很想扁他一頓，李東都想。
狗日的，你五百歲還能生孩子你牛批啊？
至於院長大人……被人這麼說，要是還有餘力，黑洞也就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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