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咬十六口你不是人
鮮血總是能勾起某些原始的慾望,血族也不例外。
這滴血,彷彿決堤前墜落的涓涓細流,而後便是再難抑制的捕獵慾望。
想要……咬上他的脖頸,將他白皙溫暖的肌膚撕裂,帶着充沛能量的血『液』會溢滿她的口腔,滿足久未饜足的食慾。
當然,宋梔梔也的確這麼做了,她的舌從江影的指尖退開幾分,瞬息間,江影指尖被她咬出的傷口已然治癒,血族對血契對象的外傷有治療能力。
江影的紅眸微黯,他凝眸望着宋梔梔『舔』了『舔』她的脣。
就在他還在疑『惑』只『舔』一下這並不是宋梔梔的風格時,宋梔梔已經兩手攀着他的肩膀,掌心冰涼。
她打算調轉個身形,把江影按在書架上方便她進食,但是她的力氣對於江影來說實在是太小了。
江影站定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覺得他似乎又被小貓撓了一下。
宋梔梔覺得有些氣餒,但她冰涼的指尖還是攀上了江影的脖頸。
這一次,江影知曉了她的意圖,原來方纔那一『舔』只是開胃小菜。
他原本撐在宋梔梔耳邊的手往下移,攬住了她的腰,手掌微微一用力,兩人便貼在了一起。
宋梔梔明顯很滿意這樣的觸碰,她輕輕哼了一聲。
江影單手抱着她,身形微動,自己靠在了書架上,由於宋梔梔雙腳離地的緣故,所以這並不是宋梔梔理想狀態下的“把他按着進食”,而是“趴在他身上進食”。
對於宋梔梔來說,這二者並沒有什麼區別,只要她能喫到就行了。
她的腦袋在江影胸口處蹭了蹭,頭頂上的小梔子花也隨之在江影的視線裏晃了晃。
宋梔梔定睛看着江影系得極緊的襯衫釦子,她伸出手去,打算解開,但是在情急之下,她扭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頭頂一道微沉的嘆氣聲傳來,鑽入宋梔梔的耳朵裏。
江影算是明白了,這個血族到底是爲什麼沉睡了這麼多年還沒醒過來,他懷疑她就算在血族繁盛的時期醒過來了,她也能餓死。
一隻溫暖的手伸了過來,攏着她在他襯衫上抓出幾條褶皺的手,江影握着宋梔梔的手,幫她把自己的襯衫釦子解開。
宋梔梔磕磕巴巴地說了聲:“謝謝。”
她嚥了一下口水,看到江影修長的脖頸處,有着一個可愛的黑『色』兔子標記。
冰涼的指尖撫上這處標記,宋梔梔沒有再猶豫,埋頭咬上了這處印記。
她的動作很快,利齒劃破肌膚,熟悉的痛感傳來,她的動作輕柔了半分,脣與舌細細密密地啃咬着。
絲絲縷縷的芬芳血『液』掠過齒縫,滲入口腔之中,宋梔梔發出了滿足的輕哼聲,帶着軟軟的鼻音。
江影的手環在她的腰際,拇指的指腹之下,是她柔軟且冰涼的肌膚,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在炎熱的夏季,抱着這麼一位身體溫度冰涼的小血族,確實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並且,在宋梔梔進食的時候,江影沒有感受到脖頸被咬開的痛感,許多吸血的生物在吸食血『液』的時候都會分泌特殊物質來麻痹痛感,讓人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
當然,在血族與血契對象之間,這種小花招也同樣存在,肌膚被劃破的刺痛由宋梔梔自己承受,而剩下的則是觸電般的酥麻。
這種感覺帶着危險,因爲它意味着江影的血『液』在不斷流失,但同樣是因爲這種危險元素,更加令人慾罷不能。
越危險,越想嘗試,更何況,宋梔梔並不能對他造成生命威脅。
書房裏的昏暗的光影之下,江影的眼睫半闔,手掌撫上她的脊背,浮凸的椎骨一寸一寸地掠過他的指腹,起起伏伏。
她太瘦了,要多喫一點,江影如是想道。
宋梔梔進食的速度很慢,因爲她怕痛,如果她用力吮吸血『液』,痛的就是她自己。
所以她只能小心翼翼『舔』咬着,舌尖不斷在傷口處摩挲着,微涼的氣息不斷拂過他的脖頸與耳側。
這細微的動作對於江影來說,便又是一種別樣的體驗,宋梔梔在不斷滿足着她的食慾,與此同時,卻又在不斷地挑起江影另一種慾望。
不同於上一次在朔月日時,他無法移動,只能任憑宋梔梔按着他吸食血『液』,這一次,江影可以動。
但他沒有動,他的一手按在宋梔梔的腰上,而另一隻手隨時準備按着宋梔梔想要往別處『摸』的手。
江影的下頜微微擡起,他的一雙紅眸注視着書房頂端垂下的吊燈,在愈發粗沉的呼吸聲中,那吊燈的光影愈發『迷』離,流轉着『迷』幻的光芒。
他似乎……有些不受理智控制了。
失控的感覺危險又『迷』人,而這一切都來自於此時趴在他身上專心進食的小血族。
當然,此時的宋梔梔吸了好久的血,感覺已經有些飽了,但她的脣還戀戀不捨地停留在他的脖頸上。
不知爲何,宋梔梔腦海中涌起了別樣的念頭,她已經喫飽了,但她還是想咬他一口,咬別的地方……
宋梔梔自然不會像江影一般理解這些動作所代表的含義,在她的認知裏,江影沒說不可以的話,那就是可以。
於是,她的脣從江影脖頸處的兔子印記上離開,原本咬開的傷口隨之癒合。
江影安靜地垂眸望着她,他的手掌撫上她的腦袋,輕輕『摸』了一下。
“喫飽了?”江影低聲問道,尾音微啞。
結果下一瞬,宋梔梔便嗷嗚一口咬上了他脖頸處的喉結。
提問的尾音在宋梔梔的齒端化爲低沉的震動,江影的紅眸微眯,落在她腦袋地上的手微微收緊。
他的指腹正巧把宋梔梔腦袋上長着的那朵小梔子花給捏住了,自從上次宋梔梔不讓他碰之後,他便再沒有主動碰過這朵花。
這次純屬意外,如此猝不及防的觸碰讓沒有防備的宋梔梔身子軟了下來,咬着江影脖子的嘴巴一鬆,連個牙印都沒有留下。
宋梔梔的腦袋埋在了他的脖頸間,她輕輕喘了一口氣,說話的語調起伏不定:“不讓咬就……就不讓咬,你這麼小氣做什麼?”
江影單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溫暖的指尖在她的下巴處撓了撓,宋梔梔眯起了眼,臉頰微紅。
“喫飽了?”他又問了一遍。
宋梔梔小聲回答他:“喫飽了。”
“喫飽了還咬做什麼?”江影質問道。
宋梔梔瞪大眼望着他:“不能咬嗎?”
江影已經知曉宋梔梔是個較真的『性』子,如果他說“不能咬”,那麼宋梔梔真的會乖乖地一口也不咬。
拒絕也不是,不拒絕又更加奇怪,所以江影沉默了。
他的喉頭微動,那裏彷彿還停留這方纔宋梔梔的小尖牙落上去時的觸感,細密尖銳的麻癢,似乎能一直鑽到心裏去。
宋梔梔沒聽到江影的拒絕,所以她認定下次還可以咬。
她的手在江影的胸膛上推了一下,本準備從他懷裏退出來,卻沒能站直身子。
糟糕,保持同一個動作久了,她的腳好像有些軟。
好在江影一手攬着她的胳膊,這纔沒有摔倒在地上。
宋梔梔又不是隻有腿可以走路,所以她身後的一雙翅膀即將展開,準備帶着她低空飛行,飛出江影的書房。
對於在屋子裏『亂』飛這種事,江影自然是反對的,他的手把宋梔梔的腰抱着抓了回來。
宋梔梔成功落回他的懷裏,身後的一對翅膀在他的手從脊背拂過的時候就已經乖乖收了回去。
“我走不動!”宋梔梔老實承認。
江影沉默地將她抱了起來,單手抱着她的腿彎。
“怎麼?”他的語氣罕見地含着些許笑意,他在嘲笑宋梔梔,“你們血族吸完血之後還要消化嗎?”
宋梔梔覺得這事跟她吸了血需要消化沒有關係,主要原因是江影方纔『摸』了她頭頂的梔子花,她才腿軟了。
但是一向直白的她沒敢將這件事說出來,她只能低着頭,將腦袋埋在江影懷裏,讓他隨便誤會去。
這讓江影開始疑『惑』失血的究竟是他還是宋梔梔。
他抱着她走回房間,宋梔梔被他放到牀上。
宋梔梔順勢在牀上打了個滾,她滿足地咂咂嘴,這回她確實是喫飽了。
江影垂眸望了她一眼,在牀邊慢條斯理地將被解開的扣子重新系上。
宋梔梔看到他的黑襯衫被自己抓得皺巴巴,非常不好意思,她直起身子,自告奮勇說道:“我可以幫你扣。”
江影想到了上一次宋梔梔在手忙腳『亂』間還扣錯了一個,他本該拒絕的。
但他已經略微傾身,眼眸低垂,長睫掩下紅眸中幽暗光芒。
“好。”他冷聲回答道。
宋梔梔心想她就客氣一下,怎麼江影就當真了呢?
她只能笨拙地繫着釦子,由於這次細心的緣故,她沒有扣錯。
宋梔梔的氣息帶着清冽的涼氣,掠過他的下頜,她的眼眸專注。
此時,江影看似雲淡風輕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好喝嗎?”江影問道。
宋梔梔『舔』了『舔』脣,很誠實地回答道:“很好喝。”
“還喝『奶』茶嗎?”他繼續問。
“『奶』茶可以天天喝!”宋梔梔覺得這二者並不衝突。
在周圍驟然沉下來的氣息中,遲鈍如宋梔梔也機敏地發現了她這話的不對勁。
爲了以後還能讓江影乖乖伸脖子給她喝血,宋梔梔只能哄他一下。
“你……你的血肯定比『奶』茶好喝。”宋梔梔真心實意地說道,考慮到江影的健康,就算她是血族,也不忍心天天喝他的血。
江影心滿意足,但片刻之後,在宋梔梔係扣子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他脖子上那個兔子印記的時候,他又問了另一個問題:“我的血是最好喝的嗎?”
這個問題問出來,宋梔梔手上的動作驟然一頓,她嚥了下口水。
她在考慮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老實說,從頭至尾,她只喝過兩個人的血,都很好喝,在口味上來說不相上下。
但是,由於有將她喚醒的這層濾鏡在,宋梔梔還是覺得在魘月森林裏將還是魔核的她喚醒的鮮血更加好喝。
賦予她生命甦醒的意義非同尋常,所以宋梔梔沒有對江影說假話,她甚至不太會說謊。
“不是。”宋梔梔老老實實回答道,“我喝過更好喝的。”
江影的紅眸暗了下來,他將宋梔梔剛給他繫好鈕釦的手摘了下來。
宋梔梔求生欲極強,她馬上補了一句:“那時候我還不是人……”
“你現在也不是人。”江影冷冷對她說道。
宋梔梔尷尬撓頭:“就是我還沒有人形的時候,好像是有血滴下來了,我吸收了那些血才甦醒過來。”
“味道嘛,我大致是記不清了。”宋梔梔認真對江影解釋,“但是那些血把我喚醒,所以我……我覺得還是那滴鮮血更加好喝一些。”
江影知道了前因後果,宋梔梔解釋的理由也情有可原,他的心緒平復了幾分。
反正那個喚醒她的人也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
把這樣弱小的一隻小血族喚醒,將她放在一邊又不理睬,還要他來收拾爛攤子,那個人當真是不負責任,江影暗自思忖道。
他把宋梔梔的腦袋按回牀上:“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放假。”宋梔梔老實回答道,“每個月都可以休息兩天。”
“睡覺?”江影看宋梔梔打了哈欠,一副很困的樣子。
“睡吧。”宋梔梔喫飽了之後,確實睏意來襲,她把放在枕頭邊的兔子抱了過來。
她抱着兔子,對江影笑眯眯地說了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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