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
一句話，從嚴肅的小安老師口中說出，於躍遭受了一萬點傷害。
雖然字很醜，但句子之間的優美卻讓安語流連忘返，突然想起最近的一個任務，安語眼珠一轉：“爲了證明這是你寫的，你再給我寫個稿子。”
“稿子？”於躍疑惑。
“對，命題的，嗯…...”安語故作思索了一下，道：“就寫青春吧，以青春爲主題，寫個詩歌。”
於躍只覺頭大，這是要露餡的節奏啊！
“怎麼了？”安語看着於躍皺眉的模樣：“難道你在騙我？這不是你寫的？”
於躍低下了頭：“老師，這是樑子……”
“停！”安語聲調瞬間飆升：“給我打住這個話題，我知道梁樹寫不出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寫一首青春的詩歌！”
於躍擡頭一看，安語老師拿過筆和紙，往跟前一推，一副午時三刻已到的模樣。
無奈的拿起筆，於躍開始迷糊了，小的才疏學淺，哪會寫詩啊！
可以回去寫麼？明天百度下去！
但看看小安老師翹首以待的模樣，於躍只能放棄這個打算，因爲很顯然，小安老師就是要試試自己！
青春，青春……
突然，靈光乍現！
於躍心裏一喜，但面上沒敢露出聲色，而是看着小安老師道：“小安老師……”
“把那個小字去掉！”小安老師道。
“額，安老師，那個，我要是寫出來，您看情書這事……”於躍欲言又止。
“喲，要和我談條件？”小安老師嘴角掛着淡淡笑意，不怒自威。
“不是不是，念在我初犯，您網開一面，其實您的教誨就足夠深刻了，不用移交班主任那裏了，從此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於躍誠懇道。
小安老師微微一笑：“成吧，不過得看你寫的怎麼樣，要是不合格，那我可不同意。”
“誒誒誒！”於躍欣喜不已，終於過關了。
當下不再猶豫，揮筆寫下三個字——致青春。
只看到題頭，小安老師就心中一喜，雖然這三個字十分簡單，但卻別有一番感觸，尤其對於她這個覺得青春漸漸遠去的文藝青年來說。
美目顧盼，等待着於躍的下筆，卻不料他突然擡頭看向自己。
“怎麼了？”小安老師沒看到於躍前一刻眼中跳動的火焰，而是疑惑問道。
於躍道：“您這麼看着我緊張，緊張就會失去靈感，我寫完您再看？”
安語一想也有道理，於是起身端起杯子，道：“你坐着寫。”
於躍誒了一聲，然後坐上了安老師的椅子上。
坐下的一瞬間，屁股上傳來一陣溫熱，於躍心中一陣激盪，哎呀，這可是安老師捂熱乎的！
安語不知道此刻於躍的屌絲心態，只是覺得這傢伙怎麼坐的這麼自然，一點侷促都沒有，不一樣誒！
見安老師慢步走向飲水機，似乎再給自己製造時間和空間，於躍奮筆疾書。
站在飲水機旁邊的安語始終盯着於躍呢，見他行雲流水毫無停頓，心中詫異不已，這是什麼境界？下筆如有神啊！
良久，於躍停筆，安語老師疑惑道：“寫完了？”
於躍點點頭，見安語老師走了過來，趕忙起身。
安語老師重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端起稿子看了起來。
於躍靜立一旁，毫不擔心自己的致青春過不過關，只是在想，安老師感覺到自己屁股的溫度沒？
可惜，安老師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只是那張櫻桃小口微微盪漾，似乎在下意識的閱讀。
只看到第一句，安語老師就眼睛一亮，然後，越看越認真，越看越欣喜，一遍之後，還覺得不過癮，再次重新品味，只是這次，情不自禁的讀了出來。
“他不羈的臉，像天色將晚。她洗過的發，像心中火焰。短暫的狂歡，以爲一生綿延。漫長的告別，是青春盛宴。我冬夜的手，像滾燙的誓言。你閃爍的眼，像脆弱的信念。貪戀的歲月，被無情償還，嬌縱的心性，已煙消雲散。”
唸到一半，安語的聲音竟微微顫抖，心中微微苦澀，一種莫名的不捨涌上心頭。
“瘋了，累了，痛了……人間喜劇。”
“笑了，叫了，走了……青春離奇。”
抿了一下嘴脣，感性的安語竟然眼眸溼潤，於躍看到了這一點，卻沒有驚訝，因爲，當年，這一首歌，感動了無數青年，無論文藝的還是普通的，哪怕是二筆的，都有觸動。
不僅美，尤其動人。
“良辰美景奈何天，爲誰辛苦爲誰甜，這年華青澀逝去，卻別有洞天；良辰美景奈何天，爲誰辛苦爲誰甜，這年華青澀逝去，明白了時間……”
聲音在逐漸沙啞中停止，餘音繞樑意境清幽。
饒是早就領略了這首歌詞唯美的於躍，在聽到安語的傾訴之後，又一次被美麗震撼。
安語良久沒有回神，只是安靜的看着那些詞句，彷彿陷入了無限的回憶。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青春，那些歲月裏，有春天的嫩芽，夏天的夜雨，秋天的黃葉，冬天的白雪，還有獨一無二的他或她，那是永遠也抹不去的年華。
“真好！”安語老師終於回神，只是眼睛依然不捨的離開稿紙。
於躍見安語老師眉宇間帶着淡淡的哀愁，道：“就是字醜了點。”
噗嗤一聲，安語笑了，無限的哀愁瞬間消散，然後責備的看了於躍一眼。
於躍咧嘴傻笑。
終於放下手稿，安語重新看向於躍，只是這次，她發現這個學生她有點看不懂了。
“你怎麼會對青春有這麼深刻的感悟？”
於躍笑嘻嘻道：“小安老師，我要說我做了個夢，夢到了我離開校園，走向社會以及十年後的樣子，您信麼？”
“你當我白癡啊？”安語老師問。
“不，我只是……”
“停！”安語老師趕忙叫道，然後瞪了於躍一眼：“嚴肅點！”
於躍眯眼做了個憨厚的微笑。
“行了，這個過了，我不把你交給李老師了。”安語老師道。
“哎喲！”於躍激動不已，雙手合十道：“就知道小安老師您人美心更美，萬萬不會辣手摧花的！”
安語老師一番白眼，什麼叫辣手摧花？你也是花兒？
還有，人美心更美？撲通撲通……
“那小安老師，我去上課啦？”於躍徵求了一下。
“等等，還沒完呢。”安老師道。
“啊？”於躍愣了一下，還沒完？
“說，這是寫給誰的！”安老師問。
於躍愣住了，然後心中一苦，哀求道：“小安老師……”
“別裝可憐，從實招來！”安老師翻臉不認人了。
“這不是情書，就是我隨意寫的詩！”於躍打起太極。
“你以爲我白…...別和我貧，趕緊說！”安老師匆忙改口，痛定思痛，以後不能這麼說話了！
於躍一咬牙，覺得安老師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於是道：“安老師，這是個人隱私吧？”
“你說什麼？”安老師瞪大眼睛，一副你再說一遍我聽聽的模樣。
於躍嘴一抽，孃的，失算了，安老師也有霸道的一面，趕忙轉換思維，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苦口婆心道：“安老師，您也是過來人，青春嘛，誰不躁動一下呢，我這只是暗戀，我保證，絕對不進一步發展，一定不影響學習！”
安老師不屑一哼，你的學習倒是不用擔心，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此放過你還了得，對那個女孩子學習有影響怎麼辦？
於躍說得對，小安老師是過來人，她瞭解青春期的女孩。
不說一些想偷食禁果的女孩，即便那些好學生對戀愛視若猛虎，但一旦收到情書，肯定亂了方寸，會往這上邊想，不管對方帥不帥，學習好不好，是不是自己喜歡的異性，但多少都會心肝亂跳，這對學習無疑是巨大的影響，所以，她必須徹底解決這個事情，當然，她不會蠻橫霸道，但也有自己的方法。
所以她無比堅定，看着於躍再次下達最後通牒：“說！”
於躍咬着牙，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槓上了。
“不說是吧？”安語問。
於躍閉着嘴，沉默。
“好，你不說，那我就把你交給李老師！”安語威脅道。
“不行！”於躍驚呼：“咱們說好的！”
“是，但是在你坦白的基礎上，如果你不說，那我就只能把你交給班主任！”安語道。
於躍擺出一個可憐兮兮的樣子。
“別裝可憐，最後一次機會，說，這詩到底給誰寫的！”安語老師保持着氣勢。
於躍看看安語老師，似乎在掙扎。
安語老師抱着胳膊，欣賞着於躍的表演，但態度十分堅決，一副你時間不多了的樣子。
終於，於躍敗下陣來，低下了頭顱，然後帶着羞愧，內疚，悔恨，以及難爲情，輕輕的吐出一個字——你……
“嗯？”安語老師愣了一下，有點迷糊。
“什麼？”驚恐大叫。
然後，小安老師徹底崩了。
死死的，不敢置信的盯着於躍，彷彿看到了極其驚恐的畫面。
眼神恐慌，小嘴微張，臉色潮紅，心臟巨跳。
噗通噗通噗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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