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墓景妙妙屋
何畏:“……請您尊重一下我的智力。”
爺爺嘆了口氣，把何畏拉出了屋子。
“所以……現在您能解釋給我聽了嗎？”何畏皺着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爺爺摘下頭盔:“就,年紀大了，攢了點錢,覺得還是要遵循內心的愛好,我年輕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好玩的……”
“不是問您爲什麼騎摩托這些！”何畏咆哮打斷爺爺的滔滔不絕,“我是想問您爲什麼會在這！還有爲什麼您從稻草村回去以後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短信……”
“這……唉……”
爺爺想了半天，嘴脣開了又和,最後還是化爲一聲輕嘆。
然後他拉過何畏的左手,指了指他的掌心。
“你能看到這條線嗎？這就是生命線。”
何畏低頭看去，只見是他手掌紋路中唯一的豎線,但只從掌中一直到了掌根上面一兩釐米的樣子，非常短。
爺爺又攤開自己的左手，何畏瞬間驚了個呆。
何畏:“您這……是能活一千歲嗎？”
爺爺的生命線都到手腕了！
爺爺啪地給了何畏後腦勺一巴掌:“王八才能活一千歲呢！”
何畏嘟囔道:“這也長的太過分了吧……”
“和你小子聊一會天,我能少活三分鐘！”爺爺又抓住何畏的右手,“喏，你再看看！”
何畏只見自己右手的生命線幾乎已經超過了掌根，比左手長很多,但也沒像爺爺那麼離譜。
爺爺也攤開自己的右手作對比，何畏只見他的左右手的生命線是差不多長的,按他之前看的玄學知識，的確正常人左右手的生命線長度都是差不多的，就算差一點也不會像他這麼明顯。
“所以，你能咂摸出點什麼原因嗎？”爺爺一臉要考驗何畏的樣子。
何畏用食指摩挲着下巴:“唔……我想想。”
一般坊間都會說“男左女右”，那麼他左手的生命線比右手長那麼多……
“意思就是……如果我當男孩會死的比較快,但如果我做女孩就能活久一些？”何畏得出了令自己都深感震驚的結論，“爺爺，我我我我要變性嗎？”
爺爺:“我尊重了你的智商，然後呢？”
爺爺:“孫女……啊呸，孫子啊，你是不是……傻啊？”
何畏眼淚汪汪，他覺得自己還沒當夠男生呢。
爺爺扶額:“你個臭小子根本就沒好好看我給你發的資料！”
“我看了！”何畏氣鼓鼓的，好像一隻松鼠，“可是關於掌紋這些我一直沒什麼機會練習……所以很生疏。”
爺爺呼嚕了一把何畏的腦袋:“哎，看掌紋這手藝確實懂的人越來越少了，還是我講給你聽吧。對於掌紋來講，不遵循‘男左女右’的說法，對於右撇子，左手代表先天，右手代表後天。”
“哦！這個我懂，因爲右手用的多，掌紋會根據使用改變，所以體現後天的影響。”
“對。所以你知道爲什麼你兩隻手差的這麼多嗎？”
何畏凝神想了片刻:“也就是說……我先天是個短命鬼？後天才慢慢調理好了？”
“對也不對。”
“您就別賣關子了！”
爺爺揉了揉太陽穴:“按理說，咱們何家都是長壽的命格，你太爺爺是，我也是，你父親……也是。”
第一次聽爺爺講關於自己的父親的事，何畏瞬間打起了精神。
“你奶奶走的早，我年輕的時候也不太懂得怎麼照顧你父親，所以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家住了，本來我與你父親關係不甚好，直到20年前，他突然把你抱了回來……”爺爺說着說着，彷彿墮入回憶，“那時候你還跟個小糰子似的，我本以爲他是來找我取取經，怎麼把這麼個小東西養大，可沒想到他撲通一聲跪下了，求我看看你的手。”
“掌紋”
“對，就是掌紋，那時候你左手右手的掌紋都是一樣的短，唉，你天生就是個短命的寶寶，我當時怕你活不過三歲……”
何畏拍了拍胸脯:“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爺爺苦笑兩聲:“是呦，當時我和你爸爸用盡了各種方法，也就是從你太爺爺那學了點三腳貓功夫，這才壓住了你渾身的罡氣，沒讓厲鬼靠近，才讓你終於活了下來了，但後天的生命線一天比一天長，也不是根上能解決的辦法，你爸爸一直是個自己有注意的人，他覺得就算是天命也能改，所以有一天他只草草把你託付給我，又走了。”
“他去哪了？”
“我也……一直在找他，”爺爺朝天嘆了口氣，“有人說在京城看見過他，有人說他去山北求了出馬仙，苗疆求了蠱蟲什麼的……而我最近，因爲加入了冥槽機車同好會，才知道很多人說他出現在鬼層……”
“是的。我之前聽我爸爸講過。”小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繼續講着，“你爸爸知道你的體質之後，就覺得你輪迴的時候一定受到了鬼的影響，所以……他一直在鬼蜮調查。
而最近，我又聽說，他可能早已變成了鬼，在京城遊蕩。”
何畏一臉難以置信:“京城？”
“正是。”小象點點頭，“最近京城各大鬼王異動，很多小鬼也出來活動了，你爸……好像去當臥底了。”
何畏:“……”
他頭一次聽說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沒想到這麼刺激。
然而，他依稀記得自己的重點到底是什麼。
“爺爺，”何畏清了清嗓子，“我真的很想知道，咱們家族……或者說你們，都是什麼身份？”
爺爺只稍稍愣了愣，顯然早就知道何畏會這麼問，很快恢復正色:“我們家其實是……”
何畏耳朵都豎起來了。
“是……”
衆人都屏息凝神，小象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是做走私的！”
何畏:“？？？”
王道長立刻甩了甩蠍子尾巴:“偶像！我的偶像！”
爺爺背過身去:“這個嘛……主要是，你太爺爺留下來的書和寶貝太多了，他又認識好多老朋友，就老來咱家打麻將那些，我老能從他們那裏弄點寶貝，然後鼓搗鼓搗，交給小象，小象幫我再分給幾個小販……啊不，小企業家。”
何畏一臉懵:“所以你是王道長的供貨商？我買的假貨都是你給他的？”
“不說那個！咱們家的事你慢慢了解！”爺爺慢慢向前走去，從自己的寶貝摩托的座位下面抽出了一個金燦燦的小搖籃——但似乎也不是個正經的搖籃，都是拿金色的橫條編織成的。
“喏，這是你爸爸抱你回來的時候放你的東西，”爺爺把搖籃塞進何畏手裏，“能驅邪避魔，是他當初留下的最後一件法器了，總之……你收好，我聽說你要在京城活動，或許你能遇到你爸爸，他也能憑這東西認出你來。”
何畏鄭重其事地接過小搖籃，感受着沉甸甸的分量，過了一會，又問道:“那，爺爺你要做什麼？”
爺爺戴上頭盔:“修行。京城鬼怪異動，必有妖邪，我要去打聽打聽，你保護好自己，勿念。”
說罷，爺爺跨上了機車，一騎絕塵地飛走了。
“嘖嘖嘖，太酷了，不愧是我偶像，”蠍子精拍拍手，“年輕的時候更酷誒，那些假冒僞劣的道法神器，我真是一輩子都做不出來，他肯定不是個走私犯那麼簡單……”
王道長喋喋不休個沒完，可何畏已經沒在認真聽了。
他只覺得今日大受震撼。
一來，是沒想到爺爺是個手藝人；二來，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因爲自己天生的體質，去當鬼了。
他暗暗捏了捏手中的搖籃，想着自己一定要變強，爲了那從未謀面的父親，當然，也要爲了自己的壽命。
何畏又從爺爺放在小象那裏的存貨裏拿了一些書和法器，等他被王蠍子畢恭畢敬地送回陽間的時候，天都擦亮了。
剛踏上走入別墅的小徑，只見葉隱棠正在小院裏練劍。
他頭髮溼漉漉的，汗水順着臉頰一直流到下巴、脖頸、鎖骨……已經是深秋了，但他只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被汗水打溼後，能隱約見到勁瘦的肌肉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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