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胡國柱的馬,老子偏要騎! 作者:遠方之心 朱慈煊聞言,不覺一怔。他瞪起眼睛,對陳道榮怒喝道:“你這廝端的胡說!胡國柱將軍的坐騎,不隨身騎行,怎麼會寄放在你的崗所之中?!”“在下不敢瞞騙,確是胡國柱將軍的坐騎!”陳道榮急急回道:“前幾天,胡國柱將軍親率部衆,在密林外巡邏檢查,結果在離我崗所不遠處,經過一處刺叢時,這匹踏雪寶馬被一處碩大尖刺劃傷腿肚,當即流血不止,胡將軍心疼寶馬,立即下馬步行。又恐回昆明太遠,不利於寶馬的腿傷,遂只得把坐騎暫放於此,讓我等給其上藥包紮,好生料理,而他自己則騎隨從的馬匹返回昆明。現在此馬腿傷已愈,精神健旺,估計很快胡將軍就要將其帶回去了。”朱慈煊臉上平靜,心下卻在迅速盤算。如此寶馬,世間罕有,若是就此錯過,實在太過可惜!哼,胡國柱這廝的寶馬,老子偏要騎!朱慈煊瞪眼喝道:“陳道榮,你這廝好不曉事!這胡將軍的坐騎既是寄放在這裏,我等此番返回昆明,卻正好帶回給他,豈不是一從兩便麼?我好心好意幫你這廝送回坐騎,你非但不領我情,反而在此阻撓,端的是何緣故?!”“這,這……”“這什麼這!”朱慈煊佯怒道:“混帳東西,你是要存心與老子做對不是?!”“在下不敢……”“你聽好了,立刻把胡將軍的坐騎給我,老子今天就騎它了!等老子辦完事後,再親去其府,將馬匹送歸胡將軍。另外這借據上,我亦給你寫明,斷不會給你添麻煩。”見陳道榮還是一臉苦相,朱慈煊又從懷裏摸出當日從拔什庫身上尋得的四兩碎銀,用力向他砸去。“這點銀子,給你和一衆部下買酒喝。算是老子出錢,付了你們護理費與草料錢!你若再來阻攔,休怪老子手中的虎槍對你不客氣!”陳道榮雙手疾出,迅速接過擲來的銀子,但臉上的表情猶是十分怪異,說不清是笑還是哭。“陳道榮!”聽到朱慈煊又是一聲怒喝,陳道榮雙腿一顫,隨即一臉堆笑道:“唉,巴索大人願意代還坐騎,又還給了兄弟了喝酒錢,咱再強要阻攔,實在也太不合情理了。好吧,就請巴索大人留下字據,幫我等代還馬匹給胡將軍,小的在此謝過了。”“不用謝,你快去把馬匹給我牽來,我等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在此多耽擱了。”朱慈煊又拍了拍陳道榮的肩膀:“此番別過,將來送歸馬匹,當與你等好好再會。”陳道榮點頭應喏,卻見朱慈煊意味深長地一笑。這時,他猛地感覺到,朱慈煊的這句話裏,似乎還別有深意。很快,在朱慈煊寫了字據後,那名老卒將三匹馬牽了過來,交予了朱慈煊等人。朱慈煊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躍身上馬,騎上了這匹神俊雄壯的踏雪寶馬。一番操控,他驚喜地發現,此馬十分馴良,一點都不怕生,任由他手控繮繩,前進轉彎,卻是十分應裕自如。這一刻,朱慈煊心下歡喜無盡,幾乎想要縱聲大笑,卻又強自忍住。而王從敬與許冠二人,也從老卒手中,分別接過一匹花斑馬和棗紅馬。二人各自騎乘了一下,發現俱是熟馴之馬,操控良好,亦是十分高興。在將那點裝了熊肉與熊皮的行李,以及二人的武器綁在馬匹上後,朱慈煊等人從後院偏門策馬而出,離開了崗所。朱慈煊臉上燦爛的笑容與午後明媚的陽光交相輝映,更顯意氣豐發。他在馬上向陳道榮遙遙地拱了拱手,朗聲道:“各位,就此別過,後會有期!”未等陳道榮回覆,朱慈煊一磕馬肚,這踏雪寶馬一聲長嘶,風馳電掣地竄上道路,徑奔而去。在他身後,王從敬與許冠二人,亦是猛磕馬肚,疾疾跟行。見到三人策馬而去的背影,隊長陳道榮半張着嘴,竟是一臉失落。不知爲何,現在送走了朱慈煊等人,他在心下卻總是感覺忐忑不安,總有一種接下來會有大事發生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何處呢?一時卻又難說。就在這時,他手下的那名清兵,個個涎笑着湊了上來。“陳隊長,方纔巴索大人給了你數兩銀錢,說是給弟兄們打酒喝,你看……”“喝喝喝,喝死你們這般大頭鬼!你們這羣混帳,除了知道喫喝嫖賭,又還會幹點什麼!”陳道榮繃着臉罵了起來,卻見衆人依舊是一副涎皮賴臉的模樣,也只得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在懷裏仔細扣索了一下,將朱慈煊給的四兩銀子,摸了二兩銀子出來。“好了,巴索大人給的銀子,俱在此處了。馬五,你這廝剛捱了打,就與劉四一道,拿上這銀兩,去附近村鎮買點酒肉。”陳道榮瞪着眼睛,繼續吩咐:“這次去買酒,給店家的乃是現銀,叫他斷不可酒中摻水,熟肉也要買最新鮮的。你這廝自己也要注意,絕對不可再拿回扣!不然的話,老子定當再次打腫你的狗臉!”“陳隊長您放一百個心,咱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麼。你不必如此叮囑,在下也定會好做,所買的酒肉,也一定包你滿意。再說了,不還有劉四同付出,亦在旁邊盯着嘛。”馬五鼓着被腫的腮幫,嘻皮笑臉地從陳道榮手中接過銀子。“對對對,隊長你就等着喫好喝好吧。”劉四在一旁急急附合。半個時辰後,馬五與劉四二人,一人抱着滿滿一陶缸子酒,一人提着用荷葉與油紙包好的滿滿兩大包熟肉,嘻笑着從外面回來。未進崗所之門,馬五便扯着脖子大叫:“陳隊長,各位兄弟,酒肉咱都買回來了!此酒乃是陳年佳釀,那掌櫃的小氣,一直藏在牆角捨不得賣,俺可是花了一兩三錢的銀子,才從他手中買下。俺試過了,端的好喝勁大又不上頭!這肉呀,更是好喫得緊,乃是昨天才宰的豬,今天剛用醬油與花料細細蒸好,那叫一個濃油赤醬,肉酥骨爛,定要喫得各位兄弟舔手指呢!”他一語喊完,卻奇怪地發現,崗所內竟是一片寂靜,並沒有人來回應他。馬五與劉四二人心下奇怪,這是怎麼回事?這好酒好肉都到了,這幫貪喫的傢伙,怎麼沒如往日一般,出來你爭我搶?二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抱着酒肉急急掀簾進門,一入其中,俱是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