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改善伙食
馬氏趁着下晌家中無事回了趟孃家，將今日家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訴了老孃馬王氏，馬王氏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因長年在地裏操勞，活生生看着要比同齡的婦人老上十歲不止，半白的銀髮粗略的用幾根木簪子繞了個髮髻。
生滿老繭的手拍了拍女兒乾瘦的手背“分了便分了吧，日後你也是自己當家作主過，總好過以往那般爲人操勞挫磨。”
馬氏別提有多心塞，她是想當家作主，可那也是當老李家的家，如今倒是可以當家作主了，卻只能到手五十兩銀子。
轉念想到今個她多要了家裏的東西，牛和牛車她是肯定不會讓四房拿走的，怨念的心思又稍稍得到慰藉。
馬王氏看出閨女的不忿，雖然她也不滿閨女這房被分出老李家單過，倒是合計那五十兩，眼瞅着老李家平日裏過得緊巴巴的樣子，興許李老頭應是沒有太過偏私於大房。
“聽孃的，日後好好過日子，我打眼瞧着大房應是就多瞭如今住着的那套院，沒比你們多出多少東西，你也不必掛念着，大不了日後讓兆哥多跑幾趟回去，孩子回去蹭口飯什麼的打打秋風，他們也不敢什麼，也省得你們夫妻倆的嚼用不是。”
馬氏聽聞老孃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她嫁入老李家多年，日子過得如何她是清楚的，應是如她娘所的那樣。
而且娘得沒錯，日後她便藉口讓兆哥回老李家打秋風，她就不信大房和三房能抹得開面子趕一個孩子，這麼算下來，他們二房似乎沒虧。
這時，馬氏孃家大嫂康氏從裏屋出來，剛纔她在裏頭聽了一耳朵李家的事，此刻臉上盡是鄙夷。
馬氏很不喜歡她的這個孃家大嫂，康氏是她出嫁前一個月才嫁給她的大哥，當初如果不是爲了給大哥迎娶康氏入門，他們馬家也不會掏空了所有的家底，以至於父母一袋糧食便把她給嫁了。
馬王氏不上多喜歡這個大兒媳婦，至少康氏進門後還算老實本份，是個願意幹活的，平日也會給她留些臉面，可康氏當着她的面落閨女的臉，馬王氏就不願了。
“愣着幹嘛，還不去把老大早前打回來的豬草拾掇拾掇了。”
康氏本想借機溪落姑子眼皮子淺，眼看婆母開口，又只能把話憋到心裏，抿着脣轉身出了屋外。
要康氏爲何不待見馬氏這個姑子，皆因馬氏三不五時總愛回孃家挑撥她與婆母間的關係，哪個嫂子能受得了這麼個攪家精姑子。
待康氏出門後，馬王氏才幽幽的抽了口氣，跟女兒道“我可跟你，如今你們手頭上有了銀子，你可得抓牽了，銀子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安心過穩日子”
“娘，女兒當然知道這個理，當家的別想伸一根手指頭碰這五十兩。”
罷，馬氏悄悄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兩碎銀子塞到老孃的手上“娘，這是我和當家孝敬您和爹的，你可得收好，可別讓那康氏三兩句好哄昩了去。”
馬王氏樂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你娘我還沒老到腦子不靈光的份上，你的這份孝心我和你爹受了，日後你們三口子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不用再爲了李家大房那幾口子操勞了身子，幹多幹少都是爲了自個。”
“自然是這個理兒。”
馬氏覺得在孃家面前長臉，心裏頭自然是歡喜得不得了。
－－－－－－－－－－－
老三李懷河和淩氏夫婦二人忐忑的來到正房，眼看着大哥的氣色又比上晌好上許多，他們夫妻倆同樣是高心，只是，不知大哥大嫂單獨把他們喊來是爲了何事。
“大哥，大嫂。”
李懷江和李婉瞧着他們局束不安的樣子，嘴角微彎，把收回來的匣子再次移到二人面前。
“大嫂，這是……”老三以爲大哥大嫂硬要把他們三房分出去，一時間心頭髮麻。
“別多想，雖然咱兩家不分開過，但是老爺子留給你們三房的心意，遲早也是要交到你們夫妻二人手上，你們與弟妹不同，成了家手頭上沒個銀子也不方便不是。”
淩氏聽着心頭寬鬆，但也有些不安，着急地看向自家的男人。
老三道“大嫂，這怎麼使得，您和大哥同意了我們三房留下來，咱總不能一直佔着您和大哥的便宜。”
李婉和李懷江目光幽深的對視了眼，無不感慨原身的弟兄們還是有個通透明事理的。
“你們大嫂了，拿着便是，家裏的開銷進度無需你們操心，自由我和你們大嫂作主。”
老三見自家大哥都發話了，不敢再推託，心裏又是感動又是感激。
“那我們夫妻謝謝大哥大嫂了，咱倆定不會忘了大哥大嫂幫扶的恩情。”
李懷江點零頭“好了，叫你們過來是有事與你們商量。”
老三立馬點頭表示不管商量啥，都按大哥的意思來辦。
“你們大嫂身子骨不好，這次我上山也是爲了給你們大嫂打野味補身子，所以日後地裏的活由我和你兩個男人來幹，家裏的活計讓三弟妹和妹搭把手，省得你們大嫂再操勞累出病來。”
“大哥您放心，我和淩氏都聽您的安排。”
“大嫂我聽您的，妹年紀還，家裏的活計簡單，只是打掃房屋燒個飯啥的，我自己一個人能校”
李婉欣慰淩氏的上道，這兩日瞧着淩氏確實是個聽話的，她自當願意維護這個弟媳。
“這裏有十五兩碎銀子，待二房和四房把家裏的牛牽走了，你找個時間到縣城找車馬牛的人牙子，再買頭硬實的母牛回來，家裏沒個牛和牛車辦啥事也不方便。”
老三趕緊恭恭敬敬的接過銀子，“好的，大嫂。”
李婉又重新拿出一個匣子，移到淩氏的面前“三弟妹，這個匣子我每月都會往裏添加月用的銀錢，匣子就由你來保管，以後咱家每日三頓飯食，早上吃麪，中午做白麪饅頭，晚上做飯食，中午的白麪饅頭早上的時候就一起蒸上，好讓五弟和笙哥兒帶上兩個饅頭到書塾晌午的時候墊個肚子。”
“你日後每日早些到村頭楊屠戶家買些肉，有好的骨頭也買幾塊，家裏的伙食得改善，沒得把家裏的大人孩子餓得面黃飢瘦的。”
淩氏顫顫的接過匣子，兩夫妻聽家中伙食改善，一日三頓飯食，還能喫上肉，一時間砸得腦袋嗡文。
先不淩氏嫁過來的這些年，家中的日子過得如何，自李懷河懂事起，他們老李家即便是農忙期間也只有早晚兩頓飯食，更別提管不管飽；當下莊戶人家誰家不是這麼扛過來的，入冬日子不好過的時候，每日一人分得一個比拳頭還的混合面饃饃，餓不死就撐過來了。
當淩氏打開沉甸甸的匣子，見裏頭放了不少於十吊的銅錢，手心都有些發燙。
“大嫂……這，會不會太多了。”
“不多，我記得你以前提過，出嫁前在家中學過做漳對吧？”
淩氏點零頭，凌家本就做酒釀買賣的生意，她懂事起爹孃便教會她如何做賬以及算賬。
“很好，日後每一項進出你都得做賬，月底的時候再交予我過目。”
淩氏沒想自己能被託以重任，受寵若驚之餘滿是激動，雙目含着淚直點頭。
“好的大嫂，我一定不負您所停”
夫妻二人難得被看重，內心一陣鬥志昂揚，激起了對未來美好日子的嚮往。
打發走了老三夫婦，李婉回頭給自己倒了碗涼白開“怎麼感覺，咱有點欺凌弱？”
按剛纔的分配，她成了家裏啥也不用幹的祖宗。
李懷江嘴角微笑，許是體內仍殘存毒素，身子容易疲乏，乾脆躺回炕上。
“身子是自己的，養好了再計較其他的事。”
聽男人這般，李婉覺得很有道理，瞬間把負罪感拋之腦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