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村裏的笑話
康妍兒仍僵在原地抹着淚痛哭,從到大她從未被人打過臉,便連親爹孃都不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如今卻被大姐家的姑子狠狠的打了這麼一記大耳光,這種屈辱簡直是致命的。
馬氏雖然膝蓋骨頭疼,但也不妨礙她火力全開,康氏氣力也不,兩個人一時間不分上下。
不是你撓了我的臉,我刮你耳光,你薅我頭髮,我扯你衣裳,便是你一拳,我一腿互不相讓,幹得雙眼直冒火星子。
前來加入戰局的馬王氏也不知是被誰扇了一記耳光,整個人絲滑的打了個轉,腦子嗡文,還沒能緩過勁來又被踹了一腳,當下子直接被踹翻倒地。
“唉喲~我這副老骨頭啊,你們~你們竟敢對婆子我動手~唉喲喂~~~~老婆子我不活了~~~”
馬王氏氣得乾脆坐在霖上,直拍大腿嗷嗷哭。
拉架的馬氏大哥自然也沒能落着好的,要麼衣襟被揪着,勒得臉色漲紅,要麼臉被撓了,鼻子被戳了,反正戰火十分激烈。
剎時間,從李懷海家中傳出的動靜之大,自是引起了周圍鄰居的竊聽,更有那已經上了炕的屁孩,偷偷瞞着家裏的爹孃老子,爬上自家院裏種着的樹上往李懷海家院瞧。
卻沒有人注意到老李家院的瓦頂之上悠閒的坐着兩個人影,將李懷海家今晚之事看了個全程直播。
李婉抿了口壺子裏的桂花釀,滿足的嘆了口氣“要是再來盤瓜籽,豈不是美哉。”
李懷江笑睨着媳婦一眼,拿過她手裏的酒壺,真怕她等會兒喝多了,下不了梯子。
月色下,靜謐的李家院僅主屋內亮着盞燭火,一副丈高的竹梯子靜靜的靠在主屋的屋檐旁,一抹瘦的身影靜靜的仰視瓦頂的方向。
李懷溪:我也好想喫瓜,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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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個夜裏李懷海家裏鬧騰的事自是很快傳遍了大半個村子,聽院裏傳出來的哭聲到後半夜才停歇。
住得近的鄰居聽了一耳朵,也只以爲是馬氏與康氏姑嫂幹起了仗,兩人嘴裏詛咒對方的話別提有多刺激人了,不打起來纔是怪事。
因着昨個大部份人家地裏的糧食都收割得差不多了,今個村子裏也就熱鬧了起來,常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一傳十,十傳百,再經女人們的嘴過了一遍,故事版本別提有多精彩,彷彿她們都在現場看見了似的。
有,馬氏不滿自己的老子娘帶着哥嫂孩子們住進他們家多日,如今村子裏塌方的房子能蓋的都蓋了起來,唯有馬家的房子至今未動,眼看孃家是要賴上他們李家了。
再加上馬氏向來與孃家大嫂康氏不對付,昨個夜裏姑嫂倆因着些磨擦,可不把積累已久的怨氣暴發出來了嘛。
姑嫂一打起來,馬王氏也跟着急,那大嗓門嗷嗷的,就數馬王氏哭得最慘,還嚷着活不下去了云云。
也有,馬氏也真是的,把自己老子娘逼得也太狠了些,現在誰家不遭罪啊,馬家本來就過得不比村子裏誰家好,接濟孃家才幾日就鬧騰起來了。
更有的,馬家也忒不要臉面了些,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孃家巴巴的腆着閨女女婿過日子的,這不讓人看馬家大兒兩口子的笑話嘛。
這事鬧得,據還驚動了新任里正李氏的族長,今個一早李氏族裏的兩名後生就到了李懷海家,把李懷海請到了李族長家。
於是,村民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心思活泛的就指出,他們家昨夜肯定藏有隱情,不然尋常婆娘們幹仗,如何能驚動得了里正出面。
誰曾想,晌午李懷海家再次傳來比昨個夜裏更響亮的嗷嗚哭聲,彷彿一屋子裏的女人們連着個拼誰哭的聲音大,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家死了人,趕着哭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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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後頭那一屋子人如何哭鬧,老李家半點沒因此被受影響,今日一早得了主意的李懷池,立馬就跑了趟李族長家。
李族長夫妻倆昨個便聽了陳氏差點難產,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卻不知其中竟有李懷海兩口子的手筆,李族長氣得直拍桌子。
害人子嗣如斷人根本,李懷海兩口子的膽子是越發大了,這種要命的事也幹得出來。
拋開老李家其他人不談,李族長不用想都知道今個的主意是李懷江所出,這個面子情無論是站在里正的角度,亦或是李氏族長的角度衡量,他都得賣李懷江這個面子。
李氏一族自從跟老李家重新有了聯絡,如今族裏的境況一日比一日要好,再者他能成功擔下里正一職少不得李懷江的主意,不然里正哪是那麼容易擔就能擔得起的。
於是,李族長當着李懷池的面便喊來自家大兒子李懷城,讓他帶幾個族裏交好的後生到李懷海家,把人叫過來。
他倒要好生問問,李懷海是有多恨的心幹出這種傷害理的事來,這般不安生的人再繼續留在村裏眼皮子底下,沒得帶壞了村裏其他的人家,他里正的位置屁股還沒捂熱呼呢,要是再讓李懷海蹦噠,他還要不要幹下去了。
老李家,主屋。
李婉如今的針線活越來越麻利,做衣裳的針腳走線比淩氏和張芳都要好上許多,在她與李懷江來之前,家裏孩子的衣裳多是撿他們大人穿過的衣裳重新裁製,這幾個月她慢慢的纔給孩子們換上新料子做的衣裳。
她本就是個注重形象臭美的性子,更喜歡把家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如今普通百姓村民們的衣裳、裙衫皆是常見的雙襟襦服,且料子顏色單一暗沉,子穿着不覺得,姑娘穿着少了幾分該有的靈動。
於是,李婉便嘗試着給兩個丫頭做幾身明唐風格的襦裙,雖齊胸衫裙顏色單一,好在她用相襯的顏色料子做了上襦和半臂,讓整套裙衫看起來別緻又美觀。
“大嫂嫂,嫿兒今日身上的裙衫真好看,是您自個想出來的樣式?”
張芳抱着閨女又來到主屋尋李婉,見李婉手裏正縫製着衣衫,想起今個見着表妹身上的裙衫樣式,好看得她都挪不開眼。
思嫿的相貌本就長得惹眼,聽老孃思嫿像極了死去的大舅母,便連性子也像足了七八分,能有如此好相貌,且不驕縱自傲的性子,可想死去的大舅母該是何等的風姿。
再看到侄女明昭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前描紅,再次對李婉會教養孩子的功夫感到豔羨佩服。
明昭見表妹苒兒來了,乖巧的放下字帖筆墨,帶表妹到炕上找出她最珍貴的老虎頭給她玩兒。
李婉放下針線,與張芳相視一笑“想到了做着試試,對了,東西都規整好了嗎?”
今日張家入夥隔壁的新房子,一早吃了朝食,李懷河和順子就到隔壁幫忙。
“都規整好了,我爹孃在院裏輾穗子,趁着日頭烈早些把穀子曬了,娘見我帶着孩子便不讓上手幫忙,孩子爹吃了藥睡下了,羅先生再喫上兩日藥就可以停了。”
康硯體內的傷勢初愈,羅先生自是看好了纔會這麼,畢竟是藥三分毒性,能斷則斷,總不能一直依附着湯藥將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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