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拒絕的告白
無非就是想讓長樂喜歡的男人對她猜疑,最好的話,還能離她而去。
真是老套的招數。
長樂嘆氣,她覺得三船秋江身上帶着一絲有錢人天真的愚鈍。又不是要商業聯姻,普通人的戀愛,誰會去糾結一個人的身世。
老實說,比起安室的父母,長樂更在意安室的前女友。
長樂側頭看着邊上的安室,他的眼眸裏倒滿是關心。長樂自嘲地笑:“讓安室偵探吃了個瓜,考慮下賣給八卦雜誌呀?”
她是想要緩和氣氛的,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過掉這一環節,這是社交場合最常用的方式。
“長樂。”安室溫柔地喚她的名字,拆穿她的僞裝,“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不用笑。”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長樂溼了眼眶,情緒差點就收不住。其實,如果沒有人安慰,自己忍一下就能將情緒消化掉,但是偏偏安室能看穿她的逞強,告訴她不需要強顏歡笑。
深呼吸,長樂將眼淚憋了回去。身體慢慢貼近安室,沒有感覺到他的抗拒,她才大膽地靠在他的懷裏。她閉着眼,臉埋在安室的脖頸間,摟着他堅實後背的手愈發用力。
今天太漫長了,長樂想在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休息一下。
要說擁抱的次數,長樂和安室已經有好多次。
安室從懸崖邊的車裏,抱下驚魂未定的她;在警視廳的辦公室接住失重差點摔倒的她;在海邊將陷入深度睡眠的她抱進房間內;今天在衛生間抱出被屍體嚇到惶恐不安的她。
這是第一次,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緣由的擁抱。又或者說,她懷着藏不住的感情,擁抱他。
安室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臉頰燥熱。他的心臟不聽使喚,越希望它安靜跳動卻越快。甚至垂在兩側的雙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然後,他聽見長樂說:“就是因爲你總是這麼溫柔,我纔會喜歡你。”
她告白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兩人貼得這麼近,安室或許都聽不清。
他無法迴應這份感情,卻沒忍住單手摟住了她的細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
這個動作對長樂而言,就像是鼓勵。
她鬆開一隻手向下滑,緩緩牽住安室垂在一側的左手,十指相扣,猶豫片刻後開口,語氣裏滿是緊張,抓住安室的手也不自覺地、細微地抖:“安室偵探,我們……要不要試試看?”
他明白長樂的意思。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長樂對他的喜歡,他都看在眼裏。
只是,頂着安室透身份的他,還做不到和什麼都不瞭解的長樂戀愛。與他在一起的風險和隱患,長樂承受不起。
唯有變成降谷零纔行。
安室收回十指緊扣的手,鬆開擁抱,回以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還不行……對不起,長樂。”
被拒絕的長樂倒也不意外。安室隱隱的疏離感,她當然能感覺到。
她的告白有衝動的成分在,她想要和以前一樣,滿懷熱情地去表達喜歡。距離上一段感情結束太久,長樂好不容易有再次心動的感覺,她不想因爲自己的懦弱而錯過。
安室說的不是“不喜歡”“不願意”,而是“還不行”。
長樂自我安慰,可能是安室還沒那麼喜歡自己,對感情太過於慎重。
她離開安室懷抱,面上並沒有被拒絕的失落,而是接着問:“那什麼時候可以?”
“可能還要再過一段時間。”安室不知道還要和組織鬥爭多久,但是他帶有一點私心,不希望長樂直接在他的生活裏消失。
“好~”長樂笑了,其實追求男孩子這件事,她有經驗。
她願意更努力,變得更優秀,讓安室喜歡上自己。
兩人終於再次邁開腳步,離開這狹長的走廊,往客房走去。
客房這邊很安靜,案件發生後,賓客早已沒有遊樂的心情,大多數都早早地休息了。
長樂回到房內躺倒在牀上,想放空一會再去卸妝、洗漱、護膚,結果一閉眼滿腦子都是井上千藝可怖的模樣,嚇得她在牀上一哆嗦。
一羣人在一起就還好,她不會胡思亂想,一個人就會控制不住地回憶最可怕的事情。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彷彿又置身於罪案現場,導致現在的長樂莫名覺得室內的溫度在下降,牀底和櫃子好像向外散發着詭異氣息。
長樂壯着膽子將所有櫃子都檢查一遍,再趴地上往牀底探。因爲過度恐懼導致腎上腺素飆升,自己現在的心率比向安室告白時還要快。
這種情況,睡着簡直是奢望。
於是,長樂撥通前臺的電話,要一瓶烈酒和食用冰塊。然後將房間的燈開到最亮,用最快的速度卸妝洗漱。
當長樂穿上絲質的吊帶睡衣準備吹頭髮時,酒和冰塊也適時送到了。
長樂喜歡喫甜食,若不是身材管理需要,她希望能天天喫到甜品。在喝酒這方面亦是如此,她更愛口味偏甜的酒,比如下午喝的百利甜酒和現在喝的波本威士忌。
波本威士忌的原料多爲玉米和大麥,具有順滑的奶油絲質口感,還有太妃糖與焦糖的尾韻,是長樂最愛的烈酒。
長樂的酒量一般,都是這6年在圈內應酬練出來的。如果直接純飲,她很難適應烈酒的刺激感,所以基本都是加冰喝,既能降低酒精濃度,又能讓口感更順。
長樂原本想靠烈酒醉生夢死,但是此時小半瓶下肚,她依舊沒有一絲睡意,反而太陽穴因爲醉酒而隱隱作痛。
自從兩年前戒掉安眠藥後,她其實很少失眠,偶爾心情不好或者壓力過大,都靠喝酒助眠。哪知道今天這招不管用。
這時,有人敲響長樂的房門,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哪位?”
門外的安室察覺到長樂的語氣帶着醉意,迴應道:“是我。”
長樂聽見是安室的聲音,放下酒杯就準備去開門。握住門把手時,她想到了什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沒穿內衣的蕾絲吊帶睡裙……
腦海裏所剩不多的理智提醒了自己,這不合適。
接着又匆忙轉身將配套的絲綢睡袍穿上,長樂這才把門打開。
酒精的氣息朝安室撲面而來,他手裏拿着一杯加有蜂蜜的熱牛奶,原本是希望長樂能睡個好覺,現在正好給她醒酒。
面前的長樂明顯已經站不穩,安室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着長樂坐回沙發上:“怎麼喝這麼多酒?”
醉酒後的長樂身上帶有一絲慵懶的氛圍感,單手撐在沙發靠墊上,睡袍微敞露出香肩:“你不是偵探嗎?猜猜看。”
安室紅着臉撇開視線,先將牛奶放下,再轉身關上長樂的門:“因爲三船嗎?”
聽見三船秋江的名字,長樂不滿地嘖一聲,又喝一口酒:“三船秋江不至於讓我喝酒買醉。從小到大就這樣,早習慣了。”
“那是爲什麼?”安室依舊站着與長樂說話。
長樂挪了挪身子,坐到最左側,給安室足夠可以坐下的地方,撒嬌道:“你先坐,我講給你聽。”
安室不由自主地滾動喉結,瞬間感覺口乾舌燥,長樂現在的模樣,讓他自覺無法招教,卻又不捨離開。
他將長樂手中的酒杯抽走,然後坐在最右側,兩人中間隔有一大段距離:“講吧。”
“要一起喝嗎?”長樂見自己的酒杯被安室拿走,又從茶几上拿一個杯子,夾了些冰塊,因爲醉酒手抖,還撒掉一些在桌面上。
長樂正準備往杯中倒酒,安室攔住她,握住她的手腕:“我不喝。”
喝了……情況只會更糟。
安室瞭解自己的耐力,可見到長樂毫無防備的樣子,忍不住說教:“你能不能對人有一點防備心?”
長樂茫然地盯着自己被他抓住的雙手,再緩緩擡眸注視他:“因爲,你是安室啊。”
她醉酒的眼眸裏蘊含着水霧,臉上泛着紅暈,配上嬌柔的語氣聽得安室心裏一顫,握住長樂手腕的手像觸電一般鬆開。
安室心裏緊繃的弦,馬上就要斷了。他不敢再盯着長樂,視線看向別處。
長樂見安室不說話,便閉上眼小憩。
很奇怪,明明剛纔怎麼都沒睡意,現在卻好像能直接進入夢鄉了。
果然安室,是現在最能給長樂安全感的人。
她往安室身上倒,頭枕在他的大腿,喃喃道:“我一閉眼就是井上千藝,害怕得睡不着……但是……你在這兒,我就不怕了……”
長樂的聲音越來越輕,說完最後幾個字,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安室垂首看着長樂的睡顏許久,眼眸比平日更深沉,多了讓他難以啓齒的……另類情緒。
最後,安室只能仰頭靠在沙發上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纔,長樂倒下來時,他倒吸一口涼氣。還好她枕在大腿外側,沒有察覺他隱藏不了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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