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若受不住 就換我來
謝臨君坐在旁邊，輕輕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哄孩子一樣哄着她。
“若若困了就睡，正好睡一覺起來，到時候就可以拆除眼睛上的布條，能看到我了。”
只是不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若若看到會不會覺得難看？
謝臨君的眼底帶上了遲疑和忐忑，原本打算等她睡着後再批閱奏摺的他，便是堯毓睡着後，他也沒了看奏摺的心思。
他身體其實很虛弱，三滴心頭血分三次取，每取一次，他就痛一次。
心口被剜開的那種痛，哪怕武功深厚如他，也止不住渾身戰慄。
傅華時諷刺的笑似乎還在耳邊：“若是受不住，不若換我來？”
做夢！
他情緒一激動，胸口處的傷似乎又有崩裂的趨勢。
將那股戾氣壓下去，謝臨君側過頭看向已經睡得非常香甜的堯毓。
手指輕輕撫着她的烏黑的髮絲，又忍不住一點點滑落她的眉頭，落到她已經白嫩嫩帶了不少肉肉的臉頰上。
哪怕他痛恨傅華時，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但不得不說，傅華時在醫術方面確實驚才絕豔，堪稱天才。
馮儲說傅華時用藥時，根本不用看任何書籍，去做任何比對，而是信手拈來，成分比例絕對不會差一絲一毫。
而若若的湯藥，幾乎都是他親手熬製，時辰效果熱度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若若纔會恢復的這麼快。
看着她烏黑的髮絲，再看看他滿頭白髮，宛如白雪一般落在她身邊，黑白交映白色尤其刺目，謝臨君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合上雙目，靜靜地靠在堯毓身邊，算着時辰等着天亮。
天尚未亮，魏順的聲音在帳幔外響起。
“陛下，該上朝了。”
一夜沒睡的謝臨君，親了親還在睡夢中的堯毓，緩緩坐起來，給她整理好了被角後才掀開帳幔離開。
魏順看到陛下帶着血絲的眼睛，連忙低下頭，恭敬地服侍陛下更衣梳洗。
“連月和靈兒呢？”
魏順壓低聲音：“回陛下，她們兩人在殿門口候着。”
“讓她們進來，寸步不離守着娘娘，等娘娘醒來後，第一時間告訴朕！”
“是！”
謝臨君雖然一夜沒睡，除開眼睛帶着紅血絲，其餘看起來和平常一般無二。
只是今日早朝時，滿朝文武大臣覺得陛下的神色看起來比以往更加冷沉，還透着一股焦躁。
除開這三年來不說，以往陛下大多數時候都是冷着臉，看起來淡漠無情，讓人一眼心生畏懼。
性情喜怒無常，笑的時候未必高興，不笑的時候也未必不高興，殺人的時候，興許還會溫柔地說話，曹國舅就是最好的例子，讓人捉摸不透。
見陛下眼底帶着血絲，大臣們看了一眼馬上低垂着頭看着地面，不敢再與之對視，生怕引火上身。
魏順站出來：“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大臣中非常安靜，安靜的滿朝文武大臣以爲這不是在朝殿，而是在這三年來的含章殿，因爲外面帶着血腥的空曠廣場讓他們畏懼驚恐，所以才能不說話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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