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你是什麼意見 作者:未知 怎麼說呢,劉捷那人教了二十年書,倒真的是德高望重,甚至如今還有很多家長點名要讓他教自己的孩子。 可那人也真不是一般的迂腐,他一心只讀聖賢書,琴棋書畫在他來看,就一個“書”還是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的。而其它三樣,都被他認做是不學無術。 所以蘇雲歸這個喜歡作畫的人,跟劉捷自然親近不起來。 此刻,陳莫見着蘇雲歸如此問他,他便如實回答道:“我也覺着奇怪,但他也是無奈爲之。聽他說,他的兒子生病了,一心只惦記着林二妮的畫作,定要買幾幅。” “以他迂腐的性格,就算他兒子病死,他也不會去買林二妮那些拙劣不成器的畫卷的。”蘇雲歸終於忍不住順口損了林彩妮一句。 “有些人吧,還以爲全世界的人都跟他一樣,有眼不識金鑲玉……”林彩妮不高興了,便見縫插針的嘟噥一句。 蘇雲歸瞥一眼林彩妮,其實他好多天都沒見着林彩妮了。 林彩妮也瞥一眼蘇雲歸,她也好多天沒見着蘇雲歸了,蘇雲歸這幾天太忙,忙成了陀螺,所以都不來燕宅探望影環了。 因爲蓉兒的訂婚典禮剛剛結束,蘇雲歸沒有穿白衣服,而是穿着一身淡綠色的長衫,輕綃的外衫,猶如一團霧氣,縹縹緲緲的煞是好看。 林彩妮和蘇雲歸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剛瞪了一會兒,蘇雲歸卻一伸手,手伸到了林彩妮面前。 林彩妮嚇了一跳,她剛想躲,溫熱的指肚已經觸到了她的臉頰,但只劃了一下,那隻手又收回去了。 林彩妮愕然。 “這麼大個人了,喫東西還會喫到臉上,笨。”蘇雲歸突然這樣說道,說完,便已經轉開了視線。 蘇雲歸手指上,還保留着涼絲絲的感覺。這是林彩妮臉頰上的涼意。 雖然天氣很暖,但林彩妮一直呆在屋裏,曬不到屋外的陽光,所以和屋外的豔陽高照隔離開了。 蘇雲歸本來是想跟林彩妮好好敘敘舊的,最好可以單獨跟她聊聊,然後摸一摸她的臉頰。 可是想想那天的不愉快,便打消了心底的意念,但他還是不可抑制的碰了碰林彩妮的臉頰,然後,他覺得挺尷尬,就爲自己找了這麼一個爛理由。 “……”林彩妮當真了,她也來擦擦她自己的臉頰。 而陳莫則還在想剛纔的話題,他思量着說道:“劉捷先生確實買了林二妮的畫卷,這樣一說,我就也覺得蹊蹺了。蘇兄,要不……你去問問劉捷?” 陳莫品一品蘇雲歸的話,不免也是心生疑竇的。確實是這麼回事,劉捷先生這樣迂腐的性格,跟書院裏新晉的四夫子格格不入。 陳莫是個不喜歡與人爭的人,所以平日裏煞是敬重劉捷,而其他三位年輕先生,差不多每每跟劉捷說上幾句話,就要擡半天槓,擡的面紅耳赤,恨不得三個人聯手將這位老先生扔出學院去。 “我的確應該問問他,你們等我的好消息。”蘇雲歸說着話,也爲自己倒一杯杏仁露。 “這個……是什麼?”蘇雲歸品一口杏仁露,而後看着林彩妮問道。 只要是有從沒見過的食品或者飲品出現,大抵就是林二妮弄來的準沒錯。 “這是杏仁酒,陳莫的釀酒技術很不賴,我也喜歡喝。”林彩妮忽的反應了過來,於是她混淆視聽道。 就不信以張桃花和閆子奇的大嘴巴,會不跟蘇雲歸說起杏仁酒的事,也正是因爲這樣,林彩妮在那兩位面前,纔沒有做杏仁露,只做了杏仁酒。 而直到後來,林彩妮又調了包,做起了杏仁露。這幾天,林彩妮還在跟閆掌櫃的談判,想要跟他合作出售杏仁露。 林彩妮也沒想把蘇雲歸店鋪裏的東西都轉移出來,那些既然都賣給了蘇雲歸,那就繼續賣給他吧,他又沒欠過林彩妮的錢。 即便是做不成夫妻,做朋友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林彩妮認爲很不錯,她挺喜歡蘇雲歸的,也挺欣賞他。 這個也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面對一個畫功如此精湛而又如此英俊的男子,傻瓜纔會不喜歡。 “又是陳莫的酒,只適合女子喝……”蘇雲歸果然被騙了,他再喝一口,繼續抱怨,“甚至,越來越差勁了,連酒的味道都沒有半分,明明就是杏仁糖水。” 喝完,他將剩下的半壺杏仁露推給林彩妮。 陳莫釀的酒,很少會有烈性的,除非是應蘇雲歸所求,特意釀給蘇雲歸喝的。但這回,不烈也就罷了,還用糖水來糊弄人。 陳莫則看一看林彩妮,他覺得他這是躺槍了,但他又不能說這不是他弄的。 因爲,林彩妮和蘇雲歸之間的恩恩怨怨,他現在旁觀者都替他們覺得累。 “表哥,你都喝成這樣了,還嫌棄這是糖水,糖水可以醒酒呢!”影環很難得用了責怪的口吻嗔了一句。 爲了不讓這個話題再繼續,也爲了不再躺槍,陳莫趕緊來得個緊急轉彎,轉回到原點,他道:“那麼,蘇兄,你剛纔提楊建做什麼?那個孩子你也會認識?他人頑皮得很。家境還說得過去,好多年的院試他都沒有通過,如今十五歲了還是童生。” 陳莫對楊建的瞭解僅止於此。 “我已經查出來了,那天是他和一個名叫薛雨的學子用了絆馬索絆倒了蓉兒。還有一個旁觀者,名叫欒海濤。但他們都不是主謀,主謀是薛戈。”蘇雲歸開門見山。 “啊?” 一句話惹得滿座皆驚,雖然林彩妮早就懷疑薛戈了,卻因沒有證據,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可是這回,沒想到蘇雲歸這麼快就查出了肇事者。 “前兩天我和傅惠明就調查出來了,卻是因爲要辦喜事,圖個吉利,不想壞了興致。”蘇雲歸繼續說道。 “陳莫,我就說吧,肯定是薛戈爲了替代你的位置,就想了這個餿主意來害你,你居然還不信。”林彩妮覺着,蘇雲歸這是辦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如果讓陳莫去查,怕是一百年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蘇雲歸這人做事雷厲風行的最適合做官,做什麼蒙蔭的待職亭長也太委屈他了。 “蘇兄,薛戈只爲替代我的位置?他真是膽大妄爲,想要跟我作對,也不必牽連到蓉兒。”陳莫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於是他唏噓不已。 他一向處事謹慎,在書院裏也從來沒有得罪過誰,他以爲,平生不做皺眉事,世上應無切齒人。看來,是他想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