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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也聽出她話裏的嫌棄之意,勸道:“這也沒什麼,只是定了親,又沒過門。”
吳瑩月心裏冷笑,換成是你女兒,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吳瑩月不說話,鄭氏也看出她不情願了。她盡心盡力地託人去打聽,這兩人算是千挑萬選的人選,人品相貌都上佳的。吳瑩月也不想想自己,只是借住周家的孤女,託人去說和,人家還未必肯呢。
當下有些意興闌珊,“你先回去吧。”
從鄭氏處出來,吳瑩月弄不清楚鄭氏到底歇沒歇心情,到底擔心,萬一鄭氏不顧她的意思,硬將親事定下,就什麼都完了。又覺得陸漁這幾日十分反常,心來有些不安。思來想去,還是託了人遞了信出去。
陸漁拿着信,反覆地翻轉了幾圈,確認是用蠟封好的。
“去打盆熱水來。”她吩咐浣衣。
浣衣看了一眼陸漁手上的心,神色閃過擔憂,還是轉身去打熱水了。
陸漁抖了抖那份藍色水紋紙製作的帶着香味的信,冷笑連連。她猜到吳瑩月肯定會坐不住,但是沒想到竟然會這樣快就遞信出去。她大概是太過自信了,以爲不會有人察覺,才如此大意。
等浣衣將熱水打來,陸漁用毛巾將信封上的蠟捂化,將裏面的信箋子抽出來,略作掃讀,就拿着信往前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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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戀愛腦小白花(五)
林筠接到吳瑩月送出去的信時,無端地嚇了一跳。以往兩人也有過互通書信,但是都是挑在林筠去周家的時候,趁着沒有旁人交換,像這樣叫人送出來還從來沒有過。
他擔心了一陣,又想兩人的關係天衣無縫,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吳瑩月也一直很小心。既然她都信任那個遞信的人,應該問題也不大。再者說,他也覺得陸漁近來舉動十分不正常,也許吳瑩月知道些什麼。
吳瑩月在信里約定,兩人在周家後門那裏見面,她晚上買酒去給守門的婆子喝,拿了鑰匙就出來。
林筠猶豫再三,還是提前進了城,開了間客房住下。
換做以往,他自是捨不得花這個錢,但是現在不同以往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是因爲周家的原因,他不再那麼拮据。以前去書齋買紙,都只能買一些發黃的邊角料,如今他可以揣着底氣,進去要最好的宣紙。
林筠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用過邊角料寫字了。連毛筆都是用的周家送來的最好的,至於他以前自己用豬鬃毛做的毛筆,早就被他扔得不見了。
趁着夜色,他摸到了周府後門。他縮着脖子,不時地左右張望,像做賊一樣防着避着路過的人。
他沒發覺此刻他斯文全無,再沒有半分他平日自以爲傲的讀書人的氣質,而像是個踩點的強盜。
他恨不得將自己的頭縮進脖子裏去,生怕別人認出他來。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的推進,裏面還沒有動靜。林筠有些不耐煩。
明明都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很久了,吳瑩月還沒有出現。
正當他以爲吳瑩月被什麼事情絆住出不來,準備回客棧的時候,裏面傳出很小的聲音。
“林筠哥,你在嗎?”
林筠精神一抖,小聲應:“我在。”
接着傳來門栓的響動聲,鐵鏈的撞擊聲,然後門吱呀一聲響,被人從裏面拉開,緊接着吳瑩月的臉出現在門內。
“瑩月!”
吳瑩月探出頭左右張望,見沒有人,朝林筠招了招手,“進來說話。”
林筠跟着進了門去。
吳瑩月小心翼翼地將門輕輕地關上。
後門有些黑,兩人都看不太清對方的臉,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筠哥!”吳瑩月輕輕地叫了一聲,就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林筠擔心被周家的人看到,連忙制止,“別哭,被人聽到不得了。”
吳瑩月連忙收起了哭聲,但是心裏還是倍感委屈。
“筠哥,他們要將我嫁出去!”
林筠吃了一驚,“什麼?”
吳瑩月重複了一遍,又告狀似的道:“這都是陸漁的主意,是她攛掇周夫人給我相婿的,我昨天去找她,她還跟我裝傻充楞。而且,你不知道她現在對我是個什麼態度,好像我是她家的下人一樣呼來喝去的。”
林筠眉頭微皺,“怎麼,她對你的態度也較以往大不相同了嗎?”
吳瑩月點點頭,“說來真是奇怪,她對我的態度突然就轉變了,還不准我再叫她雙兒,讓我叫她周表姐。特別是,我以前進她的房間從來不需要通傳,如今竟然要我跟丫鬟通傳了,才準進去。”
林筠臉色微變,“她對我的態度也是截然不同,你說,她是不是已經發覺了什麼?”
吳瑩月也被嚇到了,“不可能吧,我們最近也沒見過面,沒嚇自己了,她怎麼可能知道!”
正在這時,另一邊有說話聲傳來,嚇了兩人一跳。
林筠慌忙想逃出去,免得被人撞見。一拉門栓,紋絲不動,他晃了晃,門發出哐哐兩聲響,拉不開。
門外面不知何時被人鎖上了。
“什麼人!”
門響動的聲音驚動了道路盡頭的人,他們撒腿就往這邊跑過來。
林筠嚇得冷汗直冒,他不管不顧地狠狠地拉了幾下門,還是拉不開。
躲無可躲,後門前面是一處空院,沒有地方可藏人。
那邊人已經喊了起來,“有賊啊,捉賊啊!”
林筠慌亂之下,已經全然忘了吳瑩月還在他身邊,他連忙制止那人,“別喊,別喊!我是林公子!”
那人停了停,嘲笑道:“哪個林公子,做賊的林公子嗎?”
林筠聽了這話,臉色騰地漲得通紅。
還是吳瑩月反應過來,自己和林筠深夜在這裏見面,實在是說不清楚。正想找地方躲,那邊的人已經像風一樣的跑了過來,一共兩個下人,將林筠和吳瑩月圍了起來,嘴裏還在不停地喊捉賊。
林筠是真的慌了神,“別喊,別喊,你們應該都認識我,我是你們姑爺!”
姑爺這兩個字,似乎真的鎮住了那兩人,那兩人果然不再喊,不知從裏面摸出火摺子和蠟燭,嗤啦一聲點燃,湊近了林筠,上下打量。
林筠一張俊臉又白又紅,額頭上盡是斗大的汗珠。
那人看清了林筠,也看清了吳瑩月。
他有些不懷好意地笑,“喲!還真是林家公子,這夜深了,您和吳姑娘在這裏做什麼?”
林筠一時不知該怎麼回,他很後悔白天沒考慮好就來了,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我…我…”平時的滿腹經綸,此刻都無用武之地,林筠結結巴巴的,一個藉口也想不出來。
還是吳瑩月腦子轉得快,“是林公子有東西要拿給雙兒,雙兒這會兒沒空,託了我過來拿的。”
那下人十**歲模樣,十分油頭的樣子,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兩人幾遍,才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們作爲下人的本分,剛纔也吆喝了捉賊,還是去和姑娘稟明瞭好,免得下面的人對吳姑娘有誤會!”
“萬萬不可!”林筠腦子此刻彷彿已經不會轉動了,他慌亂地制止那個下人。
吳瑩月心裏暗罵了他一聲蠢,他這樣慌不擇路的,人家又不是傻子,不會多想纔怪了。
果然那兩個下人直勾勾地盯着兩人,目光中都冒着興奮的光。
“兩位,還是隨我去見老爺吧?你們到底是給姑娘拿東西,還是旁的事情,都只管去和老爺說明。”
“不可、不可…”林筠連連擺手。
吳瑩月見他嚇得六神無主。又見那兩個下人雖然說要拿他們去見老爺,但是也沒有真的動,心知那兩人肯定是想要好處。
想要好處就好辦了,就怕兩人是個愣子,怎麼說都不進油鹽。
她上下摸了摸,將手上的玉鐲子和頭上插的金釵子拔下來,準備塞到其中一人手裏,“你們守夜辛苦了,這些就當做我請你們喝酒的。”
豈料那下人連連後退,嘴裏道:“姑娘的東西,我們可不敢收,守夜是我們的本分,可當不起姑娘的感謝。”
心知那人是嫌少,吳瑩月心裏暗罵這些人貪心不足,臉上只得賠笑,“這些只是小意思,明天我再拿些銀子與兩個小哥打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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