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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和定親這天,安易旻將自己關在鐘樓上,喝了個酩酊大醉。
伺候的丫鬟連忙將消息報給喬氏。
喬氏本來已經歇下了,一聽消息,不得了,當即就要去照顧兒子,被安佑宏一句話喝住了。
“如今他是成了家的人,自然有妻子照料他,兩人生分了這麼久,今天正是讓兩人好好相處的機會。你現在去了,還有清越什麼事?你想早點抱上孫子,就老老實實地睡覺!”
說完也不等喬氏說話,就沉聲吩咐了下去,“去稟報大奶奶。”
那丫鬟得了吩咐下去了。
喬氏卻擔心兒子,翻來覆去睡不着,她擔心陸漁照顧不好她兒子。可細想,直到今天,她連兩人的敬茶都沒喝上,生怕這事傳出去,叫人看了笑話。
陸漁也早就歇了,聽了浣衣傳進來的話。她心裏冷笑幾聲,門清這是怎麼回事。本來想翻個身繼續睡,不予理會,想了想,還是坐起身,“伺候我穿衣,去看看。”
浣衣真性情,噘着嘴不高興。對於自家姑娘和二姑娘之間的事,沒有人比她這個貼身丫鬟更清楚了。二姑娘定了親,夫人早些時候就差人送了信過來。大爺肯定是聽到了這個消息,這才喝得酩酊大醉。
她爲姑娘不值,不管以前如何,他不管心甘不甘願,既然娶了姑娘,自然要擔起責任來。可他卻難忘前情,還因此喝得爛醉,完全不考慮姑娘會怎麼想。
陸漁穿了衣裳,帶着浣衣往鐘樓去。
報信的小丫頭在前面提着燈籠引路。
上了鐘樓,看到幾個伺候的丫鬟遠遠地站在門外邊,顯然是安易旻不准她們進去伺候。看到陸漁來,明顯都鬆了口氣。
陸漁臉色如常,推開門。
一大股濃烈的酒味登時撲鼻而來,還夾雜着難聞的異味,十分沖鼻。
陸漁摸出手帕將口鼻掩住,這才往屋中看去,只見一身竹青色圓領袍的安易旻,正抱着一罈酒,半躺在地上,玉冠歪斜,頭髮散落幾縷在肩頭,形容十分狼狽,再沒了平日端着的貴公子的派頭。
他聽到開門的聲音,看也不看,就將懷裏的酒罈扔了過來,“給我滾!誰讓你進來的?”
酒罈落在陸漁身旁,‘啪’地一聲摔成碎片,裏面的酒肆意流淌,沾溼了陸漁的鞋底。
浣衣都嚇了一跳,陸漁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聽到腳步聲沒像前面那樣匆忙出去,反而一步一步地朝他走過來。安易旻擡起頭,只看得到一片紫影朝他走過來,他醉得太厲害,連人臉都看不清了。
陸漁在安易旻面前蹲下,看了他幾瞬後,冷不丁揚手用力地賞了安易旻兩個耳光。
兩聲脆響,安易旻被打蒙了,浣衣也被嚇了一跳。
見他還知道痛,看來是酒喝得還不夠,陸漁轉頭吩咐浣衣,“再抱幾壇酒來,大爺心裏不痛快,讓他多喝點。”
“姑娘?”浣衣有些不明白。
陸漁擺手讓她去拿。等浣衣抱了酒來,她接過來,將酒罈放在安易旻懷裏,聲音柔和,“快喝吧。”
安易旻醉得狠了,心裏卻還有個聲音在吶喊,“喝吧,喝個痛快!”
他顫顫巍巍地接過酒,仰頭就喝。
陸漁就帶着微笑看着他喝。
終於,安易旻徹底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板上,酒罈也抱不住了,從他懷裏滑下來,剩下的大半壇酒,就嘩嘩地流了出來,安易旻整個人都泡在酒中。
“姑娘!”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浣衣嚇壞了,生怕安易旻喝死。
“你去跟外面伺候的丫鬟說,大奶奶今晚上會衣不解帶地親自照顧大爺,大爺讓她們都回去休息。”
浣衣依言,將丫鬟們都叫散了。
浣衣回來,看到安易旻還在酒裏泡着,看了陸漁一眼,提議到:“姑娘,我們把大爺扶到榻上去吧。”
正這時,安易旻有了動靜,他詐屍般從地上撐起身子,眼睛醉到睜不開,一手捧着嘴,乾嘔了兩聲。
“大爺要吐!”浣衣急急忙就想去找個東西接着,被陸漁一把拉住。
“他要吐就吐,要你去伺候!”
浣衣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姑娘的意思。
“可…”可姑娘說了會照顧大爺的啊。
陸漁生怕安易旻會吐到自己身上,連忙站遠了些。果然她剛離開,安易旻就忍不住吐了起來,他吐得止不住,又意識不清,污物多半都吐在了自己身上。
頓時一股難言的氣味在屋中蔓延開來。陸漁嫌棄地捂緊了鼻子。
“我們去隔壁休息一晚。”
浣衣有些不放心,指了指安易旻,“萬一大爺…”
陸漁冷笑,“放心,死不了。”禍害遺千年,安易旻最多是喫點苦罷了。
兩人吹了燈,不管地上的安易旻,自去了旁邊的空房歇了。
躺在不熟悉的被窩裏,陸漁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安易旻泡在酒和自己吐的污物裏的慘樣,樂不可支地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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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嫡姐搶我夫婿(六)
安易旻是半夜醒來的。
他被凍醒的。現在雖然已經進入早夏了,半夜還是有些寒涼。他又泡在了酒和污物裏,衣裳早就溼透了,貼在身上像冰一樣。他坐起身,鼻遭縈繞的都是酒味和難聞的異味,差點將他薰吐。
他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房間裏一片漆黑,他什麼也看不見,酒意尚存,站立有些不穩,摔了一跤,額角正好磕到桌沿上,疼得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伸手一摸,黏黏糊糊的,都是血。
“人呢!人都哪去了!”他又疼又怒,怒喝道。
陸漁睜開眼睛,是時候出場了。
浣衣也聽到了動靜,一咕嚕從旁邊的小榻上坐起身來,小聲道:“姑娘,大爺好像醒了。”
陸漁嗯了一聲,“我們過去吧。”
浣衣掌了燈,陸漁接了過來,走在前面。
她推開門,一股異味撲鼻而來,她掩住口鼻。
“大爺醒了?”
光亮漸漸將黑暗驅散,安易旻看清陸漁的臉。
“怎麼是你?”話裏是濃濃的嫌棄。
“大爺有所不知,昨晚上大爺喝多了,吩咐我將丫鬟都叫走了,我只好留下來照料大爺。”
安易旻低頭看了看自己骯髒的一身,懷疑道:“你照顧我?”言下之意就是,你就是這樣照顧我的?
陸漁看到了他正在冒血的額頭,心裏苦苦地憋着笑,忍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可能是大爺實在不喜我近身,就連喝醉了也不喜,我剛走近些,大爺就要用酒罈砸我。你看。”陸漁纖手指了指門口的碎陶片。
安易旻渾身難受得緊,又髒又臭,額頭還疼得要命,自己確實厭惡她,懶得和她多說,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行了,我也不需要你照顧…”
話還沒說完,陸漁款款地福了福身,“我也知道大爺不喜我,既然大爺醒了,我也不必守在房間外面吹冷風了,這就回去休息了。”
說完,不等安易旻反應,掉頭就走,浣衣也跟着主子,腳底生風,溜得飛快。
她們將光亮也帶走了,房間登時又陷入黑暗。
安易旻本來是想讓浣衣叫別的下人來,吩咐還沒出口,人就已經走得不見了。
無奈之下,他只得拖着沉重的身體,忍着難受,好不容易下了樓,又走了幾個院落才碰到守夜的下人。
那丫鬟一邊在前面給他帶路,一邊偷眼瞧他。
安易旻注意到她的眼神,眉頭一皺,“怎麼了?”
那丫頭可能是個口直心快的,脆生生道:“大爺被人打了嗎?”
安易旻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不小心磕的。”
“可奴婢看,大爺臉好像被人打了,還有手掌印呢!”
“手掌印?”安易旻疑惑。
那丫頭點了點頭。
安易旻頓時疑惑,誰敢打他?回到房間,對着鏡子一看,果然,兩邊臉頰上紅紅的五指手印十分明顯。
安易旻又髒又臭的樣子,次日就傳進了喬氏的耳朵裏。她勃然大怒。
“你是怎麼照顧旻兒的?竟然讓他弄成了那副德行!你看看你,自從進門那天起,有盡過一天爲人妻的本分嗎?還將旻兒的東西都清理出來,你不想好好過日子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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