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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感覺自己心更難受了。高氏來了不說,這個唯一的兒媳也不跟她一條心,甚至還隱隱幫着高氏對付她。
現在高氏的娘侄女更是成了她兒子的妾室,以後只會更加心煩。
她擺擺手,讓柳清越走,她不想再看到她。她要和李媽商量一下怎麼做,中饋她是不可能交給高氏的!
實在不行,就拖着不給,她還不信高氏能放下來臉面硬生生地來奪取!
至於那高惜玉的聘禮,她呸!什麼拿不出檯面的東西,也配讓她出聘禮?高氏既然將她看得這樣重,爲何不送她一副好嫁妝?
可是不管她怎麼不情願,高氏那邊第二天就派人過來催促她置辦聘禮,說是高氏已經着人去問黃道吉日了,順便責問她怎麼還沒將鑰匙等物送過去。
喬氏陪着笑臉,“老太太剛來不知道,這賬本有些亂,還要覈實一下,等我覈實好了,再親自送過去。”
那孫嬤嬤是一直在高氏身邊伺候的,以前見多了喬氏的慫包樣,如今自然也不將她放在眼裏,只皺眉吩咐般的口氣道:“這件事容我回去回稟老太太。還有我們那高姑娘的聘禮,夫人儘快去置辦了,免得老太太不高興,發作起來,誰都不痛快!”
孫嬤嬤趾高氣揚的模樣看得喬氏牙根直癢癢,可嘴上還是不得不應承,“這是自然的。”
中饋她拖着不給就已經惹了高氏不痛快了,聘禮這件事,她只得依着高氏的意思,派人去置辦東西、不過也沒多上心,置辦的都是尋常的物件,普通百姓家的聘禮都不如。
高氏看了自然不高興,逼着喬氏取了幾件貴重的首飾添了進去。
安易旻自從上次被柳清越當着下人面扇了耳光後,就一直未歸家。
等他回來的時候,不僅多了個祖母,還多了個妾室。
他心裏只有一人,本來娶了柳清越就已經讓他覺得對不起柳清和了。這要是再多個妾室,他覺得他連自己心裏那關都過不去。
但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高惜玉已經由高氏做主開了臉,送到他院子裏去了。喬氏和安佑宏連茶都已經喝了。
說來也是諷刺,正經兒媳的茶至今沒喝上,妾室的茶倒喝了。
事已成定局。
安易旻既悶又苦還難言,只得夜夜宿在書房,借酒消愁。竟是連功課都拋開了。
自從在高氏那裏見了安易旻一面,高惜玉一顆心就淪陷了。她之前是有些忐忑的,即使有高氏給她做主。她沒想到自己嫁的人竟然會這樣玉樹臨風,俊朗出色。可是還不等她和他說句話,他跟高氏請了安就推說有事,連老太太都攔不住他。
安易旻從來不去她那裏,時日一長,高惜玉難免生出怨氣。後來就聽說大爺也從來不去大奶奶那裏,她心知蹊蹺,一打聽,才知道這裏面的內情。
高惜玉氣憤難當,又無法可施。沒看到連正經大奶奶都拿安易旻沒有辦法嗎?
時間轉瞬而逝,一晃眼,已經進了六月中旬。
六月十二,正是柳清和出閣的日子。
這天早早的,安家一家就坐上了馬車,朝柳府趕去。
按理說,柳清越作爲姐姐,昨天就應該去陪陪妹妹的。但是柳清越懶得去看柳清和怨恨的臉,何必兩廂不痛快呢。
安易旻與她同乘,一路上臉色鬱郁。
柳清越故意刺他。
“要說柳清和啊,着實不讓人省心了點,今天都要出嫁了,昨晚上還尋死覓活...”
話還沒說完,安易旻霍地睜開眼睛。
“你說什麼?清和尋短見?”
柳清越點點頭,“是啊,那趙家公子一表人才,家室相貌俱佳。真不知哪裏不合清和心意了,”她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
安易旻不做聲了,他垂下眼睛,心鈍鈍地痛。
柳清越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在眼裏,心裏冷笑一聲。
第23章嫡姐搶我夫婿(十一)
到了柳家不過寅時,天都還沒有亮。但是柳家燈火通明,四處都能看到下人忙碌的身影。
作爲大姑娘的婆家,安家一家自然受到了最大的禮遇。
不比安家那個小宅院,柳家是真正的簪纓世家,這宅院一進套着一進,裝修更是顯露着一股世家的豪奢。
高氏自詡是見過世面的,安家大老爺沒落魄前,住的宅院是一等一的氣派,可是和柳家相比,頓時就日月失色,自愧不如。她原先還小瞧陸漁,一見柳家這個派頭,不由得心裏發憷。
喬氏他們自有人伺候,陸漁自去尋鄭氏。
鄭氏在柳清和的房中。陸漁進去的時候,裏面一團糟亂,下人訥訥不敢做聲,顯然是柳清和剛發了脾氣。
一看到陸漁進來,柳清和雙眼一紅,登時就要撲過來廝打陸漁。
鄭氏已經勸了半晌了,見她到了此時,還不清醒,又急又氣,拉住柳清和狠狠一拽,柳清和被拽得身形一個趔趄,還沒站穩,臉上就重重地捱了一巴掌。
“你還要何時才清醒?!”鄭氏恨鐵不成鋼,紅了眼睛。
柳清和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她,她確實在從出嫁這天被她親孃打了。
她出奇地平靜下來,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伺候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巴掌打出去,鄭氏就後悔了,又看小女兒不哭不鬧,頓時心口一痛。可她又氣柳清和不肯清醒過來,硬着心腸不去理會柳清和,轉而對大女兒道:“你來了。”
柳清越注意到柳清和脖子上有條血痕,她果然昨晚上鬧了自戕。
鄭氏滿心疲憊,也知道大女兒和小女兒之間暫時無法化解仇恨,遂吩咐下人好好看着柳清和,自己帶着陸漁出了房間。
“安夫人和安家老太太也來了,安易旻也來了...”有意無意,陸漁在出房間門前跟鄭氏道。
鄭氏現在對安易旻這個罪魁禍首十分心煩,她嗯了一聲,不再多問。
房間裏似乎心死如灰柳清和聽了,眼珠子卻動了動。
眼看着天開始亮了,趙家那邊迎親的應該也快來了。
鄭氏和陸漁說了幾句話,緩和了心情,就去了柳清和的院子。今天畢竟是柳清和出嫁的日子,方纔她是被氣得狠了,這才撂下柳清和,讓她自己冷靜冷靜。
可等她到了柳清和的房間,卻發現柳清和不在房間裏。
“二姑娘呢?”她喝問房間裏的婢女。
那婢女臉色慘白如紙,嘴囁嚅了兩下卻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二姑娘呢?”鄭氏厲聲喝問。
那婢女撲通跪倒在地,聲音顫抖,“二姑娘…二姑娘,她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鄭氏氣得狠了,厲聲道:“怎麼不攔住她?立馬叫人去找!”
她擔心柳清和這是臨陣逃婚了,這下可好,趙府的人登時就要來迎親了,柳清和卻跑得不見人影。
柳清和不見了,闔府上下都在找人。這動靜自然驚動了早來的客人,都私下問,“這是怎麼了,鬧出這麼大動靜。”
她們還不知道是因爲柳清和消失了。
陸漁看到那些下人匆匆忙忙地,像是在尋找什麼,猜了個□□分。
“這是怎麼了?”高氏問她。
“沒什麼事,方纔我纔剛和我娘分開呢。”畢竟是原主的孃家,陸漁還是要維護幾分的。
她還沒去找鄭氏,鄭氏就找了過來,將她叫了出去,才着急道:“你妹妹不見了!”
陸漁沉吟片刻,“娘,不要急,我想她應該沒有跑出府去,只是在哪裏躲了起來。”
鄭氏點頭,“我也是這樣想,但若是一時半會找不到她,周家的人馬上就要來了,可不是鬧了笑話!我們柳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陸漁心裏有了決斷,她拉着鄭氏,“我猜想她應該去了前院,我們去找找。”
鄭氏心裏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兩人誰也沒聲張,只往前院去。
前院是接待男客的地方,只是天色尚早,幾乎還沒有什麼客人來。
前院燈火通明,找人的下人多在後院尋找。
兩人直接往接待男客的花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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