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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秦商,你說。”文英皇帝臉色沉下來。
秦商看了一眼班葵,她神色極淡,彷彿兩人和離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微臣…”他實在是不好說理由,難不成跟皇上說是因爲兩人今天吵了幾句,他一下之下說和離,然後班葵就當了真,真的鬧到御前來和離嗎?那樣的話,皇上只會認爲是他的責任,皇家親事不比平民百姓,若是讓皇上知道是他先提的,一定會認爲他對皇室不敬,進而牽連到秦府,至於班葵,那是皇帝的親妹妹,還妄想皇帝會處罰她嗎?
“說!”文英宗聲音中帶了怒氣。
秦商微微一沉吟,只好道:“微臣出身低微,恐無法侍奉好安陽帝姬,是臣之罪。”
他現在只能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皇帝會覺得是自己妹子的錯嗎?就算是帝姬的錯,也不能真的在皇上面前說出來,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可是事與願違,皇上聽了他的話之後,更加震怒了。
“你真是該死!娶帝姬之前怎麼不說!現在竟然用這樣的託詞來糊弄朕!你秦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秦商將頭深深地埋在地毯上,掩去了眼中的仇恨,一言不發,承受着天子之怒。雖然當年是先皇賜死了林家滿門,但父債子償!他一定會讓皇室班族,給他林家幾百口人償命!
“安陽,這事你怎麼說?”
發了一通火,文英宗終於想到了班葵,詢問道。
班葵俯身一拜,她正色道:“既然秦將軍都覺得身份卑賤無法侍奉我,我也請皇兄准許和離。”
“這事不是小事,安陽,你可是考慮好了?”
其實上回太后找他說班葵的事的時候,就曾經提到過,若是秦家不識趣,就讓安陽和離另嫁,她皇家的帝姬,可從來沒有說愁嫁的。當時文英宗考慮到秦家一直忠心耿耿,既然安陽沒提,他回頭敲打一下秦家也就是了。沒想到沒兩天呢,安陽竟然主動提出來了。
“是,我已經認真想過了。我在秦家住了這些天,還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文英宗追問。
“秦將軍似乎心有所屬,之所以娶我,實屬皇命難爲,既是如此,我願意成全秦將軍。”
班葵話音未落,不管是文英宗還是秦商,臉色都是一變。
“秦商,帝姬說的可屬實?”文英宗語氣裏帶着駭人的寒意。
若是因爲秦商和班葵不合,即使和離,皇上也不會太過於爲難秦家,只是從此少了一份信任罷了。但是若是因爲秦商心有所屬,那就是欺君之罪!說不準皇上會不會震怒,這可是殺頭之罪!
秦商登時背冒冷汗,這種指責他當然不能承認。他當即俯首,“微臣絕沒有像帝姬說的那樣心有所屬,卻不知帝姬從何得知?”
班葵冷笑道:“既然沒有心有所屬,爲何成親這麼久,你從來不與我同塌而眠?從來不踏進我房間半步?請問你難道不是在爲人守身如玉?”
班葵這話無疑將秦商的罪名定了一半了。他竟然在成親之後從來沒有和帝姬同房而眠?
“秦商!這你如何解釋?”文英宗心裏,已經在盤算如何懲罰秦家了。他萬萬沒想到秦商竟然敢這樣對待帝姬,真是狗膽包天!罪不可赦!
秦商沒想到素來文弱的帝姬竟然會在皇帝面前毫不羞澀地提到同房的事情上來,他只好道:“因爲微臣念及帝姬年紀尚幼。”
“你現在的欺君之罪又加上一條!”班葵冷笑,“在皇上面前,也敢這樣謊話連篇。我問你,你難道沒有和秦淑寧心意相通?”
秦商臉色一變,文英宗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
“安陽!”文英宗隱約知道班葵嘴裏的秦淑寧是何人,好像是秦商的親妹妹。
這不合人倫的事,文英宗下意識就有些不相信。興許是班葵看到兄妹倆關係太好而喫味?
他正要出言相勸,班葵就語出驚人。
“皇兄是不是在想這兩人是親兄妹,所以是我誤會了。但是若是我告訴皇兄,秦商乃是秦家收養的孩子呢?”
秦商臉色終於大變!這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在秦家,只有他養父養母知道這件事,就連秦瑾寧都不知道。
文英宗也是吃了一驚,他懷疑地看向秦商,見他臉色巨駭,心知班葵說的是真的了。
班葵彷彿不知道自己說出了一個驚天祕辛一般,繼續道:“秦商是收養的孩子,跟秦淑寧可沒有血緣關係,兩人只不過是礙於兄妹關係,所以沒有互相表明心跡罷了,但是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如今我也算明白了,何必要嫁給一個心裏有別人的人,生生地拆散人家一對璧人,討不到好還做了惡人。請皇兄做主,准許安陽和離了吧。”
其實秦商是不是秦家收養的孩子,跟皇上關係不大。這對他來說,僅僅是有些喫驚罷了。但是秦商若是真的跟秦淑寧早就有感情的話,他還同意娶帝姬,這就是欺君之罪。
“秦商,朕且問你,帝姬說的是不是屬實?”
秦商將心頭的驚濤駭浪壓下,他聽出了文英宗話裏的不善。他不能承認,承認了就是害了秦家滿門,指不定文英宗會怎麼遷怒呢。他和帝姬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絕無此事。我對淑寧只有兄妹之情,是帝姬多想了。”
“皇兄不要聽他一面之詞,”班葵扭頭看向秦商,“撒謊誰不會撒,若是秦將軍想證明我說錯了也可以,就立個誓言吧。”
秦商冷冷地看了班葵一眼,“帝姬想要我立什麼誓?”
班葵微微一笑,“不如就立,若是你對秦淑寧的感情超出了兄妹之情,就讓你祖宗八輩先人在地下不得安寧!”
“哇!宿主,你這毒誓也太狠了吧!”巴拿拿忍不住道,“古人可是很重誓言的!”
文英宗也覺得班葵這話有些過了,微微皺眉叫她,“安陽!”
“好吧,那換一個吧。”其實班葵還覺得這個誓言沒什麼意思呢,“那就換成,若是有朝一日,你娶了秦淑寧的話,就當欺君之罪定論,抄斬秦家滿門!”
巴拿拿忍不住吐槽,“這個更狠好吧!不過都是這個秦商活該!”
文英宗覺得這個誓言還算合理,秦商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娶了秦淑寧,可不就是欺君嗎?到時候就算安陽今日不說,他也會治秦商的罪。
“朕覺得安陽這個要求很合適,秦商,你起誓吧。”
其實文英宗不太相信秦商真的會和他妹妹有什麼,但是爲了安撫班葵,也覺得這個要求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秦商竟然沉默了。
文英宗眉頭漸漸擰起。
“秦商?”
“他臉皮在抽搐誒!”巴拿拿觀察入微。
秦商死死地壓制住自己想暴起殺人的衝動,理智將他從暴怒的邊緣拉回來。他一字一句。
“臣同意。”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這樣激怒過。他手指扣着青磚上的縫,指甲裂開而不自知。
“安陽,你還是堅持要和離嗎?”文英宗再次問班葵。
班葵毫不猶豫,“是。”
“那就和離吧,來人,擬旨。”
安陽帝姬和秦商和離的消息,像一道夏日驚雷般,在京都中憑空炸響。隨即還傳出一個消息,安陽帝姬之所以會選擇和秦商和離,是因爲懷疑秦商和他的妹妹秦淑寧有染。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本朝最年輕有爲的將軍,竟然是秦家的養子!並且安陽帝姬在和離的時候,已經和皇上討了一個旨意,若是秦商有朝一日和秦淑寧成親,就以欺君之罪抄斬秦家滿門!
這幾個消息一時之間,將人驚得都遲遲迴不過神。
雖然秦商一力否認,並且立了誓,但是人都是好事的,世人都會想,若是秦商真的和秦淑寧之間沒有什麼,爲何帝姬會執意選擇和離?要知道當初可是帝姬求來的親事。
即使秦商只是秦家的養子,他和秦淑寧還是兄妹,這樣額不論爲人所不齒,一時之間,京中有頭有臉的世勳人家都精緻家中姑娘與秦家姑娘往來。
而此時,秦家書房內。
秦孟臉色十分難看。
“安陽是如何得知的?你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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