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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打人的粗使婆子可一點都沒留力氣,這一下又一下都是用足了全力。
“這…”
那兩個粗使婆子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心裏都開始懷疑,難不成這婆子是僞裝的身份?被姑娘發現了,這才吩咐人動了板子?不然姑娘怎麼着也不會對婆母動手吧!
一定是這樣。
兩人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直到那五十大板打完,留香才注意到這兩個婆子,揚聲問道:“你們兩個是做什麼的?”
其中一個婆子走過去對留香道:“留香姑娘,我們是負責送葡萄來的婆子。剛纔我們擡着葡萄過來,在半路上遇到這個婆子,”她用手指了指長几上已經疼昏過去的周氏,“這個婆子妄稱是姑爺的娘,非要讓我們將葡萄擡去她的院子,我們拗不過,還以爲她真的是姑爺的娘,不敢多話,就將葡萄擡過去了,我們這就去將葡萄擡過來。”
她剛把話說完,就發覺院子裏霎時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盯向長几上昏迷不醒的周氏。
這人說她是誰?姑爺的親孃?
回想她方纔一副天下老孃最大的囂張,連姑娘都不放在眼裏,姑爺的爹孃住進趙府的事情,院裏的人多少都聽說過,但是方纔衆人都只顧着發怒,沒有一個人想過這個人的身份。
怕不是真的是姑爺的親孃吧!
留香頓時嚇白了臉,她連忙進了屋去回話。
“姑娘,姑娘!”
趙晚清將外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就裝着不知道,“什麼事?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
留香吞了口唾沫,艱難道:“那婆子,那婆子說她是姑爺的娘…”
她越說越小聲,若是真的,她們將姑爺的娘打了,這錯犯得可就大了。
趙晚清“嗯?”了一聲,置疑道:“不要亂說,姑爺都是進士老爺,他娘能這樣像個瘋婆子似的發瘋?肯定是這個婆子亂說,把她擡出去。”
留香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婆子氣焰太囂張了,怎麼想怎麼覺得像。
“不如姑娘出去看一眼?”
巴拿拿早就笑得翻江倒海了,此時在她腦海裏慫恿,“宿主,快點出去看一看,我想看看這婆子被教訓的慘樣。”
趙晚清也想去看一看,她站起身,“那麼我就去看一眼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這麼大膽,假冒姑爺的親孃!”
看到姑娘這樣一本正經地撒謊,採荷暗裏發笑,但是又不敢笑出來,這樣別人就知道她們姑娘是故意裝的了。
她跟在趙晚清後面往外走,見留香着實嚇得不輕,安慰道:“沒事的,這婆子罪有應得,姑娘不會怪罪到你頭上。”
她說得隱晦,留香沒明白她的意思,還是白着一張臉。
趙晚清出了門簾,走下臺階,彷彿纔看清長几上的周氏一般,“啊呀”地一聲,十分驚訝道:“天吶,竟然真的是馮夫人!”
巴拿拿十分嫌棄她誇張的演技,“宿主,你演得過頭了。”
“啊?是嗎?那我收起一點點。”
趙晚清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
她們竟然真的將姑爺的娘打了,還打得這樣生死不知。頓時人人都白了臉。
趙晚清十分冷靜地吩咐道:“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有下人回過神來,連忙去請大夫去了。
趙晚清可不想等周氏醒了賴在這裏,吩咐兩個粗使婆子將她擡回她們現在住的院子去。
也算周氏命大,五十大板下去竟然沒死,就是傷筋動骨,起碼要在牀上躺上一個月了。
馮忠不僅老實,還是個沒主意的,一看周氏活蹦亂跳地出去,卻被人擡着回來,頓時失聲哭嚎起來,老婆子長老婆子短的,急得團團轉。
等到趙府的人將大夫請過來看了大夫過後,馮冠書才得了消息,匆匆往偏院趕來。
周氏早就醒了,她屁股疼得厲害,唉喲叫個不停,一邊叫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趙晚清。
一看到馮冠書來了,她更來勁。
“冠書啊,娘差點就看不到你了啊!”周氏哭喪一般地嚎,“你那個媳婦,差點要了老孃的命啊!”
馮冠書只是聽說她娘受了傷請了大夫來,並不知道過程,他此刻皺着眉頭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氏忍着疼,添油加醋地將過程說了一遍,“我本來說,進了趙府這麼久,還從來沒去過趙晚清的院子,今天得了閒,就說去看看她,誰知道,我才走到門口,還沒進屋呢。她就吩咐丫頭來堵着門,不讓我進去。我才說了沒幾句話呢,趙晚清就說我以下犯上,讓婆子捉了我,按在長几上打板子!整整五十大板啊!差點沒要了你孃的命!你怎麼找了這麼一個毒蛇婦啊!就這樣,還指望她孝敬我和你爹?我看我們在她手底下,連活命都難!”
馮冠書緊緊地抿着脣,眉心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他臉色陰沉得可怕,即使知道他孃的話只可信三分,但是他娘被趙晚清命人打了是事實。
趙晚清就算生他的氣,這麼久了,他一直低三下四地道歉,她不僅不原諒也就算了,還變本加厲,現在連他親孃都敢打!
實在是欺人太甚!
馮冠書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他霍地站起身來,“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趙晚清來你牀前道歉!”
丟下這句話,馮冠書轉身就往外走,連腳步都帶着怒氣,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板上。
“晚清!”
馮冠書走進趙晚清的房間的時候,她沒事人一樣地正在看着閒書。
看到他進來,她略略將目光從書上擡起,疑惑地看向他,似乎不知道他爲何而來。
這個表情着實將馮冠書激怒了。
他幾步衝過去,一掌拍在趙晚清身邊的高几上,高氏上的茶杯都被震得一跳。他雙眼氣得發紅,瞪着趙晚清,“你有什麼氣,儘管朝我撒,爲何要打我娘?”
趙晚清哦了一聲,她將書放了下來,頗爲輕描淡寫地解釋,“我最開始不知道是馮夫人來了,只因她太過囂張跋扈,又目中無人,十分無禮粗魯,我以爲是哪個瘋婆子走錯了路,上我這來撒野了,就吩咐留香她們打了一頓。沒想到會是馮夫人,這着實是個誤會,想來馮夫人沒事了吧。”
馮冠書簡直呆住了。趙晚清打了他娘找這樣蹩腳的藉口也就算了,現在還當着他的面這樣肆無忌憚地侮辱他娘?
他紅着眼睛,近乎咆哮,“趙晚清!我娘被打了五十大板,人都躺在牀上下不來,熬不熬得過去都還不知道,你還有臉問她沒事了吧!?你說她有事還是沒事?”
趙晚清耳朵都被他震得一鳴。她不耐煩地將手上的書猛地往桌上一砸,人也倏地站將起來,她身量比馮冠書矮上一截,但是氣勢絲毫不輸。
她聲音不大,但是很冷,“馮冠書,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還想怎麼樣?”
她這個態度更讓馮冠書更是氣沖天靈蓋,他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膽量,這股怒氣彷彿將他的理智都盡數沖走了,他竟然揚手朝趙晚清揮去。
他以爲這一拳能將他的怒氣發泄出去,但是沒想到趙晚清迅捷地伸手,輕而易舉地就將他的拳頭攔了下來,她五指彷彿輕輕一合,馮冠書就有種自己的手被鉗子鉗住的感覺,再也揮不出去。
而趙晚清一手緊緊地捏着他的,另一隻手也沒閒着。馮冠書都敢動手,她也就不客氣了。
她一拳就將馮冠書打倒在地。
“幸好宿主最近閒來無事,兌換了套武功心法,不然今天就要喫虧啦!”巴拿拿帶着慶幸道。
趙晚清倒也不是閒來無事才練,只是她覺得她在這個世界有些孤立無援,趙莘爲了保全趙府的名聲,連自己唯一的女兒都可以捨棄,這個馮冠書又狼子野心。
趙晚清只是一介女子,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別說完成任務了,就是自保都難。
馮冠書一頭栽倒在地的時候,還很是驚詫,趙晚清上回將他兩顆牙齒打落,他就已經夠驚訝了,今天還毫不費力地攔住他的拳頭,反手就一拳將他打翻在地。
難不成趙晚清天生神力?沒聽她說過啊!
不過冷靜下來,馮冠書也不由後怕,若是他這一拳真的打在了趙晚清身上,趙莘恐怕不會讓他好過。
“晚清,我…我是氣極了,我不是真的要打你。”馮冠書從地方爬起來,連忙跟趙晚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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