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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遠只是聽傳話的下人說有人找他,而不知道是誰,到了電話前,看到黃叔湑正在講電話,頓時有些迷惑。
黃叔湑見他來了,就將電話遞給了他。
“喂,你好,我是徐志遠。”
“你好,我是沈舒顏。”
徐志遠腦袋轟的一聲,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艱澀道:“是沈舒顏同學啊,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舒顏竟然將電話打到黃公館找他,她已經知道了他的出身。徐志遠顯然還沒有做好準備,可是不等他多想,沈舒顏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徐同學,昨晚上我走的時候,看到沈馨和你坐在一起,請問她有跟你提過一會兒要去哪裏這樣的話嗎?”
徐志遠有些懵,“沒有啊,我們也沒聊什麼。”
沈舒顏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還是有些失望,“這樣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再見。”
電話裏傳來盲音,徐志遠怔了怔,纔將電話筒放了回去。
“沈小姐說什麼了?”黃叔湑問他。
“她問昨天她走的時候,看到我和沈馨在一起說話,就問我沈馨有沒有告訴我她要去哪裏。”
“她告訴你了嗎?”
徐志遠搖搖頭,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沒有啊,我們也沒有聊什麼,沈舒顏走後不久,我就開車送客人去了。”
徐志遠已經很聰明地猜到了沈舒顏爲什麼會打電話過來。
“不會是沈馨昨晚上沒有回家吧?”
黃叔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這件事你不能跟別人提起,畢竟沈馨是來參加我的生日會,她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也難辭其咎。”
徐志遠欲言又止。
黃叔湑察覺到他想說什麼,就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直言就是,早點找到沈馨,我也好有個交代。”
徐志遠就壓低了聲音,“昨晚上,李表公子和沈馨聊了很多,我走的時候,兩人還在聊天呢。”
黃叔湑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昨晚上是我送沈馨上的黃包車,而□□當時在裏面幫我招待客人…”說到這裏,他頓住了,他仔細回想,好像當時他回去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再仔細回想,記裏真的沒有□□的身影,他昨晚上轉回包廂之後,就被朋友拉住喝酒,也沒有注意□□去哪裏了。
心裏懷着一分僥倖,黃叔湑給□□家打了電話,要找□□。
那邊接電話的僕人說了稍等之後,不久就回來說□□不在家。
這麼大清早的,他不可能是早上出門去了,那麼就是昨晚上沒有回來。
看到黃叔湑臉色難看,徐志遠也想到了一種最壞的可能。
□□不在家,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而黃公館派去百匯廳那邊打聽消息的人也很快有消息傳回來。
因爲黃包車拉客都是有固定區域的,在這個圈子裏,很多人都互相認識,有人對昨晚上的事情還有印象,就說出了那個拉車的人的名字。
黃公館的人順利地找到了人,但是得到的回答是昨晚上纔剛拉出不遠,就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來,說是來接沈馨的。
那黃包車師傅看對方帶着司機,又是開轎車的,而且那個小姐上車的時候也沒有抵抗,顯然是認識的,所以他也沒有多想。那司機還十分大方地給他一塊錢呢。
至於那車的車牌,人長什麼樣,黃包車司機根本就沒有注意,線索到這裏似乎就斷了。
但是黃叔湑聽了,臉色更加陰沉了。他幾乎已經能肯定,人就是□□帶走的。他正要親自去找□□,電話鈴聲就又響了起來。
下人接了,是找他的。
裏面傳來沈舒顏的聲音。
“黃會長嗎?真是麻煩你了,沈馨已經回來了,感謝你幫忙尋找。”
“回來了?”黃叔湑一怔。
“是的,剛纔回來,她昨晚上路上碰到了一個同學,那同學見她喝得不省人事,就帶她去她家住了一晚上。真是麻煩你了。”
黃叔湑一時間有些分辨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人回來了就好。
“那就好,沒關係的。說起來是我的責任,昨晚上沒有護送沈小姐回家。”
沈舒顏頓了頓,“沒有的事,那麼,就不打擾黃會長了。還有,這件事請黃會長保密。”
黃叔湑剛明媚一些的心情頓時又陰霾起來。
若是沈馨昨晚上真的去了同學家,沈舒顏應該不用再三交代他保密纔是。黃叔湑保證道:“這是當然的,沈小姐放心。”
沈舒顏將電話掛斷,愣愣地站在電話旁,心情有些複雜。
“宿主,你怎麼了?”巴拿拿有些擔心她。
沈舒顏走到沙發前坐下,“拿拿,你相信沈馨昨晚上是留宿在了同學家嗎?”
沈馨剛剛回來,她沒有穿着昨天出去那身衣裳,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她回來看到她坐在客廳時,明顯慌亂了。
她勉強撐起笑容,解釋自己昨晚上去了哪裏。
沈舒顏沒錯過她微腫的眼睛,沈馨在說話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痙攣。
她在說謊。
但是沈舒顏沒有揭穿,只是道:“回來就好,爸爸很擔心你。”
沈馨垂下頭,似乎諷刺地笑了笑。
而沈舒顏只是想隱晦地提醒她,沈恩榮已經知道了。
沈馨穿過客廳,上樓去了。
在她上臺階的時候,沈舒顏注意到她大腿內側的淤青。她的眉頭就深深地皺了起來。
“我不知道呀。我只是個小系統呀。”巴拿拿無辜道。
沈舒顏就不問它了。其實巴拿拿肯定知道,它只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沈舒顏站起身,讓巴拿拿有些緊張,“宿主,你要去哪?”
“去樓上啊,已經中午了,我要睡個午覺。”
上了樓,正好看到徐媽端着一盤喫的東西,正在敲沈馨的門。
“徐媽!”
沈舒顏叫了她一聲,“沈馨昨晚上肯定沒有休息好,讓她休息一會兒,她餓了會自己去喫東西的。”
而徐媽敲了門,裏面也沒有迴應,她就只好端着盤子下去了。
沈舒顏看了一眼沈馨那緊閉的房門,推門進去了。
房間裏,沈馨蹲坐在門後,她抱着雙膝,死死地咬着嘴脣,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裏滾落下來。
良久,她狠狠地抹去眼淚,收拾了衣裳去樓下浴室洗澡。
沈舒顏躺在牀上,沒有睡,而是睜着眼睛盯着雕刻了花紋的天花板。
晚上。
李尋梅打牌沒有回來,餐桌上依舊只有沈恩榮和沈舒傑,沈舒顏以及沈馨。
沈馨剛坐下,沈恩榮就板着臉問她昨晚上去哪裏了,爲什麼不回家。
沈馨垂下頭,低聲道:“昨晚上去了一個同學家,她家裏沒有電話,所以就沒有打電話回來。”
沈恩榮不再訓斥,只是一聲冷哼。
沈舒顏看到沈馨的裙子上滾落了眼淚。
“喫飯吧。”她扭頭問廚房的陳媽,“陳媽,給媽媽留了飯沒有?”
廚房每天晚上都會給李尋梅留飯,幾乎不必過問。陳媽連忙答道:“給太太留着的。”
沈舒傑立馬就知道沈舒顏這是在給沈馨解圍,也提起了另一件事來。他本來不會在餐桌上提公事的,但是爲了給沈馨解圍,就跟沈恩榮說起了一件生意上的事,請沈恩榮拿主意。
僵持的氣氛爲之一鬆。
沈馨感激地看了沈舒傑一眼。
飯後,沈舒顏在院子裏散步。李尋梅結束了一天的牌局回到家。
汽車轟鳴着開到院子裏,司機先下車幫李尋梅開門。
沈舒顏迎了上去,問道:“媽媽,今天贏錢了嗎?”
李尋梅攬過她,笑道:‘我啊,天天打,手氣不好得很,天天打天天輸,別人背後都叫我送財童子。不過今天小贏幾十塊。’
這真的是輸多贏少,李尋梅這幾年打牌輸掉的錢,只怕也有好幾萬了。
因爲她手氣着實不好,很多人都知道,也因此喜歡和她打。
不過嘛,李尋梅這幾年真是靠着打牌,才度過了那麼多的無趣歲月。
沈舒顏問道:“媽,你喫飯了嗎?”
“我喫過了,今天我贏了錢,就請他們去德國人開的那家西餐廳吃了牛排。”
這飯錢估計都不止幾十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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