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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會站在原地,良久都沒反應過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二妹竟然這樣狠心。蘇會想了想,看來只能回家讓王氏親自出馬了。
他當即就回了家,將事情如此這般地和王氏一說,王氏也驚呆了。本來還指望着蘇韞嫁到雲家去之後會幫襯孃家,誰知道她現在這樣無情,連孃家兄長都不認了。
王氏決定明天就去雲府找蘇韞好好說道說道。
蘇韞回了家之後,才知道鄧席已經回家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說了鄧席爲了盡孝,將自己的未婚妻紫鳶給留了下來,紫鳶又回到了劉氏的院子伺候。
紫鳶現在不是下人了,鄧席那樣心高氣傲,娶紫鳶都不情不願的,況且他還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兩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扯在一塊的,他心裏未必對劉氏夫妻心存感激,但卻將自己的未婚妻給留下了,還特意安排到劉氏的院子伺候。
想都不用想,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蘇韞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了一身衣裳,才過了劉氏那邊去。
果然在劉氏屋子裏看到了紫鳶。
劉氏見她過來,十分高興,連忙問道:“喫過飯了沒?”
“還沒呢,想着到了飯點了,特意過來陪娘用飯。”
劉氏笑道:“我正準備傳飯呢。”
蘇韞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看了紫鳶一眼,問道:“咦?紫鳶姑娘怎麼會在夫人這裏?”
劉氏道:“席兒這孩子回家準備婚事的事情去了,他說不能在我和他姨父面前盡孝,十分自責,想將紫鳶留下來侍奉我們,我念他一片孝心,就許可了。”
在劉氏說這席話的時候,蘇韞注意到紫鳶的嘴角微微地向下撇了撇,顯然是很不情願的。
蘇韞不動聲色,笑道:“難爲表公子竟有這份心意。”
劉氏看起來也很滿意,笑道:“這孩子畢竟是我們一手養大的。唉,可惜不是親生的,今天他回去,把我難受得..”
紫鳶也不想鄧席回去,她早就聽說過鄧席家裏不如雲家富貴,若是鄧席回去了,等他們成親了,紫鳶也得跟着他回去,而紫鳶在在雲家雖然是下人,但是也是二等丫鬟,從來沒有做過粗活,若是鄧家沒有丫鬟,她嫁過去豈不是要當丫鬟來伺候他們一家子?
紫鳶想想都受不了,於是她插嘴道:“夫人既然是捨不得表公子,不如將表公子叫回來吧,我看錶公子也很捨不得離開夫人的。”
劉氏嘆了一口氣,“他父母健在,我強行將他留在身邊不是個道理。”
紫鳶撇了撇嘴,話裏話外都是看不起鄧家。
“聽說鄧家很是貧窮,夫人肯將表公子留下來,是對他們的恩賜,怎麼可能會怪罪夫人呢?”
這話一出,房間裏都安靜了一瞬。
劉氏臉色頓時就不大好看,她訓斥道:“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你以後是鄧家的兒媳,鄧家的條件雖然說不如雲家,莫消說鄧家並不貧窮,就是鄧家真的貧窮,也不是你應該嫌棄的!”
紫鳶也覺察到自己說錯了話,垂下頭不敢多說。
劉氏臉上尚且帶着慍怒。
蘇韞看了紫鳶一眼,這小姑娘還不怎麼服氣,便道:“想來是紫鳶姑娘一直在雲家伺候,見慣了雲家的富貴,眼光就高了吧。”
紫鳶沒想到蘇韞竟然會針對她,連忙擡頭否認,“奴婢豈敢,大奶奶莫要取笑奴婢了。”
放這麼一個人在劉氏房中,蘇韞着實不太放心,但是鄧席打着替他盡孝的由頭,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法子來讓劉氏將人弄出去。蘇韞不痛不癢地刺了幾句,也只是讓劉氏心中對紫鳶有些不滿而已。
很快飯就擡了上來,劉氏收了慍怒,和蘇韞一同用了飯。
陪了劉氏一會兒,蘇韞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麼將紫鳶給弄出去。
現在好不容易纔將鄧席給弄出去了,沒想到鄧席竟然將紫鳶給留了下來。
但是聽紫鳶今天說話,顯然她還沒有同鄧席有什麼密謀,不然她應該不會那樣說話。
鄧席如今被迫回了自己家,心中一定更加憤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下手。蘇韞雖然焦急,但是一時半會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
“你說什麼,你要去臨江酒樓當賬房先生?”李升驚恐地看着坐在對面的好友。
兩人經常會見面一同喝酒,不過這兩人比較共通的一點就是都很潔身自好,也不會去那等煙花之地喝什麼花酒,以前喜歡在臨江酒樓,也就是現在林鈺準備過去當賬房先生的酒樓。
但是現在臨江酒樓歇了業,兩人就換了一個地方。
林鈺肯定地點頭,笑道:“那個酒樓挺有意思的,我爹也經常在我耳朵邊唸叨,讓我進鋪子學習,以後好接他的班,但你知道的,我對經商並沒有興趣。”
李升當然知道,林鈺天分極高,若不是因爲商籍限制了他,林鈺現在說不定都已經是最年輕的狀元郎了。他時常爲這位好友可惜,好在林鈺自己也想得開。
“那你怎麼想到要去做賬房先生了?”李升好奇追問。
林鈺神祕一笑,並沒有解釋。他站起身來,朝外面看了一眼,“天色晚了,我得早點回去了,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就要正式上工了。”
李升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脫口問了一句,“你去做賬房先生,多少月銀?”
林鈺一笑,轉身就往樓下走,他的聲音隨即飄過來,“不到一錢。”
李升當然知道林鈺不可能是爲了錢才跑去做什麼賬房先生,肯定有別的原因。但是林鈺不肯說,李升心裏好奇得被貓撓一般。
酒樓很快就裝修好了,裝修好之後三天開業,酒樓的名字也換了,變成了飲一杯無。
這個名字比較特別,出自一句詩——‘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個招牌上的字比較講究,不能隨意地寫,請人寫了之後送去工匠處,工匠照着字貼刻。
蘇韞對夢澤城不大瞭解,她只好跟新招進來的掌櫃打聽這城裏有沒有誰寫字比較出名的。
可憐掌櫃一家三代貧窮,到了他這代纔有了點出息,靠着他給人做事,好歹家裏寬裕了,他就只是識字而已,對這種讀書人才知道的事情,他決計是不知道的,只好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湊巧林鈺在旁邊聽到,他摸了摸下巴,走了過來。
蘇韞看到他走過來,想起他應聘的時候曾經說過,他來這裏之前,曾經在書院求學,便興致勃勃地問他。
“林鈺,你不是說你以前在書院求學嗎?在哪家書院?書院裏面可有寫字很好的先生?”
林鈺隨口道:“白鹿書院。”
蘇韞哦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失口復問:“哪家書院?”
“白鹿書院!”
“!”
蘇韞從來沒有想到問他是在哪家書院求學,這跟她關係不大,但是當知道他曾經在白鹿書院求學,還是震驚到了。
“真的嗎?”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重複問。
林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蘇韞訕訕地笑了笑,隨即道:“我們雲府的二公子也去了白鹿書院求學,所以我才這樣驚訝,沒想到你也是。”
林鈺也有些驚訝,他是夢澤城第一個能進入白鹿書院求學的人,因爲他是商籍,想要進去更加的難。他能進去完全是憑着自己的才華,自他之後,他就沒有聽說書院裏還有夢澤城的人,沒想到雲家竟然有子弟在裏面求學。
雲家的實力還不如他家,想要憑錢財進去是不可能的,那麼雲二公子就是憑着自己的實力進去的。
林鈺驚訝的同時也有些可惜,彷彿在雲二公子身上看到了自己。
才華橫溢,卻因爲出身永遠的限制了。
林鈺將心情收拾了,挽起袖子,隨口道:“東家不是要找字寫得很好的人嗎?鄙人不才,字還算看得過去,我寫一貼讓東家看看吧,若是可以,就不用東家跑了。”
他能進入白鹿書院,蘇韞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不才只是謙辭。連忙道:“哎呀,瞧瞧我,我們店臥虎藏龍,我竟然不知道,實在是有眼無珠,祝掌櫃,快去找紙筆出來,讓我們的林大才子給我們展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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