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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連忙鬆了手,同時整個人也後倒,摔在了地上。
若是願意,木檀現在就可以要了李原的性命。
但是木檀行事有自己的原則,她會殺人,但是她從來不會沒有原因的濫殺。
她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李原,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等李原爬起來的時候,木檀已經走了很遠了。
李原讀懂了她最後一個眼神的意思——他要是再敢跟上去,她就不會留手了。
他也知道,方纔那個情景,她要是願意,一刀就可以刺進他的心臟,但是她竟然沒有出手。
木檀很小心地回到客棧,確保自己沒有被跟蹤。
宋雪已經在覺遠的房間睡着了,她趴在桌子上,覺遠坐在蒲團上打坐。
他也從腳步聲中辨認出她來,在她伸手敲門之前,就打開了門。
房間中光線很暗,沒有點燈。
木檀進屋之後掃了一眼,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宋雪,“怎麼沒有點燈?”
“無故不浪費燈油。”覺遠道。
她剛要走過去抱走宋雪,門被覺遠關上,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雖然是疑問句,但是用一種肯定的語氣,“你和人打架了?”
木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傷口裂開了吧?”覺遠也沒有直接回答。
木檀的傷處確實有些疼痛,想來是又裂開了,覺遠聞到了血腥味,所以才判斷出來。
“我幫你看看。”
對這個遲遲不好的傷,木檀有些心煩。
她沒有去叫醒宋雪,而是非常配合地將自己的衣裳稍微拉下來一些。
這時,覺遠點燃了蠟燭,端着蠟燭走了過來,放在了桌上。
木檀的傷口果然裂開了一些。
覺遠照舊將自己的手掌貼在她的傷處。
一股溫暖的氣流從他的掌心傳過來,溫和又舒適,傷處火辣的疼痛都緩解了很多。
木檀第一次和他說起這個傷口的問題來。
“我這傷,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名劍山莊的人刺的。名劍山莊自詡是名門正派,他們應該不會修習陰性功法,還是如此陰毒的功法,對陣時將這種陰寒氣息包裹在兵器上,讓受傷者的傷勢遲遲不能癒合。你見多識廣,有沒有聽說過這種邪門功法?”
她語氣雖然平淡,覺遠卻擡眸和她對視了一眼。
這些天來,她一直對他的態度很冷淡,連話都不願意多跟他說一句的,今天卻主動說起了自己的疑惑,實在是難得。
覺遠只看了她一眼就垂下了眼眸,目光卻不小心放在了她露出來的如凝脂一般的皮膚上,連忙將目光移開。
“我聽說過,三十年前,當年還沒有風陵宮,江湖上有另一個□□,名拜月教,她們教內修習的功法名吸陰功,聽說這種功法就有這樣的特質。能將自己的功法通過兵器或者是直接接觸穿到別人的身體中。”
木檀倏地睜大了眼睛。
“你說,我受傷的事情,和宋雪她們的事情會不會有聯繫?”
不等覺遠說話,木檀又道:“你知不知道,姑蘇和青州丟失女童的事情?”
覺遠點頭,“我知道,正是因爲這件事,所以青州知府纔會託人請我來講經。”
“你說這兩件事會不會有聯繫?我是說,這吸陰功三十年都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突然間出現,一定不是巧合吧?”
覺遠點頭,表示贊同,“確實很蹊蹺。”
木檀便將官府查案以及李原一行人也因爲這件事來了青州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爲何一件丟失女童的案子,會引得名劍山莊的人也這樣重視?還將少莊主也派了過來。”
覺遠將自己的內力分出少許,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內力。
因爲此事兩人都處於放鬆狀態,覺遠能感覺到她的內力,陰寒逼人。
她修習的功法就是陰性功法。
“曾經有人說,風陵宮的功法和三十年前的吸陰功很像。”覺遠收了功,起身找出替她配好的草藥,動作輕柔地敷在她傷處。
燭光朦朧,覺遠的臉清秀得有些不真實,若是他不是和尚,這樣的容貌一定像個翩翩貴公子。
“謠言。風陵宮修習的內功怎麼可能會是吸陰功?我聽說過吸陰功就是從男子身上強行吸走他的內力,我們的功法可不是這樣的。”
覺遠道:“到底是不是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說名劍山莊這件事…確實太巧合了一些。”
“名劍山莊一定有問題!這個李原,假裝老實巴交,將我都給騙了過去!”木檀一瞬間有些後悔,當時就該一刀殺了這個禍害了。
“什麼李原?”覺遠問道。
木檀看了一眼覺遠,沒有繼續說李原的事情,她今晚上已經跟他說了太多話了。
木檀站起身,宋雪還沒有睡醒,她剛敷了藥,左手最好不要用力纔好,覺遠主動抱起宋雪,將她們送回隔壁。
覺遠還是那個光頭和尚,但是總讓木檀覺得他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了。
木檀忍不住想了半天,終於發現覺遠的問題出在哪了,他說話的時候不再自稱貧僧,彷彿一個普通男子一樣,除了他那錚亮的光頭。
次日。
這是覺遠講經的最後一天了。
因爲昨天出門碰到綠妖,木檀今天干脆就在房間裏等了大半天,直到下午覺遠講經結束之後回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兩人決定明天早上再出發。
她照例去覺遠的房間換藥。
覺遠換了一身淺黃色的僧衣,雖然寬大,身材線條明明都被掩住了,整個人看上去卻更加長身玉立,光頭卻絲毫不減臉龐的清秀出彩,謫謫如仙,渾身都散發着一種難以言說的神祕氣質。
木檀的傷勢也好了很多。已經重新開始癒合了,而且速度明顯加快了很多,今天都已經感覺有些發癢。
“好好地再養幾天,應該就能初步癒合了。儘量避免與人動手。”
覺遠幫她上了藥之後,彎腰在盆中淨手。
他腰肢的弧度十分完美,木檀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中道:“難怪有些無聊的人給這個和尚冠了一個江湖第一美男的名諱。”
即使兩人有恩怨有過節,木檀還是承認,這個和尚是她見過的皮相最好的男人。
木檀將衣裳整理好,胡亂地嗯了一聲,正要起身,霍地頓住。與此同時,正在淨手的覺遠也動作頓止。
隨即兩人不約而同地朝門口衝去。
覺遠更快一步,他先木檀衝進了隔壁,正好看到一角衣袂消失在窗外。
木檀後腳就跟着衝進了房間。
房間裏已經空空如也,宋雪不見了蹤影,臨街的窗戶大開,窗扇還在左右搖晃。
不等木檀說話,覺遠就率先追了出去,木檀也緊隨其後,
躍上了房梁,她環目四顧。
覺遠指着一個方向,冷靜道:“在那裏!”
木檀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女子模樣的抱着一個人在狂奔。
她懷中抱着的小孩看不到臉,但是從衣裳可以辨認出,正是宋雪。
木檀從這人的背影已經辨認出來這人的身份了。
“綠妖!”她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兩人同時追了出去。
一炷香之後,幾人已經出了鬧市,來到一處郊外河畔。
綠妖沒想到這兩人會反應這樣快,幾乎在她躍出房間的同時就趕到了。
她拼盡全力也無法將人摔掉,反而被追了上來。
她索性停了下來。
河畔楊柳依依,枝條柔軟地垂在河面上。
綠妖笑意盈盈,看着木檀笑道:“木檀,你動作可真是快,離開了風陵宮,這麼快就攀上了這個禿驢。話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生下的這麼大的女兒?”
她顯然是想用言語激怒木檀,因爲木檀今年也就二十歲,宋雪已經八歲了,要生這麼大的女兒是不可能的。
“我曾經聽說你是被男人傷透了心才加入的風陵宮,不過這個禿驢長得真的不賴,也難怪你動凡心了。”
覺遠臉色平靜,道:“還請女施主將雪兒放下,稚子何辜。”
木檀知道不要試圖跟這個女人講道理,她挾持宋雪也不過是想要威脅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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