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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金悅看了一眼許雁回,“許表姐這麼大了,不也要讀書?”
徐金極看了一眼許雁回,“她還小呢。”
許雁回感覺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吧,都十八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一樓大廳。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注意到一旁圍了好幾個人,有人慌張地讓人打120。
徐金悅是個好奇的性子,她朝那邊看了一眼,問道:“那邊是怎麼了?”
許雁回也看了過去,她從幾個人的空隙中看到有一個人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圍着他的大概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在叫他。
“先生,您怎麼了?”
許雁回下意識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徐金極他們注意到許雁回走了過去,還以爲她是跑過去看熱鬧,都停了下來。
宋萍叫許雁回:“雁回,別去看了,回家了。”
許雁回渾然不覺,她擠開了圍在那個男人身邊的人,跪坐在男人身邊,分別湊到男人的左右耳朵,拍打他的肩膀。
“先生,先生,你怎麼了?”
徐金極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圖,他曾經學習過CPR,只是沒有實踐過。
許雁回見拍打病人沒有意識,她伸手探向他的喉結旁邊按壓下去,口中默默地數了六秒鐘,沒有感受到脈搏,又伸手探向病人的人中,還是沒有感受到氣息,胸腔也沒有看到起伏。
暑假的時候,因爲即將要上醫學院,所以許雁回看了好幾本醫學的基礎書籍,CPR是最基本的,也是要求每個公民都必須學會的急救方法。
這也是許雁回第一次實踐,她感覺心跳如擂鼓。
她還記得,在她腦海裏一個遙遠的記憶裏,她當時念大學,曾經就有一個夜跑的學生因爲心臟驟停,倒在操場上,最終因爲沒有人會CPR,錯過了黃金急救時間而死亡了,當時她一頓覺得太讓人惋惜了。
而現在,她需要將自己學習的理論知識付諸於實踐,一個操作不當,也許就救不回來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按照學習的理論知識,解開了病人的衣裳。
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見她這樣做,以爲她是醫生,都讓出了空間來讓她操作。
許雁回將左手放在病人兩乳連線的中點,右手扣住左手,開始給病人做心肺復甦。
她還記得學習的書籍上說過,按壓的頻次要在100~120/min。
“01、02、03、04、05。”
因爲高度緊張,汗水迅速從她的額頭冒了出來。
宋萍一開始以爲她過去是看熱鬧的,沒想到她竟然救起人來了,雖然說她現在報考的是醫學院,但是她畢竟纔剛入學啊,這還什麼都沒有學呢,怎麼充作醫生開始救人了。這要是救活了還好,要是出了點別的事情,她們豈不是得背上官司?
宋萍雖然也是知識分子,但是她對法律還是接觸得太少,也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她不知道這種見義勇爲,即使出現意外,也不會承擔法律責任的。
不過話說話來,就算是法律上沒有責任,但是人心呢?這誰也說不準,說不定病人的家屬會因爲救人沒有救過來,而將責任推到施救人身上。這也是宋萍最顧慮的一點。
許雁回一邊數着數,數到了三十,她放下手,準備進行人工呼吸。但是沒想到的是,一個人跪坐在了她身邊,將病人的下巴擡起,讓病人的嘴張開,隨即他用手巾蓋在了病人的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俯下身,包住病人的嘴,緩慢地吹起。
病人的胸膛肉眼可見地起伏了一下。
許雁回看着那人,一瞬間驚訝得有些失神,竟然是徐金極!
徐金極顯然也學過CPR,他吹了兩口氣。
等他擡起頭,許雁回回過神,繼續按壓病人的胸口。
這個過程並不輕鬆,她很快就感覺胳膊又酸又麻,她不知道過去了幾分鐘,只記得徐金極俯身吹了好幾次氣了。
徐金極看着她的汗水從前額的碎髮一滴一滴地砸落下來,道:“換我來吧。”
許雁回已經連續做了快四分鐘,確實有些脫力,她迅速地讓到了一邊,換徐金極上去按壓。
等徐金極按了三十下停下來,許雁回想也沒想,深吸了一口氣,隔着手巾對準病人的嘴,緩慢地吹了進去。
這個過程大概又持續了三分鐘,許雁回用手探了一下病人的脖子側,感受到了脈搏,她轉頭對徐金極道:“有脈搏了!”
徐金極停下,俯身將耳朵探到病人的胸口,果然聽到了心跳聲。
許雁回用手探了一下病人的鼻息,也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氣息。
她這才鬆懈下來,脫力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周圍響起了掌聲,許雁回卻響起了那個因爲心臟驟停而死亡的校友,如果當時但凡有一個人會CPR,大概也不會落得遺憾的結尾吧。
她一直忘不了那件事情,直到今天,她救下了這個陌生人,雖然脫力,滿身是汗,卻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好像那個背了很多年的隱形包袱,終於卸下。
120急救也很快就趕到了,男子被擡上了救護車。
酒店的經理請求兩人留下姓名,以後來他們酒店消費可以給他們打折扣。他們今天幫了陌生男子的同時也幫了酒店,要是這個男子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酒店的生意已經會大受影響。
但是兩人都婉拒了。
宋萍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兩個人合作救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見將人救過來了纔算是鬆了一口氣,等許雁回過來,後怕道:“你還不是醫生呢,逞什麼能?”
許雁回正色道:“這不是逞能,這是每個人都應該做的。您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有一天我也心臟驟停了,你會不會責備別人救我實在逞能?”
宋萍就是有些後怕,倒也不是真的責備她,聽她這樣反駁,更是說不出話來。
徐金極笑道:“許小姐今天是英雄呢。”
許雁回看向他,他臉上帶着笑,但是這次的笑容讓人看了就覺得他的心情是真的愉悅,而不是前面那種客氣的微笑。
徐金極堅持要送她們回去,他的車坐不下四個人,但是徐金極又已經答應了宋湘要送徐金悅他們回去,於是就和等着徐金悅的助理換了一個車,他開着助理開過來的商務車送他們。
他先開車將徐金悅兄妹送到了酒店,然後才送許雁回她們。
許雁回剛纔用力過度,這會兒坐在座位上動都不想動,手還是酸脹的,因爲過度的緊張,這會兒放鬆下來,還是感覺自己還身在雲端。
“不知道這個人現在怎麼樣了,應該沒有大問題了吧。”她忍不住對徐金極道。
“應該沒事了,我想他可能是心臟病犯了。”
導致心臟驟停的原因有很多,這種什麼原因還說不好。
徐金極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她臉上帶着隱隱的擔憂。
宋萍覺得一直沉默不太好,就跟徐金極說話。
“金極還沒有結婚吧?”
徐金極笑道:“還沒有呢。”說着他又看了一眼後視鏡,許雁回將目光看向窗外,側臉在明暗交替的燈光下顯得十分優美。
“哦!你也還小,不着急。”
長輩聊天大概都是聊婚嫁了。
徐金極笑道:“我今年二十八了。”
許雁回聽到這,不由得將頭轉了回來,徐金極竟然都已經二十八了,看他的臉,她還以爲他二十五六。保養得當確實顯得人年輕。
宋萍也有些驚訝,“28也不小了,差不多可以結婚了。”
徐金極笑道:“是啊,我媽媽一直在催我。”
宋萍大概也知道了徐金極是宋湘她老公的前妻的兒子,但是因爲徐金極一直表現的很有教養,所以宋萍對他印象很好,加上今晚上的事情,對他印象就更好了,說話也親切了許多。
“是該催了。28歲,談個女朋友,一兩年就可以結婚了。”
徐金極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許雁回,見她好像在豎着耳朵聽他們談話,薄脣抿成了一條線,透出些許愉悅的弧度。
“不着急,再等等吧。”
說話間,已經到了許雁回她們家小區樓下。
宋萍纔剛解開安全帶,徐金極很快地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開門下車。
“阿姨等等,我替你開門。”
他小跑繞過前車頭,替宋萍開了門。
宋萍雖然以前跟着宋湘的時候也享受過她助理開門,但是徐金極和助理不一樣,那是助理的工作,徐金極可是貴公子,他開門宋萍就覺得自己有些受不起,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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