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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卓一拍腦門,“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我還會這個技能。”
在一旁引路的宮女見她突然又手拍自己的腦門,有些驚訝地朝她看過來。
“衛姑娘,您怎麼了?”
衛卓連忙擺手,“沒事,我住在哪裏”
“就住在公主殿不遠處的偏殿中,娘娘給您撥了四個宮女四個太監伺候。你要是還有哪裏覺得不方便的,就只管告訴奴婢,奴婢一定盡力達到您的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住得離公主遠一點,有沒有辦法達到?”
宮女溫和的笑容一僵,“這個…這個,姑娘恕罪,姑娘住在這裏都是規矩,您是公主的伴讀,是要住得離公主近一些的。”
她心中有些奇怪,這衛姑娘就是來給公主做伴讀的啊,別人若是得了這個殊榮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她還這樣排斥,難道就不怕這話傳到皇后娘娘耳朵裏去,惹得皇后娘娘不滿嗎?
衛卓其實不僅是不住得離寧櫻這麼近,還很不想做寧櫻的伴讀。
可是她現在纔剛穿進來,先摸摸情況再說。
她下午就得陪着公主去上書房。
公主和皇子們都在上書房聽授講課,但是不在一間教室,學得不一樣,皇子們學習的是治國策論諸子百家,公主學的卻不是,只是教一些詩書,以及寫字作畫。
作爲寧櫻的伴讀,她早早地就在宮女的引導下去了寧櫻公主殿外等候。等寧櫻一出來,看到她就沒有好臉色,冷哼一聲,不理她直接往前走。
到了上書房,她跟着寧櫻走進了一間寬敞的房間。
同時學習的還有別的公主,除了四妃生的公主,其他公主都不怎麼叫得上名號,也不惹人注目。
對於這個新來的寧櫻公主的伴讀,大家還是給予了關注。
作爲伴讀是一項殊榮,伴讀身份並不低賤,相反,必須得是出身高貴的纔有資格做公主的伴讀。
衛卓對這些好奇的目光沒有興趣,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怎麼樣才能出宮,怎麼才能找到秦鎮。
她看了一眼無心上課的寧櫻,或許可以從她入手,只要寧櫻死活不要自己做她的伴讀,興許自己就能重獲自由。
夫子對這些公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敢太嚴厲。畢竟這些都是金枝玉葉,除了皇上,誰又敢真的吼她們呢。
寧櫻雖然嫌棄衛卓不通文墨,但是她自己也是見到這些東西就頭疼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她跟着寧櫻一道回去。
皇子們也下了課,從前面的一間教室魚貫走了出來。
因爲皇后不顧她的意思硬要讓衛卓做她的伴讀,寧櫻很是不高興,她看着前面朝這邊走的皇子們,又看了一眼身邊似乎在走神的衛卓,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她嘴角壞笑,故意靠邊停了停,然後伸腳一勾。
她想要讓衛卓當着這麼多皇子的面出出醜,若是衛卓出醜,她大概也能高興了。
衛卓在思考要怎麼才能讓寧櫻鬧得不要自己做伴讀,也就沒有注意腳下,等巴拿拿提醒她注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腳被寧櫻的腳一絆,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朝前面撲倒。
前面皇子們只差七八步就能和她們擦肩而過,而衛卓剛好在這個時候絆倒,不是想跌個狗啃屎,就是想要皇子們英雄救美。
然而皇子們一個個的似乎見多了這種場景,誰都沒有動彈。只是冷眼看着即將撲在地的衛卓。
誰都沒料到衛卓壓根就沒像預想中那樣摔個鼻青臉腫,她在往下跌倒的時候上身迅速內弓,整個身體彎成了一個圓形,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她身上穿的石青色的長裙像是跳舞一樣,自然地卷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她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理了理衣裳,面色自如,好像剛纔差點出醜的不是她自己。
她雖然差點跌倒,卻又輕鬆地化解了這一尷尬的局面。這種身手只在男人身上見到過,一個小姑娘這麼利落,還真是頭一回見。
寧櫻也驚呆了。
等衛卓利落地站起來,她看着那些個看呆了的皇子,心中頓時不快,本來是想讓她出醜,沒想到弄巧成拙,讓人家出了個風頭。
寧櫻忍不住譏誚道:“今天真是開了眼界,沒想到榮國將軍府還交這種雜耍。以後有你,可有的樂了。”
言下之意她是給公主表演雜耍來了。
對面皇子因爲剛纔一直看着這邊,有兩個看到是寧櫻使的壞,不過寧櫻是皇后抱養的公主,平白無故的,都不太想跟她交惡,所以也就沒人出聲。
衛卓最聽不得別人夾槍帶棒地跟自己說話,要罵人就痛痛快快地當着人面罵,這種拐彎抹角她不喜歡。
衛卓一直以來都有個毛病,就是脾氣有些爆,興許是任務做多了,人見得多了。
她轉過身,看向寧櫻,笑道:“讓公主看笑話了,我這雜耍確實玩得還行,但是也得仰仗公主配合,若不是公主那一腳使絆子,我還玩不出這花樣來呢!”
寧櫻見她當着這麼多兄弟的面指責她使絆子,頓時就有些惱羞成怒。
“你大膽!膽敢誣陷於我!看我不處罰你!跪下,我罰你自扇耳光二十個!”
寧櫻在宮中一直都是這樣,不如意就喜歡讓人跪下自扇耳光,扇到她高興爲止。
衛卓看着她因爲惱羞成怒而可愛不再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心想前世原主幹得最漂亮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幹掉寧櫻了。
“公主要罰我,我自然是無話可說,不過所謂死也要死得明白。我還是要斗膽問公主一句,是公主說我會玩雜耍,我只是順着公主的意思說,何來誣陷呢?”
“你說我給你使絆子,不是誣陷我嗎?”
見兩人起了口角,那幾個皇子剛學習了一下午,也覺得有些無趣,這會兒乾脆就不走了,站在原地看兩人拌嘴皮子。
“公主,如果這就說是我誣陷公主,我就有些不服了。我明明不會雜耍,公主非說我會雜耍,那麼這又算什麼呢?公主一下午都在打瞌睡,沒想到還聽到了夫子那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將之運用得爐火純青,夫子知道一定欣慰。”
寧櫻平素厲害就在於她是公主,從來沒有人敢跟她頂嘴,只是乖乖受罰,寧櫻雖然刁蠻,可是嘴上功夫不行,被衛卓這一懟,頓時說不出別的來,只是氣得漲紅了臉,指着她罵。
“你胡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張牙舞爪地要衝過去打衛卓,皇子那邊終於有人出聲了。
“寧櫻!適可而止!”
寧櫻轉頭看去,見出身的人是五皇子謝胤。
謝胤出身不好,雖然已經十八了,可是還沒有成親。本來是有一個待娶的姑娘,可是還沒過門呢,人就突然死了。謝胤的嫡母原先只是皇后身邊的一個宮女,後面皇后遷怒她爬上龍牀,所以這些年一直看謝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謝胤的未婚妻暴斃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他成親的事情,而皇上日理萬機,也不會理會這些事情,謝胤就這樣被擱置下來。
皇子還沒有成親之前,是一直住在宮裏的。
但是從來沒有哪個皇子十八歲了還住在宮裏,謝胤的地位就有些尷尬。
他是這羣皇子中年級最大的,出聲的也是他。
寧櫻轉頭見是他,一腔怒火頓時就分了一些給他。
“你憑什麼管我的事?你母妃難道沒有教過你在宮中要夾着尾巴做人?”
寧櫻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公主,對謝胤都這樣不客氣,可想而知謝胤在宮中的地位。
衛卓看了一眼謝胤。
大概是皇家都有這個基因,這些皇子竟然沒有一個長得普通的,一眼看去都是各有千秋,大概都是因爲自己母妃生得美。
而謝胤在其中更是佼佼者,他一襲月白色長袍,青色腰帶束在腰間,勾勒出他勻稱的腰肢,臉部線條有些冷峻,但是鼻樑提拔,雙鬢入眉,俊秀如朗月,不同於太子略顯陰柔的長相,他眉宇間帶着一股英氣。
他挺拔地立着,像一根修竹。
他沒有跟寧櫻耍嘴皮子,只是道:“寧櫻,你貴爲公主,如此行爲實在是讓人不齒。”
顯然,他看到了寧櫻故意使絆子,但是現在又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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