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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甚至看到了党項人的被殺全過程,還說出了逃出去的那個党項人的特徵。
皇帝剛好想要弄個替罪羊,現在證據都指向了五皇子,相比太子,犧牲五皇子顯然在皇帝的承受範圍之內。他也不可能將五皇子交給党項人,準備將五皇子削爵來平息党項人的怒火。
謝胤這天在上朝的路上就被拿了下來。
衛卓知道這件事是在謝胤在被羽林軍拿下之後不久。
她覺得是皇帝想找替罪羊,而太子他是絕對不願意將之交出去的,不管是不是太子殺的人,他都不可能將太子交出去,那樣的話,大夏真是面子裏子都沒有了,連太子都交給了人家任人處置,大夏還有什麼尊嚴可言呢?這絕對是謝禎皇帝的底線。
可是五皇子不一樣,他本來就不得皇帝重視,至於太子爲何會將矛頭引到五皇子身上來也很簡單,太子估計是想要趁機除去五皇子。
衛卓這下才真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別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她曾經想將希望寄託在五皇子身上,現在就連五皇子都被抓了起來。
党項人的使者就住在京城裏面,得知真兇其實是五皇子之後,他們強烈要求謝禎處死五皇子,否則就要將大夏踏平。
這個要求,謝禎當然不會同意,他只同意將五皇子削爵,這已經是底線了。
奈何
党項人其實想要的並不是五皇子的命,而是大夏的尊嚴以及將大夏的尊嚴踏在腳下的快樂。
謝禎最近身體越發不行了,他喫的丹藥越多,毒素在體內積聚的也就越多,到達了一個臨界值之後,他的身體就開始急轉直下。
五皇子被關押在了大理寺牢房之中。
當然大理寺的牢房也分很多種,謝胤現在待的牢房就是第一種。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劃過了大理寺的院牆。
大理寺在皇城的西南角,守衛到了晚上格外森嚴,但是這道身影竟然來去自如,沒有被人發現,她一間間房子搜尋過去,想要將目標人物找出來。
天越發的黑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她已經找了一個多時辰,耐心快要耗盡,打算再找不到人就要找個人問一下了。
但是她運氣不錯,終於找到了地方。
檐廊下的燈火通明,一排羽林軍守在檐廊下面。說是牢房,其實就是比較普通一點的院落。
五皇子謝胤正是被關在這裏面。
黑影一喜,連忙幾個悄無聲息地跳躍,人就輕飄飄地落在了房頂上。
她俯身將耳朵朝裏面,聽裏面的動靜。
她的聽力超乎常人,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她都能聽得見。
這個人正是衛卓。
她知道五皇子是冤枉的,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對待,所以她想要將人救出來。房梁下面的呼吸十分的平穩,顯然人已經睡着了。
衛卓本來想要從窗戶躍進去將人帶出來,不過想了想這樣不行,這樣的話好像五皇子是在畏罪潛逃,到時候誰都不會相信他是無辜的,爲今之計,只要洗白他的冤屈。
可是她在朝中沒有人脈也沒有官職,想來想去,現在能救五皇子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秦鎮。
秦鎮現在鎮守邊關,他是眼下唯一可用的主帥,他的話對謝禎來說絕對有分量,只要秦鎮開口,謝禎一定會不得不考慮。無非是替罪羊罷了,誰替不是替?
衛卓想了想,她看了一眼底下那排羽林軍,心中冷笑了一聲。外敵不御,內訌倒是熱衷得很。
事不宜遲,她迴轉了五皇子府,次日天還沒有亮,就騎馬出發,往西北邊境去了。
她還沒有見過秦鎮,但是從原主的記憶中,她知道秦鎮是個非常正直的人,當年他也不是自願,而是被皇后設計,時候雖然知道自己睡了個女人,但是卻不知道是誰。前世後面知道,也是因爲是皇后出面威脅他,他這才知道當年那個女人,竟然是皇后。
衛卓一路馬不停蹄,終於在三日之後趕到了西北,連馬都累死了,她顧不得自己一身風塵,求見秦將軍不成,她回到了城鎮之中,稍微喬裝打扮了一下,到了夜幕降臨,越過了大營的邊防,進入了大營。只是兵營之中的帳篷都是一模一樣的,就連主帥都沒有別的例外。
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秦鎮的帳篷所在。
秦鎮還沒有睡覺,還在研究作戰。
軍中多年,他早就練就了一身警覺。他覺察到帳篷外面有一道腳步聲,這道腳步聲絕對不是軍營之中的士兵發出,因爲士兵不會這樣刻意的掩藏腳步聲。
衛卓掀開簾子,準備溜進帳篷的一瞬間感覺一股勁風襲來,她沒有選擇躲避,而是用手肘格擋了下來,雖然擋住了,但是她整個人都不由得朝後退了一步。
秦鎮這一擊雖然只出了八成力氣,但是能這樣輕鬆的擋下來的人並不多見,他心裏咦了一聲,繼續出手攻了上去,因爲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他出手並不狠厲。
帳篷裏的燭火已經被他在剛纔那一瞬間給弄滅了,這帳篷是牛皮做的,密不透光,他只能借簾子外的一點微弱的光芒看到眼前這人並不是很高。
兩人在黑暗中,全憑應戰經驗交手,很快就過了二三十招。
在交手中,秦鎮越打越心驚。他的武藝已經算是一流,因爲他學的招式都是在戰場上學來的,幾十年的作戰經驗讓他可以輕易制敵。
可是對上這人,都已經二三十招了,他完全不能摸清對方的武功路數,就好像對方根本就沒有招數,只是在見招拆招,他也覺察到對方並沒有盡全力,也沒有下死手。
而就在兩人打鬥之時,外面巡邏的士兵已經聽到了這裏面傳出的動靜,連忙帶人趕了過來,外面的人揭開帳篷,火把的光亮瞬間將帳篷照亮,看清帳篷裏面的情景,不說進來的士兵,就連秦鎮都愣住了,只見跟秦鎮過招的竟然是個小姑娘,看着年紀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她穿着一身紫紅色的短褐,頭髮紮成了一根辮子,看着裝扮有點像是西邊的党項人。
“党項人?”秦鎮退後幾步,住了手,盯着衛卓。
衛卓將辮子往身後一甩,笑道:“秦將軍說錯了,我不是党項人,我是大夏人。”
秦鎮上下看了她一眼,確實,党項人大多都是碧眼,這女子除了裝扮,長相確實是大夏人,而且她一口官話十分純正。
“你是誰?”秦鎮問她。
“我來此是有事情跟秦將軍說,能否讓人先回避?”她看了一眼堵在門口的士兵們。
秦鎮看了她一眼,才伸手往門邊揚了揚。
他能感覺到這個女子沒有惡意,若是她有惡意,這會兒自己說不定都不能全頭全腦地站在這裏。
軍令如山,士兵們都退了出去,帳篷重新陷入了黑暗。
秦鎮摸出打火石,重新將油燈點燃。
衛卓凝神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確定外面確實沒有人了之後,才輕聲說道:“你問我是誰,我是你的女兒。”
衛卓在邊關沒有待多久,第二天就往會轉,同行的還有秦鎮派出的信使,兩人一道往京城而行。
衛卓覺得秦鎮確實挺倒黴的,就因爲前面犯了一件不是自己主觀的錯誤,現在就得爲這個錯誤買單,前世她是被皇后威脅,這世又被她威脅。
衛卓雖然覺得自己對不起秦將軍,但是也是在是沒辦法,畢竟這人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秦將軍是主戰的,她也以此爲條件,換取了秦將軍幫助五皇子,她來想辦法讓謝禎同意迎戰。
秦鎮大概是不相信她能勸謝禎的,那畢竟她連救五皇子都需要秦鎮來出面。
不管怎麼樣,她總算是拿到了秦鎮的親筆信了。
緊趕慢趕,三天之後兩人終於達到了皇城之下,這個時候已經距離党項人給的五天期限過去了四天了,她也不清楚現在京城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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