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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走了走,發現穿過了幾進院子之後,景色就突然變得截然不同。
這邊的景色更加的細膩精緻,有假山流水,花草修竹。
她猜想這前面應該是太子的一個比較受寵的妾室住的地方,所以她並不打算再往前走了,正要打算回去,就感覺聽到了一個似乎有些耳熟的聲音。
凝霜頓住了腳步,聲音好像是從一旁的一處湘妃竹裏面發出來的。
大概是聲音有些熟悉,激發了她的好奇心,凝霜屏住了呼吸,朝那處湘妃竹走去。
竹林裏面有些奇怪的動靜傳出來。
走得更近一些,聲音聽起來就更清楚。
凝霜聽出來,這是沈笑書的聲音。
可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凝霜從來沒有聽過。
這裏是內院,沈笑書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凝霜心裏有些疑惑,她察覺出好像有些不對勁。沈笑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壓抑,仔細一聽,甚至能從中分辨出些許壓抑的痛苦。
凝霜知道自己不該再往前走了。她的潛意識在告訴她,她不能再留下來了。可是凝霜的腳彷彿生了根,一時間竟然無法擡腳離開。
正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壓抑的私吼,聲音有些陌生,不是沈笑書的。
與此同時,竹林發出了一陣漱漱聲。
凝霜悄無聲息地往前走了幾步,緊接着她看到了會令她後悔做出留下來的選擇的一幕。
她看到了兩道身影在湘妃竹林中,一道月白,一道玉白。
雖然兩人都背對着凝霜,但是凝霜還是認出了這兩人來。
前面是沈笑書,後面是太子。太子在他身後粗魯地律.動。沈笑書手扶着一根湘妃竹,微微彎着腰。
凝霜只看了一眼,就將頭別開了一邊。
耳中不停地傳來動靜,折磨着她。
凝霜掉頭就走,她儘量控制着自己不發出聲音,若是被裏面的人發現,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凝霜終於走出了那進院子,她扶着抄手遊廊的一根硃紅色的立柱,忍不住彎腰乾嘔了起來。
凝霜沒有辦法忘記自己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她之前就聽說過沈笑書在盛京裏的名聲,沈笑書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傳言中說的那樣不堪,凝霜也一直將這樣的傳言當作是人云亦云,從來沒有將它當真過,可是今天眼前的這一幕卻證實了一切。
凝霜沒忍住,又幹嘔了一陣。
她嘔到腳軟,扶着立柱,坐在了欄杆上。她不敢想象像沈笑書這樣清風霽月的人,竟然忍受着這樣的恥辱。
而他這一刻也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沈笑書會背叛太子。
那邊,太子率先抽身離去。沈笑書低頭看着這樣殘破的自己,眉頭厭惡地一皺。
他等了一會兒才從裏面走出來。
可是在他經過一處的時候,眉頭突然緊緊的擰了起來,因爲他在這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兒,雖然很淡,但是由於太過熟悉,而他的嗅覺也太過靈敏,所以他很精準的辨認了出來。
這是凝霜愛用的香脂。他只神獸書只在凝霜了身上聞到過,而且每次見凝霜她身上的味道都是這樣,盛京沒有哪一個夫人或者姑娘會用她同款的香脂。
沈笑書的臉色突然大變,他似乎都能想象在這裏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也知道今天的宴客賓客名單中有凝霜,剛剛這裏沒有這個香味兒,現在卻有了,這就能說明了一切。
沈笑書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灰頹,一瞬間自我厭惡達到了頂點。
他已經忍着這樣的屈辱快十年,箇中辛酸和屈辱他都能忍辱負重,眼看着這一切就要終結,卻沒想到會被她看到。
沈笑書記很確定,他已經看到這裏,平時因爲是太子明令禁止不許下人過來的地方,別的人不會走到這裏來。
而凝霜走到了這裏,她就不可能沒有聽見動靜,她聽到了動靜,然後她悄悄的離開了,沈笑書都不敢奢求她沒有看見。
沈笑書如一段朽木一般將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以後該以什麼樣的面目面對凝霜。
而林雙回去之後,也逼着自己將這一段忘掉,她不想讓自己記得這麼不僅僅是因爲自己難以接受,她也不想讓沈笑書知道自己看到了他這樣不堪的一幕。
凝霜回到了宴席,比之剛剛如木偶一般,她現在有些控制不住表情,甚至以至於被別人看出來她狀態好像有些不佳,而走過來問她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凝霜連忙表示自己沒事,宴席還沒有真正的開始,但是她已經有些想要離開了。
接下來倒是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順利地度過了宴席,所以這個宴席參加得很安靜。
宴席結束之後,太子妃單獨安排了一輛車送凝霜回去,但是凝霜拒絕了,她表示自己有馬車過,而且車一直在外面等她。
太子妃見狀也就沒有強迫。
凝霜幾乎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幾乎是以一種逃離的姿態離開了太子府,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她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面。
她太過迷茫和難受,以至於丫鬟叫她喫飯,她也表示沒有什麼胃口。
這一晚上,她幾乎沒怎麼睡着,一晚上夢見的都是白天無意間撞見的那一幕。
她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見沈笑書了。
在這之前,她其實覺得自己對沈笑書的心情很微妙,甚至有些男女之情在裏面。
可是這樣一來,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她,即使她知道,這肯定不是沈笑書自願的。
可是即使這樣,她也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一切。
一晚上的迷茫和掙扎過後,第二天她還繼續傻愣愣地胡亂思考了一早上,突然有些反應過來自己和他也沒什麼關係,充其量就是合作關係系,沈笑書幫助她,興許也是爲了達成某種目的罷了。
凝霜想通了之後,就吩咐丫鬟將早餐端過來,看到了食物,才感覺有些餓了。
凝霜緩過來後,沒兩天沈笑書就命人送了一樣東西過來,凝霜看着他送過來的包裹,有一瞬間竟然有些不敢打開。
掙扎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將東西給打開了,裏面放着一封信,還有幾樣小玩意。
她先是將信拿了起來,將之打開,上面寫了一些東西,她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她前面拜託沈笑書查的關於李盼月的事情,現在是沈笑書給了她答覆。
信上大致的說了一下他查到的結果,其實和凝霜想象中的沒有太大的出入。
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所以沈笑書並沒有忌諱,而是直接寫到了信上,讓人給她送了過來,凝霜讀了下來就明白了。
原來是李盼月偷偷地從司徒楠替她藏身的地方之後,因爲涉世未深,就被人騙了,被賣到了盛京的一處煙花之地。
那天帶着她過來的那個楊夫人,就是當年在盛京赫赫有名的楊花魁。她自己開了一家青樓,因爲凝霜的舞蹈名動京城,所以就想讓樓裏的姑娘過來學習也好取悅於客人。
而李盼月大概也是趁着出來的機會,能遇到一些有點權勢的人,想讓人救她出去。
但是李盼月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凝霜,李盼月大概早就應該想到的,天下除了宮中的舞娘,應該也就只有凝霜跳過這曲驚鴻舞。
李盼月礙於自己跟凝霜之間的恩怨,所以並沒有求助於她,在沈笑書派人去查李盼月的時候,被李盼月給察覺到了,然後李盼月還是圖求沈笑書將她救出來。
沈笑書知道李盼月跟凝霜之間有過節,怎麼還可能會救她出來呢?
但是沈笑書在信的後半段寫到李盼月似乎已經設法聯繫上了司徒楠,想讓讓司徒楠救她出去,但按司徒楠那個蠢勁,他肯定會出手相助的。
所以沈笑書就在信的結尾問她這件事要怎麼處理,是放任不管,還是要如何都要等她發話。
凝霜冷冷一下提筆重新在一張信紙上寫下一段話。
她要沈笑書先將李盼月給買下來,到時候李盼月就不再是人世清白的官家女子,而是了一個簽了賣身契的奴婢了。
沈笑書拿到這封信之後,立馬就給她將事情辦了下來。他甚至都沒有花太多的錢就將人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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