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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聽得似懂非懂,趙也棠已經退出去了。
得知天師回來的消息,永惠帝大爲高興,立馬就跑了過來,問紫金天上是個什麼模樣。
這個問題可難不倒紫金,她從小就做着關於天上的夢,她簡單地將夢裏的場景用言語形容了一番,在她口中的天庭美輪美奐,任何一處人間仙境都不能與之媲美。
永惠帝聽得如癡如醉,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一回,親眼看上一看。
“下次天師上去的時候,能幫朕取一顆仙丹下來嗎?那仙丹聽說吃了就能長生不老。”
紫金根本就沒有去什麼天庭,上哪給他弄長生不老藥。她只得嚇唬永惠帝。
“皇上,這仙丹都是神仙們喫的東西,凡人若是喫仙丹,就會立馬經脈逆行,爆體而亡,別說什麼長生不老了。”
永惠帝聽了很是失望。
紫金趁機道:“不過,這一回,我被玉帝責罰了。”
“爲何?”永惠帝連忙問道。
“玉帝不知是從何處得知,他當年座下童子散落了一顆許願果的種子在人間,長出了樹幹來。就是皇城寺的那一棵許願樹。皇上有所不知,這許願樹因爲不是種在天庭,凡間的氣機只適合凡間的五穀生長,並不能讓許願樹長成仙樹,因爲它吸食的不是仙界的氣機。但是因爲這是天庭之物,遺落人間。玉帝本來就不太高興,現在得知這許願樹竟然被砍伐了,更是大爲光火,說是要派天兵天將處罰人間呢!”
永惠帝一聽,臉色陡然大變。這個時候,人們信奉但凡天災**,都是因爲神仙的動靜。瘟疫是瘟神出山,洪水地震都是土地神在發怒,若是玉帝要處罰人間,那不知該是何等的生靈塗炭!
“這、這、這可怎麼辦!仙子!天師!朕也不是故意的!朕就是聽信了那些人的讒言,許願樹已經被砍下來了,現在可怎麼辦纔好!?”
紫金見他被嚇住,裝作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事也不是沒有轉機。”
永惠帝連忙追問,“是什麼辦法?還請仙子賜教!”
其實永惠帝最擔心的不是百姓的死活,他第一擔心的是自己,自己纔是砍伐許願樹的罪魁禍首,若是玉帝連黎民百姓都遷怒了,對於他這個始作俑者還會輕饒嗎?
將永惠帝嚇唬得差不多了,紫金才道:“皇上有所不知,這個許願樹是天上的靈樹,只要根系不死,它就能重新發芽生長。皇上,恕我直言,這個樹靈,皇上拿在手上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它雖然是神樹,可是遺落凡間之後就和凡間的樹沒有什麼兩樣了。這樹靈現在放在這裏,簡直就是燙手的山芋。”
永惠帝追問道:“依天師看,朕該如何是好?”
紫金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樹靈還到皇城寺,將樹靈放在斷枝上,等樹靈脩復好許願樹就好了。除此之外,皇上還需要做一場法事來昭告天上人間,你已將許願樹靈放還,興許這樣的話,玉帝就不會找你的麻煩了。”
“多謝天師指點,多謝天師指點!”
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永惠帝一聽這樣的法子,立馬就信了,他還請紫金來做這場法事。
紫金提出,讓自己將樹靈送回去。永惠帝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紫金很順利地將樹靈帶回了皇城寺,也裝模作樣地做了一場法事。
當樹靈被放回,紫金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好像自己的軀幹被注入了一股力量,這股力量雖然微弱,但是不容小覷。
紫金完成了任務,可是她現在卻不能輕易地擺脫現在的局面了。永惠帝已經將她當成了仙子,換句話說,當成了自己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就算是她現在想退出,也要好好地周全地謀劃一番,畢竟她不是一人喫飽全家不餓,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若是草率地逃跑,皇帝還能查不到一個人的下落嗎?就算是真的查不到她的下落,她的家人就在富陽,她不能光顧着自己。
紫金之前是個連照顧自己都困難的人,現在她需要在這果詭譎的宮廷中歷練。這不是她童年和丫鬟們一起玩的過家家,稍不注意,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紫金在不久之後就親眼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是個宮女,看起來年紀也就十來歲。她當時走路沒有注意,在拐彎處就撞上了皇帝。
紫金就站在一旁,趙也棠也站在一旁。
她看到那個宮女在撞上了皇帝之後,臉色白得沒了人色,皇帝看起來也並不怎麼動怒,他只是拍了拍衣裳,然後用一種不輕不重地聲音道:“將她拖下去!”
就連紫金都能聽出來,這拖下去不是簡單地拖下去,而是讓人將人打死。
紫金要開口求情,一旁的趙也棠拼命地給紫金打眼色。
紫金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宮女就被堵住了嘴,拖了下去。
永惠帝的心情一點都不受影響,他甚至興致勃勃地跟紫金說起了剛纔的話題。
紫金也是在這次才明白過來自己進的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趙也棠見紫金沒有說話,鬆了一口氣。
在皇帝心裏,他會認爲真正得道的人是不會在乎人的性命的,這些人應該只是螻蟻,螻蟻是不配得到憐憫的。如果紫金開口替那個宮女求饒,或許會引火燒身。
紫金倒也不是慈悲心發作,她其實心裏並沒有太明顯的善惡分界。她只是對於人可以這樣漠視生命而感到震驚。
很快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宮中照例是要舉辦宮宴的。
紫金現在作爲第一炙手可熱的天師,當然也是座上有名,而且她就被安排在帝后下方,右手邊的第一個座位。可見皇帝對她的重用。就連仁王和太子,都拍在她的身後。
太子應雖然已經見過這個女天師,但是他並不介意多見幾面。這個女人拋開身份不說,真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即使身上總是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道袍,也絲毫不掩其風華。
他舉着高腳杯,一邊慢慢地品啜,一邊不時將目光掃過那道單薄的背影。
太子目前還不是很清楚這個天師和仁王的關係,若是這個天師真是仁王的人,對他絕對是一個大威脅。
本來太子被分權,現在太子之位十分的不穩固,若不是因爲他母親是皇后,外家強盛,現在的太子之位說不定就已經易主了。
他幾個兄弟就坐在下首,他一面喝酒一面朝幾人看去。這幾個曾經跟在他屁股後面脆聲喊哥哥的皇弟們也都長大了,都已經成家生了孩子,威脅他的地位來了。
只是他這幾個兄弟,太子都不是很放在眼裏,他最擔心的就是仁王。
之所以太子還不知道紫金和仁王的關係,是因爲趙也棠故意隱瞞沒有告訴他。因爲趙也棠很清楚,若是他將實情說出來,太子一定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服他,讓他利用自己和紫金之前相熟的關係,讓紫金加入太子的隊伍。
可是趙也棠根本就不想讓紫金加入這樣的權力爭鬥中。她腦子雖然不笨,但是着實算不上和很聰明,她也沒有必要捲進來。
宴會上,皇帝一直在找紫金說話,惹得皇后頻頻看過來。
皇后可不相信這個天師有那麼神,一看紫金的容貌,從心裏就大概推斷出了,爲什麼紫金現在成爲了皇上身邊的第一紅人。皇后臉上含笑,目光卻冷冷地從紫金身上掃過。
紫金感覺到不少目光探到自己身上,她十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是又不得不來。
皇上甚至來了興致,想讓紫金當着所有人的面,再做一次法,這一次,他想要讓橘子成熟。
當即就有宮人很有眼色地抱來了一盆盆栽橘子。肉眼可見,橘子皮還是青色的,顯然橘子還沒有成熟。永
“天師啊,你就讓這些凡人們都開開眼界。將這些橘子給催熟吧!”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了紫金身上,這裏面幾乎沒有人沒有聽說過紫金催熟葡萄的事情了,但是多數人也只是當成一個故事在聽,都認爲世界上不會有這樣神奇的事情。
人就是很奇怪,有求於神仙的時候就相信世界上是有神仙的,但是當真的有神奇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極開始懷疑神仙不是真的存在,這不過就是障眼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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