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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香就苦笑了一下。
“不過啊,你得防着一點啊,你這個婆婆着急將你娶過門,就是爲了讓你來幹活的,你現在連活都不能幹了,只怕你婆婆會動歪心思。”
和香頓時做驚恐狀,“嬸子,你是說我婆婆可能會將我賣掉嗎?”
楊嬸子沒想到她竟然會以爲自己會被賣掉,有些哭笑不得,“這倒不是,只是你婆婆吧,有些唯利是圖,她這幾個月乾的活,可能比她這幾年都多。你知道爲什麼不,因爲和她分到一處的,都擔心她會偷懶,所以盯着她呢。她一偷懶,別人就叫她,叫她一點懶都偷不成。所以啊,她這幾個月可算是喫着了苦頭了。”
楊嬸子說完,就感覺話題好像跑偏了,連忙拉回來,“我說的不是這個,這個年頭賣人可是犯法的!要被抓去蹲大牢的!”
和香道:“那嬸子是提醒我什麼?”
楊嬸子道:“我擔心啊,你婆婆會不會動送你回孃家的念頭。”
其實這也不稀奇,這個年頭,很多人都是重利益的,要是沒有利益,他們可是不幹的。就像和香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還張着嘴要喫東西,相當於是趙家白養她,趙家本來娶個媳婦回來,就是爲了要讓媳婦幹活的,可不是要娶個媳婦回來供着的。
和香其實已經動了將楊嬸子拉爲盟友的心思,因爲她現在幾乎是單槍匹馬,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需要一個人幫她一把。
雖然現在還沒有想到要怎麼將楊嬸子拉攏,但是和香已經確定了,楊嬸子絕對是她最合適的盟友。因爲她夠熱心腸,而且人也不錯。
第376章後孃(三)
趙起躍已經放了幾個月的牛了,到了九月份,地裏的莊稼都已經開始收穫的時候,臨近幾個村唯一的小學,已經在開始招收新生了。
說是小學,其實只有一個班級,不管幾年級的學生,都在這一個班級裏面。最開始的時候,趙起躍的父親趙前進就是在這裏面教書,一個學校就只有趙前進一個老師。但是後來,趙前進被送去勞改之後,村裏就沒有老師了,幾個村的村長商量了一下,還是認爲沒有老師不行,雖然大家都覺得孩子上學也不會改變什麼命運,但是還是有很多人不想孩子做睜眼瞎。所以商量了幾回之後,將幾年前因爲年紀太大而退休的老教師給請了回來。
村裏的孩子們這才又能唸書。
即使所有年級的學生都在這一個班級裏面,但是還是沒有多少人,幾個村的學生加起來就十來個學生。畢竟這個年頭,能送孩子去上學的人家都是家境比較殷實的人家,但是這個時候,一個村又能有幾戶家境殷實的人家呢。況且這個時候講究人多力量大,幾乎每家每戶都起碼有五六個孩子,送了這個不送那個的也也好,全部送,家裏又實在沒有那個條件,所以就乾脆一個都不送。
若不是因爲和香從中作梗,這個時候的趙起躍應該是已經跟着村裏的孩子去學堂了。他期待了好久,他一個很好的玩伴,家裏就送他去學校唸書,他會寫很多字,一羣孩子在一起玩耍的時候,他就曾經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可是趙起躍他們都沒有去過學堂,誰都不知道他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這並不影響趙起躍他們心生羨慕。
趙起躍已經九歲了,他盼去學堂已經盼了一年多了,可是現在,他成了一個放牛娃。
要說趙起躍最討厭的人是誰,莫過於他這個後媽了。雖然他這個後媽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虐待他和他的弟弟妹妹,但是這個後媽在趙起躍眼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對後媽看法的先入爲主,還因爲和香阻止了他去學堂。
他爸爸之前可是老師,老師的兒子不認識字,這不是說出去都能笑死人嗎?
況且趙起躍之前在小夥伴們面前就吹過牛,說自己在秋天學校開學的時候,就能去學堂了,可是現在,他老老實實地成爲了一個放牛娃。
這讓趙起躍在小夥伴們面前都擡不起頭來,因此,趙起躍也就更加痛恨和香這個後媽了。
和香病了,趙起躍暗中高興了好久。他甚至希望和香一病不起,就像他自己的親媽一樣,病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好起來,最後一命嗚呼。可是和香的命硬,病了這麼久,一點要死的預兆都沒有,每天還正常的喫喫喝喝。
趙起躍雖然年紀小,但是農村的孩子早當家,都比較早熟。趙起躍懷疑是和香爲了偷懶,而裝病。
可是和香裝得很好,平時的時候基本都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裏待着,趙起躍天不亮就要起牀去放牛,放一整天才回來,根本就沒有機會來監視和香。
趙起躍就將抓到和香把柄的任務交給了自己兩個弟弟妹妹。他們不需要去看牛,二弟雖然要上山去放豬,但是自由時間還是比他多,所以讓他們偷偷地監視和香。
趙起文和趙起秀其實也很害怕和香,雖然和香幾乎不怎麼和他們說話,但是這並不能打消他們對後媽後天聽來的恐懼。
所以對於趙起躍提出的抓到和香裝病的把柄,然後讓他爺爺奶奶將和香趕出去這個提議,兩個小孩都很贊同。
於是每天監視和香,就成了這兩個小孩的重中之重的任務。
和香並不知道這三個小孩已經連成了一氣要對付她,畢竟和香雖然知道這三個小孩長大之後做的那些事情,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們還太小了,和香連對付的心思都懶得起。
和香每天躺在牀上也着實無聊,所以她會趁着所有人都出門了之後,就起牀溜達。因爲趙家有個很高的黃土牆院子,外面的人並不能看到裏面是什麼情況。
這天和香正在院子裏溜達,沒注意院門外面出現了一隻眼睛。
趙起文將母豬趕到山上去之後,就讓自己妹妹盯着,他悄悄地跑回了家。
看到和香在院子裏溜達,趙起文也不敢驚動她,悄悄地走了。
等晚上,趙起躍放牛回來,喫過飯睡下之後,趙起文才將今天的發現告訴了趙起躍。
趙起躍聽趙起文說了和香在院子裏溜達之後,頓時大爲興奮,“我就知道她是裝病的,肯定是。你看看牛娃他媽媽,病了這麼久,瘦得跟什麼似的,我看到都感覺害怕,老遠就能聞到藥味。但是你看看她生病,一點生病的樣子都沒有。”
臉色紅潤,精神也好。趙起躍形容不出來,只是覺得這個後媽一點生病的樣子都沒有。
趙起躍偷偷地溜去了來娣的房間,“今天二弟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娘在院子裏溜達呢。她肯定是在裝病,就是爲了偷懶不幹活。”
趙起躍言之鑿鑿。
勞作了一天,來娣和趙老柱都累得不行,早早地就躺下了。趙起躍過來的時候,只有來娣從牀上坐了起來,趙老柱都躺着沒吭聲。
“你說真的?起文真的看到了?”來娣瞬間就來了精神,這幾個月下來,她感覺自己累得皮都要被刮下一層了,要是和香沒有生病,這些活肯定都是和香去做的,她也用不着一把年紀了,還每天起早貪黑地跟着人下地去掙工分。實在是因爲沒有辦法了,她和趙老柱要是不去掙工分,今年秋收他們家分不到多少糧食,支持不到明年產新糧。
“真的,起文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她肯定是偷懶才裝病。奶奶,咱們把她趕出去,重新給我爹找個勤快媳婦,到時候你和爺爺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來娣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這麼個懶皮子,早知道,當初我是一分彩禮都不會出的,這種女人,送我們老趙家都不能要!我就說嘛,她那個樣子哪裏像是病了的樣子,在家歇了這幾個月,身上都養出肥肉來了。”
來娣恨恨地罵了幾句,踢了一直沒坑聲的趙老柱一腳,“當家的,現在要怎麼辦,你說個話啊?”
趙老柱雖然沒吭聲,但是心裏也在盤算。老實說,這媳婦進家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去年一年,包括今年上半年,這個兒媳都是很勤快的,不僅下地很勤快,就連家裏面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他是很滿意的。所以說,這樣一個勤快人,若說她是裝病,趙老柱還真是有些懷疑,可是若說不是吧,這都幾個月過去了,若是病了,這麼幾個月,人都要熬幹了,可是和香一點病了的樣子都沒有,整個人的氣色甚至比他們這些下地累得半死的人還好。喫飯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一點喫不下的跡象,到底沒有見過誰生病的時候是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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