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濁
這道清澈而平淡的聲音落在段嬌嬌的心中時，卻如同驚雷一般瞬間炸開，她立刻呆愣住了。
什麼清派，什麼掌門人的，段嬌嬌不懂。
但她記得挽清秋三個字。
此人可是北境巔峯榜上的——榜首！
是巔峯榜上的第一位，也是整個北境大陸中的最強者！
原來她以爲的白衣師兄，竟然是挽清秋……
天光大亮，四周靜悄悄的，所過唯有風聲、酒香，段嬌嬌怔愣愣地站在原地，周旁的人卻是不曾驚擾她。
不知過了多久，段嬌嬌這才慢慢回過了神來，擡眸時對上挽清秋那雙絕美的鳳眸，她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當即跪在了地上：“弟子段嬌嬌，拜見師尊——”
說完之後，她按照自己看小說時記下的拜師禮，朝着挽清秋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一聲比一聲響。
其實有某一瞬間，段嬌嬌還覺得自己不配來着。
自己要拜師的人可是北境第一強者啊！
激動！
激動啊！
那等碰上原女主沈懷冰後，她還怕個球啊！
禮成之時，段嬌嬌的頭頂忽的落下來一聲輕笑。
她不由擡起頭來，卻見挽清秋又恢復了往常的散漫，輕輕笑道：“該改口了。”
“師尊……”段嬌嬌忽的想起從前見到這人都叫師兄來着，實在是因爲此人看起來實在太過年輕，而且眼神也格外的清澈，全然不像是一千多歲的樣子，可她忽略了只要修爲足夠強大，即便不用駐顏術也可以保持年輕時候的容貌，只能說挽清秋的長相太有欺騙性了，而他眼中的澄澈，該不會是返璞歸真了吧。
嘖，好老……
但見挽清秋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擡手撐着半張臉，頗有些探究地看着她：“你莫不是在心中說爲師的壞話。”
“啊？”段嬌嬌一愣，趕忙說道：“徒兒不敢！”
難道師尊還會傳說中的讀心術嗎？
挽清秋勾了勾脣角，隨即緩緩起身：“好了，你也別跪着了，說起來，入我門下之後，你便也不必在外門住着了，空空門第五十一任清派掌門人的東西，都是幾百年前置辦好的，正好可以傳給你。”
“第五十一任？”段嬌嬌站起來後，滿眼的疑惑：“我這纔剛剛拜師，難道說……”
秦掌門笑盈盈地點點頭：“沒錯，現如今空空門的清派，便只有你們師徒二人了。”
“……啊？”“……啊？”
內門，驚風山。
“如你所見。”挽清秋淡淡放下這句話。
半空中，段嬌嬌被他提着後衣領，目光朝着山下看去，再一次驚呆了。
“這驚風山佔地如此大，卻爲何只有三兩間房舍，而且……一個人也沒有。”段嬌嬌不由問道。
“因爲這原是清派弟子所住之地。”挽清秋不鹹不淡地解釋道。
那段嬌嬌可就明白了，原本清派只剩下了挽清秋一人，他出來了那這驚風山自然就沒人了，往後她也要住進這驚風山來。
雖說無甚人跡，但此地的靈氣卻是十分濃郁，可與秦掌門所在的古陽山有一拼。
段嬌嬌的心中還有許多疑惑：“那清派又是什麼？”
挽清秋已經帶着她緩緩落在了地上，朝着一間房舍走去。
“你可知空空門在三千年前，乃是整片大陸上的最強門派？彼時，空空門還並非人們口中的‘盜賊’門派，還是正統的修仙門派，專注於修士對戰時的身法與速度，整片大陸，五境六族，再沒有哪個勢力能如空空門當年輝煌了。”
“直至三千年前修真界失衡，中境突然崛起，爲了在修真界中立威，他們便將矛頭都對準了最強的空空門，那一次，空空門面臨着滅門的危機。”
“一連七十三天，空空門被攻破，然北境……卻無一人前來援助，中境的修士離開之後，門人傷亡慘重，丹藥符篆、靈器靈礦，也皆被他們摧毀，他們沒有對空空門趕盡殺絕，卻斷了門人的所有後路……”
講至此處時，段嬌嬌已經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家師尊情緒的變化。
他周身環繞着一股冰冷的寒意，這是用心收斂過後，仍舊未能斂去的部分。
“爲了讓弟子們活下來，也爲了能夠讓空空門的傳承延續下去，那時，空空門的長老們自甘墮落爲盜賊之流，憑藉着登峯造極的身法功夫，劫掠五境內所有無良修士的丹藥、靈石等物，來爲門下受傷的弟子們治療，不過一年時間，空空門便從那個修真界最強門派，淪落爲臭名遠揚的盜賊門派。”
“但好在，空空門的傳承延續下來了，爲了生存下去，也有越來越多的弟子們效仿長老，墮入盜賊之流，以護門派之長存，也就是在那時，空空門才分化出了清濁兩派，清派，便是從前最傳統的空空門修士，不曾沾染盜竊之事，而濁派，便是那些在空空門危難之時——挺身而出的人。”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便漸漸形成了清派人少而濁派人多的局面，隨着第四十九任清派掌門人的退位，空空門的掌門之位也正式傳給了濁派，到了現在，便成了只剩你我二人的局面，而大部分的空空門弟子也都不知，門中還有清濁派系一說。”
挽清秋已經走進了屋中，簡單的小屋裏擺放着一個托盤，而這盤內，是一身淡藍色與金色交織鑲邊的白色弟子服，與挽清秋身上這件十分相似。
他將托盤遞給了段嬌嬌。
“空空門規定，清派弟子着白衣，濁派弟子着黑衣，所以，往後這便是你的弟子服了。”
段嬌嬌兩手接過了托盤，在看到弟子服旁邊放着的那枚白玉鑲金的腰牌時，心中又是一驚：“這腰牌……”
這不是外門弟子的腰牌，也不是內門弟子的腰牌，這分明就是掌門腰牌啊！
秦掌門身上的腰牌便跟這個極爲相像，甚至於說刻着她名字的這枚腰牌上面的金色雲紋，比掌門還要多上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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