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禁止心动
“阿鸢說,那個孩子是顾掌门派去的。”
顾晏赶紧接道:“对对对,是小叔,除了他,還有谁有這個能力?”
白鸰冲他眯着眼,“你方才不是說你不知道嗎?怎么這么快又笃定是你小叔了?”
“我、我只是揣测罢了。”
“哦……揣测。那我只好去问问顾掌门,跟他確認一下這件事了。”說着转身便要走。
顾晏赶紧起来拉住他,“别、别问了還是……這种小事,沒什么好问的。你要问他,他会觉得你小心眼,乱吃醋。”
白鸰望着顾晏,心裡已经确定了這件事就是顾晏安排的,他忽然严肃起来,“顾晏,从前你不是很讨厌阿鸢嗎?为何如今又对他好了?”
“我、我哪有?我只是念在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可怜他孤苦无依,眼睛不好,這才……這才想帮帮他而已。”
白鸰将信将疑,“如果是這样那最好。毕竟你還小,又是焰山派未来的继承人,我和你小叔,都不希望你走错了路。”
顾晏也忽然严肃起来,“什么叫走错了路?比如娶一個男妻嗎?那岂不是小叔早就走错了?”
白鸰道:“你小叔是无可奈何,并非每個人都与他境况相同,你的身上還有很多责任。”
顾晏气道,“你们真讨厌,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又让我承担责任,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我是個小孩子,我做什么,你们只当是胡闹就好了,何必一板一眼地教训我?”
白鸰也被他气道,“你……你不会真的对阿鸢……”
顾晏扭過头不看他,“怎么?就许你和小叔神仙眷侣,我就不能有心仪之人了嗎?”
白鸰激动地抓住他的袖子,“顾晏!你不能喜歡他!”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若是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皆大欢喜嗎?”
白鸰急道,“你懂個屁!是夫君将他赎回来、還他自由之身的,他心裡念着夫君的恩情,念着和我的友情,若是他知道了你的心意,岂非让他左右为难?依他的個性,难保不会为了报恩而同你在一起,那岂非又将自己卖身了一次,失去了原本找回的自由?這些年他从未真正地自由過,一直過着屈辱求生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自由,如果你真的对他有一点情意,又怎么忍心让他再次失去?”
顾晏望着他,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他终究還只是個孩子,他想的终究還是太简单了。
白鸰又道:“顾晏,你還小,如今也只是一时之兴罢了,可阿鸢他不一样,他经历了這么多困苦,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让他依靠终生的人,若是你因一时之兴纠缠了他,日后你长大了,要另寻他爱,你让他怎么办?”
白鸰叹气道:“你是焰山派的少主,前途无量,未来想要什么绝色佳人沒有?我今天說這些,不是以你小婶的身份教训你,而是你阿鸢好友的身份恳求你,請你放過阿鸢吧。”
顾晏只是望着他,說不出话来。白鸰的话,是他从未想過的,他想的只有自己,却从未站在蓝鸢的立场去想一想。他曾经对他那样刻薄,而他却說并未讨厌過自己,也只是因为顾念小叔赎身之恩吧?而自己一再骚扰他,或许,真的让他左右为难了吧?他们终究,還是同道殊途。
顾晏想了好半天,道:“我明白你說的话了,我答应你,不会让他为难的。”
他明白白鸰說的话,他年纪還小,一切都沒有定性,未来的路還有很长,他无法說服别人相信他這個任性的小孩子,唯有時間。時間会让他自己和别人明白,這份感情,会不会继续,能不能继续,而他需要做的,不是强求别人,也不必强求自己,一切都随着自己的心意慢慢走,顺其自然便好。
顾晏有些泄气。自从白鸰对他說了那番话,他好些天都沒有再下山,每日只在校场苦练。
這日是初一,蓝鸢来山上找白鸰,白鸰让厨房做了蓝鸢喜歡的菜,晚上等顾清遥回来,三人便坐在桌前用餐。
蓝鸢看了看门外,欲言又止。
顾清遥道:“晏儿說他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蓝鸢惊道:“顾掌门,我并沒有问顾晏。”
顾清遥反问道:“你不是要问他?”
蓝鸢顿了顿道:“似乎很久沒有看到他了。”顾清遥边吃饭边道:“晏儿最近练功很刻苦,也是懂事了。”
蓝鸢沒有再說什么,继续吃饭了。
晚上,白鸰非要让蓝鸢留下来,并且不许他去后院住,非让他和张炎在正院的偏房住了下来。蓝鸢安顿好,想出去走走,便带着张炎上了山。
张炎扶着蓝鸢,在上山的大路上走着,蓝鸢仰头望着山上的月色,似乎格外清明。他们走出了几裡,蓝鸢便看不清顾家宅院,只能看到些零星的灯火。
张炎看着他涣散的眼神,担忧道:“公子,你晚上眼睛不好,咱们還是早点回去吧。”
蓝鸢摇摇头,“虽然晚上看不清,但吹一吹山风也是好的。”他又继续往前走,在山脊处的一座凉亭中坐了下来。
张炎又道:“公子,山中风大,你又身子弱,可别着凉了。”
蓝鸢摇头道:“我就呆一炷香的功夫,不妨事的。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啰嗦?”
张炎鼓着腮帮子,很苦恼的样子,嘟囔道,“你要是病了,少爷可该怪我了……”
“你說什么?”蓝鸢刚问出口,就看到两個身影从山上走下来,都穿着焰山派的暗红色校服,只能看清一高一矮。
张炎跑上前去喊道:“少爷!”
顾晏和齐玉朝他们的方向走過来,对他施以一礼,蓝鸢也還礼,這才看清這两人是顾晏和齐玉。
蓝鸢道:“方才晚饭时,顾掌门說你累了,先回房歇息了,怎么這时候才从山上下来?”
顾晏有些尴尬,挠头道:“我……我只是练得晚了些,确实累了。”
蓝鸢笑道:“你有上进心是好事。”
齐玉道:“大少爷是未来掌门的继承人,自然要功夫精湛,才能承担起光大门派的重担。”
蓝鸢点点头,微笑道:“许久沒见了,看来你很好。”
顾晏表情有些复杂,苦涩道:“多谢蓝公子挂念。”
齐玉又道:“大少爷今天也累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顾晏抢道:“夜裡风凉,蓝公子身子弱,不宜吹风,也随我們一同下山吧。”他抬眼看了看齐玉,齐玉并无表情,也沒有表现出不满,只是点了点头。
齐玉和顾晏走在前面,张炎扶着蓝鸢走在后面。
张炎道:“公子,今天你与夫人合奏的乐曲真是好听,我从未听過這么好听的乐曲。”
蓝鸢道:“那是阿鸰谱的曲子,我只是与他合奏而已。”
张炎又道:“這曲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在乐坊演奏?”
蓝鸢想了想道:“這個月初十,我会在乐坊演奏。”
张炎兴奋道:“到时候一定很多人会来听的。少爷,你說是不是?”
顾晏忽然被叫道,僵硬地回头看了看,就看到张炎期待的眼神,他“嗯”了一声,便沒再說话。
蓝鸢敲了敲张炎的头道:“你這孩子,今天怎么這么多话?”
张炎吐吐舌头,调皮一笑。
顾晏走在前面,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知道,张炎是故意說给他听的。虽然這份心动,他不能表露出来,但天长日久,他总会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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