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此时的赛罕在副将的劝說之下,也像到了在不远的洪州還驻扎着南宋最为彪悍善战的张世杰大军,正是因为不愿意和张世杰展开决战,刘整這才舍近求远,走了长江北岸。
“你的意思是张世杰知道了我們的行踪?”赛罕将信将疑地问道。他倒不担心张世杰能将自己如何,毕竟自己這三千人马,打不過還可以跑。难不成张世杰的两條腿還能跑過自己的四條腿。
“這只是末将的猜测。”副将虽然确信自己的猜测,但是他可知道赛罕的性格,這些事情不怕一万,家怕万一,万一真的是刘整气不過赛罕的不听指挥,才派人故意捣乱,那么自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相反,如果這事情真是宋军干的,他倒是能放心一些。
在看待宋军的問題上,他和赛罕的意见還是相同的。
“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安排人看守城门。明天一清早,整合全军,兵发景德镇,等到占领景德镇之后,我們就可以带上我們的收获回到亲爱的大草原了。”赛罕想到這裡,很是兴奋。他可是知道景德镇瓷器在元军贵族中的地位的。
這個蒙古草原上的十大勇士一直以为只有景德镇产的瓷器才能称为上品,却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几日,他在江万裡的书房中摔坏了多少的景德镇的瓷器,而以江万裡的身份,這裡的瓷器那一件不能称为精品?
“是!”副将转身离去,进入到饶州城之后,元军完全放飞了自我,虽然他也觉得城门口都不設置守卫实在不大合适但是赛罕无所谓,也幸好南人都吓破了胆,六七天已经過去,饶州城竟然看不见半個汉人士兵的身影。
难怪泱泱大国,却被他们這些来自草原上的雄鹰追逐得抛弃家园。
江澄一行人经過半個时辰的急行军,前面出现了一個三叉路口,冲在最前面的江澄突然勒住战马。后面之人似有所感,整齐划一的动作让江澄略感意外,其他不說,只凭這群骑兵控制马的能力,和元军相比即便不如,也相差不多了。
江澄這也是有意为之,除此之外,他也是路過次地才想到的。
“我們走這條路!”江澄指了指官道旁边一只有三尺宽的小路!
孟钊和严铁石两人四眼相望,其中都似乎充满了疑色。
“相信我!”江澄肯定地說道。
官道虽然好走很多,但是从這几天情况来看,江澄能够肯定官道比起他脚下的這條路至少远上二三十裡。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江澄知道他现在選擇的這條路是后世极为出名的一條古道,瓦坝古道。這條古道从番阳湖岸出发,一直延伸到两湖、直至西南。
還是在上高中的时候,江澄就曾经沿着這條古道,徒步从饶州城走回自己的老家,因此记忆极为的深刻。
“好!”孟钊第一個赞成,江澄之所以背负起了江万裡次子的名号,這是他首先提出来的,而且短短地接触,他也感觉出江澄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自己之所以不清楚這條路,那是因为自己关注的重点在于饶州城,在于江万裡的安全方面,但是真正的江澄他也不清楚其来历,或者对方還真走過這條路呢。
三人之中,两人已经同意,严铁石也只好点头,在他看来,這两人作为饶州的土著,对于饶州城比自己更为熟悉那是自然之事,如果让他知道這两人其实一個很少走出饶州城,另外一個却来自千年之后,也不知道是否会后悔自己的選擇。
既然已经决定,三人不再耽误,江澄依然据首,其次便是孟钊和严铁石,最后面自然就是這七八百的骑兵。
两人跟在江辰身后,很快就明白這條路的方向并沒有错,而且看其几乎沒有弯路,更是確認看江澄所說,只是這條路相比官道而言确实难走几分,宽的地方也有,但是窄的地方就如先前的路口,只够匹马通過。而且道路两边,不是小山坡就是河流。
但众人都骑着战马,速度虽然有所影响,但却算不上很明显,按這速度,严铁石估计,至少要节省小半個时辰的時間。
江澄一路向前,起先還好,偶尔间還能看见点点灯光,但不多久,除了天上星星一闪一闪和月色照耀,整個地面再无半点光亮,再往前行片刻,江澄就发现了前些天到過的一些村庄,正是這些村庄,早已渺无人烟。
江澄還好,孟钊活动范围更是在這附近,江澄冲在前面,也能听见孟钊粗重的呼吸声音。
“放轻松点!”江澄喝道,他能明白孟钊的心情,饶州城的西部如此,北边自然不会例外。但是如果任凭孟钊這样下去,恐怕還沒到饶州城就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作为一军主将情绪失控,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呼,”孟钊并沒有回答江澄,只是紧紧地控制住战马跟在江澄的后面,直到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這才长呼一口气,江澄這才放心下来,很显然,随着這道浊气,孟钊终于将内心裡的那丝恶魔赶了出去,
這也還是孟钊缺乏在真正战场上厮杀的缘故,虽为高手,但孟钊的活动范围在多年前一直都在临安,直到江万裡被贬嫡到饶州之后,就跟随来到饶州,江万裡作为宋朝站在最顶尖的人物,也极少遇见危机,這也导致孟钊出手的机会极少,更不要說在战场上厮杀以及见识屠村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其缺乏经验,在饶州之战中的关键时刻,他才放弃了一直跟随在江万裡的身边,导致其后发生的不可逆转的悲剧。
反观江澄和严铁石,一個从看似和平实则到处都是暗流汹涌的千年之后而来,江澄见识到的杀戮并不在少数,在金三角、在中东,他也曾见识了不少的屠村事件。而死在他手上的犯罪分子,甚至于可以组建一個团。
至于严铁石,更是不必說,不說他本身出生在一個充满死亡的小岛之上,就是這些年跟随在张世杰身后南征北战,也不知道手中沾满了多少亡魂。
“多谢公子!”吐出了這股浊气,孟钊這才說道。
“不用,习惯了就好!”天知道江澄說出這话有多么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宁愿這個世界上沒一個人都不会有這個习惯。
众人很快就经過了五十裡巷、三十裡湖、二十裡廊、以及十裡亭,到了這裡,江澄才再次降低了马速,這裡离饶州城已经很近了,如果是在白天,站在高处甚至都能看见饶州的城墙。
马匹速度虽然降了下来,但是却沒有停止,严铁石估计了下時間,果然和他自己猜测的一样,要比走官道的時間省下将近半個时辰。此时還不到子时,即便离饶州城還有将近十裡的路程,但倒时候最多也不過刚刚子时而已,還有足够的時間让他们做好偷袭的准备。
众人都经過這么长時間的跋涉,可不是能立马就投入到战场的,至少都還需要先休息一番。
速度再慢,也终有赶到的时候,只是等到這支军队来到城门口還有将近两裡左右的时候,三人都是一愣,前些天他们都是来過饶州城附近的,只是彼此都沒发现对方而已。但正因为這样,才让他们更坚信其中的情报不可能出错。
几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前些天的饶州城不說守卫,就是大门都是畅通无阻,但是眼下来看,饶州城却变了個模样,不仅仅是大门紧闭,通過孟钊潜到城墙前三十丈的位置观看,城墙上甚至于還站着不少的士兵。
短短半天時間,何至于有此变化。
但三人很快都想明白,正是因为他们三人在外面的大肆扑杀,导致元军外派的斥候几乎是全军覆沒,面对這种情况,就算是一头猪也能想明白,城外還有他们的敌人吧。
沒想到搬起石头反倒砸了自己的脚,几人都苦笑不已,眼下要偷袭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凭借七八百的骑兵,想要对赛罕的三千大军发起进攻,那也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但是打道回府,不要說对不起张世杰的委托,就是他们自己都過不了心裡這关。
不战而退,对于军人而言绝对是可耻的行为。
更何况三人都明白,不消灭這三千人元军,张世杰即便是想平安离开饶州城都不大可能,如此一来,也将会耽误其支援临安的计划。
饶州府城外,也有一條宽约三丈的护城河,和其他城市的护城河不一样。饶州城护城河直接连接着番阳湖,這也导致护城河水极深。
“怎么办?”
都說三個臭皮匠,抵個诸葛亮,看眼下三人却只能大眼瞪小眼,毫无半点办法。
孟钊最为急躁,饶州城准确来說是在他手上丢掉的,对于收复饶州他比其他人更为急迫。
“直接强攻吧!”
“不行,”江澄和严铁石异口同声,不說八百人能不能对付三千,就光說這八百人可能是宋朝仅存的骑兵,两人就都不会拿其冒险。
“我去诈开城门,”严铁石說道。饶州城靠水,這正是他的主场优势。
“你有什么办法!”江澄只以为他有办法让元军主动打开城门,其实他自己倒是想出了一個,不過却需要白天才行,但是到了白天,這八百人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還沒办法,先去到水裡,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严铁石回答道。“再說了,只要我到了水裡,即便是兀良合台来了,也无奈我和。”
兀良合台是谁,江澄不知道,但是孟钊却明白,那正是元朝第一勇士,也有人說他是天下第一勇士,严铁石能够說出這样的话足见他对自己水中功夫的自信。
“那可不行!”江澄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說严铁石是否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样能抱住性命,就是其可能引发的打草惊蛇這個后果,江澄都不可能接受。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孟钊苦恼地摇了摇头,“到底如何是好!”
看着城墙上高高悬挂的气死风灯,江澄突然一按大腿說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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