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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海裏全都是剛纔師傅的話,她的身上……有個玉牌?上面寫着季童童?!
根本不可能啊!
她的旁邊明明有這麼多人包圍着,甚至場上的氣氛如此熱烈能夠感染人心,但是此刻的季童童卻只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一個巨大的手緊緊的掐着喉嚨,不僅讓她難以呼吸外更甚的是猶如整個人都掉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深洞,只有她一個人,伸手不見五指。
已經到達大靈境巔峯修爲的她竟然感覺到了冰冷。
她身上怎麼會有標誌“季童童”三個字的玉牌呢?
如果說之前沒有認親,季童童會以爲自己不是殷杭的妹妹,不是殷凌的女兒,但是問題是——她已經認親了啊!更何況,不但她重視這件事情,自己用天眼看出來之外,還讓呂哲算了一遍,直到呂哲算出來的結果也跟她算出來的一樣之後,她那時候才真的確定自己是殷杭的妹妹。可是除了她重視之外,家裏人也極爲重視這件事情,所以儘管她已經確信,但是還是做了親子鑑定。而事實證明,她跟爸爸,她跟殷凌的確是父女關係啊!!
所以她的確是殷杭的妹妹,殷家的女兒,這一定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問題也出在這裏啊,她小時候的名字,已經聽媽媽和殷杭說過無數遍了。
她小時候的名字,是叫殷桐。
而不是,季童童。
就算身上有塊玉牌,那上面的名字也應該是殷桐,而不是季童童啊!
跟家裏人的想法一樣,雖然季童童從來沒有提過,但是她從心裏也是覺得這是師傅給她取的名字,萬萬沒有想到……師傅竟然是從玉牌上……
這句話帶給季童童的震驚不亞於內心的五級地震,從評委席上封中通不斷掃視過來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季童童變得臉色到底有多難看了。
他們到底思維散想到什麼別的地方,季童童現在根本沒心思猜測。
勉強穩定好臉上的表情後,她才聲音有些艱澀的問道:“師傅,那那塊玉牌現在還在嗎?在哪?”
秦晟倒是沒有注意到季童童剛纔內心地震了,甚至因爲站在她背後的關係,就連她的表情也沒有注意到。雖然季童童剛纔內心紛雜思緒紊亂,但是實際上卻只過了十來秒鐘,封中通和嚴賓是因爲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根本沒移開過,所以纔看到了她的表情變化。
秦晟沒注意到,倒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此刻聽到她盡力掩飾卻還是有些不正常的聲音,微微有些奇怪,嘴上卻還是回答道:“在我們之前住的地方,你七歲的時候不是說不喜歡戴這個東西嗎?說影響你的術法揮,所以就把它扔在那裏了,我也沒動過。”
聽師傅這麼一說,她倒是腦海裏有些隱隱約約的回憶開始浮現出來。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因爲那時候那個玉牌有點大,她人又比較瘦小,帶着這個東西在腰上的確會影響術法的揮,只是後來她學術有成的時候,這個東西就算再大也不會影響到她了。只是那個時候,她跟師傅都已經完全忘記有這個東西了。
這麼看來的話,倒也不是她之前猜測的什麼她小時候神智缺失,因爲該有的印象只要師傅稍微一提,她就能想起來了。
現在說到這個玉牌,冥冥中的,季童童總感覺這塊玉牌對自己非常的重要。但具體的要說上爲什麼重要,她又說不上來。
從來沒有這種心理感受的季童童有一瞬間真的沒忍住皺起眉頭,內心有些煩躁。
不管怎麼說,這屆論術大會結束,她一定要會回到之前的山上,找到標有自己名字的玉牌。這個東西,一定對她很重要。否則,按照她的心境,斷然不會受到這麼強烈的影響。
“童童?”
“童童?”
似乎是久久沒聽到季童童的回覆,秦晟連喚了她兩聲,等她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才問道:“你怎麼了?”
季童童也沒打算瞞他,但畢竟這個事情太長太複雜了,甚至連她自己也沒搞懂,就道:“等大會結束的時候我再跟師傅說。”
知道自家徒弟一向有一說一,她既然說這事情等大會結束跟他說,那到時候就肯定會說。秦晟欣慰的點了點頭,剛想開口答應下來就想到這次大會他過來的目的,當下好的那兩個字就如鯁在喉。
能不能活着出去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他微眯眼睛,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嘴上卻應了下來,“好。”
他要做的,是在這所有人面前將封中通、嚴賓和徐東風僞善的臉皮給用力的撕下來!他要做的,是讓這三個人不管是活着還是死了,走到哪裏都能聽到衆人對他們的辱罵聲和恥笑聲!這才方消他內心這忍了二十多年來的憤恨!
而不是偷偷摸摸的找時機,在背後動手!儘管他知道,這一選擇比上面的選擇困難程度要下降無數倍。但是他不願意,他想,他的父親,也不願意。
他的父親,想要的是一個祥和互助、和平的風水界氛圍。
他要努力,去幫父親完成這個念頭。
就算死了,他還有徒弟,他做不到的事情,童童一定可以。
這一點,秦晟有着十二萬分的自信。
相比於她師傅的內心糾結,季童童根本沒有想過她們不能活着走出去。她此刻心情已經平復下來,已經在想哪一條路回山上更近,對封中通和嚴賓二人的視線熟視無睹,只是在被看煩了之後,拉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送給他們,就毫不留戀的收回目光,轉而去看比試臺了。
說來也奇怪,季童童面無表情的時候,他們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此刻微勾嘴角,露出諷笑的時候,那蔑視和瞧不起的樣子簡直是通過一個笑容體現的淋漓盡致。
嚴賓當下沒忍住臉色有些黑。
封中通老狐狸,雖然內心有氣,但是卻不像嚴賓這麼沒有分寸,畢竟現在是坐在評委席上,雖然距離看臺和比試臺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若是有心人注意的話,還是會注意到的。
好在嚴賓膚色本來就黑,也沒有多少人能在這種熱鬧的場合下注意到評委席上的評委的臉色變化。
兩個人目光還放在比試臺上,臉色也如常,跟旁邊的瞿若羽和徐東風也偶爾討論,但是私下卻開始靈力傳音。
嚴賓對她剛纔那極爲波動的情緒變化很是疑惑:“她剛纔看到了什麼臉色變的那麼難看?”
封中通冷冷的道:“不,不一定是看到什麼。”
“……或許,是她旁邊的人向她傳音,也不一定。”
這的確也是一種很大的可能性。嚴賓着重看了一眼她的四周,傳音也是要有距離範圍的,就算是大靈境巔峯的修爲,受空氣當中靈氣微薄的限制,傳音的距離還是很短。
所以如果真的是受到了傳音臉色才這麼差的話,那那個人,一定是在季童童的周圍。
“不用找了。”封中通神色如常,但是傳過來的語氣卻極爲陰沉,顯然極爲惱怒,“我早在之前就已經找了!”但是看臺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圍在季童童周圍的人更是多,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所以光憑嘴巴動的話根本判定不了。而在她臉色變化的時候,也根本沒有人把視線放在她的身上,都是在看比試臺。
但是季童童嘴巴在這之前的確動了幾下……
她絕對是說話了……
封中通臉色難看,幾乎瞬間就斷定,秦晟來了。
秦晟來了。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好像具有令人膽寒的魔力,明明那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他能夠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的捏死,但是那時候……他讓他逃了。
事後不止一次,封中通都在後悔自己那時竟然掉以輕心,雖然螞蟻始終是螞蟻,但是……螞蟻也有不可忽視的力量啊。
他舉辦了這麼多次大會,以前的大會他都不會有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唯獨這一次。秦晟這次來,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封中通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好在,他這些年來也並不是毫無準備。
似乎是察覺老友的情況有些不對,嚴賓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封中通不着痕跡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嚴老頭的性子,如果這會跟他說了,想必現在就會炸掉,並且一定會死死盯着季童童的四周,尋找一切有貓膩的人。
但這樣無疑會打草驚蛇,他看了一眼看臺,沉下心道:“聯繫一下徐東風,待會在中場的時候我們去後面商量點事情。”
儘管不知道封老兒要商量什麼,但是嚴賓絲毫沒有猶豫,一口答應了下來:“好!”
☆、晉|江獨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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