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個女人也太心急了
“還有什麼事？不會是反悔了吧？”
沈婷婷問道。
“我想求你個事兒。”
“咱們之間什麼求不求的？”
“你們晚走一會兒，給我們的座談會錄段視頻，然後再給我們拍個合影。”
“張衛東，你是市長啊，還是辦公室主任？竟然能作這麼大的主了？”
“一會兒我跟鄒市長商量一下，肯定能行。”
“張衛東，你什麼意思？好像我還求着要幹這活兒似的！”沈婷婷被張衛東弄得一頭霧水。
“就算幫哥一個忙。你先等等，我這就去請示我們鄒市長。”
說完，張衛東就朝着三樓市長辦公室跑去。
“小東子他今天搞什麼名堂？”沈婷婷還是不明白，張衛東爲什麼突然給她加了這麼個活兒。
“這小子肯定是想出頭了，你就幫他一把唄。正好這是你的專業，又有着職權上的便利。”
“有用嗎？聽說河山這邊水很深，這個鄒曉燕還不知道能不能坐穩市長的位子呢。他現在就急着去抱人家的大腿？”
“要是等人家坐穩了，那大腿還抱得上嗎？”
“悅悅，如果讓齊伯父出面，幫姓鄒的一把，不就可以曲線救國，幫上衛東的忙了嗎？”
“你咋不說直接讓我爸發話，給張衛東一個市長噹噹啊？”齊悅沒好氣的白了沈婷婷一眼。
沈婷婷吐了吐舌頭，表示自己傻逼了。
來到鄒曉燕辦公室，張衛東快速彙報了自己一個剛剛想到的計劃。
兩分鐘之後，張衛東出了市長辦公室，並給樓下車裏的沈婷婷打了電話。
“完了，今天怕是走不成了。”
“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嗎？”
“齊小悅，你什麼意思？想跟張小東多呆會兒的人是你吧？”沈婷婷一臉壞笑的說道。
“你就嘴硬吧，別以爲我看不出來。爲了這小子，你都跟人家市委副書記拼上了！等回去以後，我必須跟沈姨彙報一下，看看她老人家會做出什麼樣的判斷。”
“那我也回去跟雲姨彙報一下，你當衆掏槍替人出頭有多帥！”沈婷婷很是硬氣的回道。
給沈婷婷打完了電話，張衛東一口氣跑到了四樓會議室，張衛東就見聶海濤已經指揮着一衆祕書在那裏佈置起來。
打眼一看，張衛東就看出來，這還是傳統的會議佈局。
這樣的佈局，又如何能夠體現他的意圖？
他先是把讓沈婷婷幫忙的計劃向聶海濤簡單彙報，之後，又開始改造起這位副祕書長的思想來了。
“祕書長，我有個想法，能不能改變一下會場模式？”張衛東知道聶海濤是一個求穩的人，很難接受創新。
但他還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佈置今天的會場。
“你說。”
“咱們可不可以撤掉主席臺，搞一個類似圓桌似的會場？”
張衛東對上一世有着清晰的記憶，在那個網絡發達的年代，曾經流行過數張被人稱頌的照片，某某市長跟一衆科技工作者合影的時候，竟然主動讓出C位，站到了某位科學家的邊上。還有幾張，所有政府官員，全都站在了企業家的後面。
這些照片之所以被人稱頌，正是因爲它們突出了政府爲企業服務、爲科技服務的先進理念。
可在這個官本位思想盛行的年代，這樣的理念，又怎麼會輕易被官員接受？
張衛東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才提出了這樣的方案。
“爲什麼？”聶海濤果然就提出了質疑。
這可是市府主辦的會議，自然要突出市長的位置。
“這些老總，骨子裏都是有些傲氣的，如果讓市長跟他們平起平坐，他們的虛榮心就會得到極大的滿足。這樣一來，就自然也就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從而也就更容易接受咱們的建議了。”
解釋的時候，張衛東也在注意着聶海濤的表情變化。
“市長不可能同意這個方案的。”
“我看未必。咱們組織這次活動的目的，不就是吸引企業來跟我們合作嗎？只要不傷害咱們的利益，鄒市長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吧？你看上午鄒市長的即興演講，是不是效果就很好？”
張衛東並沒有參加企業家們的考察活動，自然也就沒有看到鄒曉燕演講的效果。
但他猜測應該不會差。
“那我先去請示一下。”上午聶海濤跟蹤了全程，對鄒曉燕的即興演講，那是相當的佩服。
他當然明白，這麼好的效果，絕對離不開張衛東那個長篇大論的演講稿。
可聶海濤不敢擅作主張，他立即跑去了市長辦公室。
不一會兒，聶海濤就回到了會場。
“就按你說的辦。”
於是，大家又按照張衛東的設計，重新佈置起來。
佈置了一半，聶海濤突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衛東，你覺得，用不用給他們搞個座位名牌？”
張衛東一聽就知道聶海濤爲什麼要這樣問了。
“這個您就放心好了，只要咱們不插手，他們就一定會根據自己的實力，來尋找各自的座次的。相反，如果是咱們去給他們排座次，勢必會引起某些老闆的不滿。”
“你小子，心眼兒挺多啊。”此時聶海濤終於露出了笑容。
不到十分鐘的工夫，一個圓桌會場，佈置完畢。
“張衛東這小子就喜歡玩花樣，這麼個佈置法，豈不是無形之中降低了咱政府的形象了？這樣的餿點子，也就他張衛東能想得出！”
又是李定一發表了針鋒相對的看法。
張衛東不想對牛彈琴，只當沒有聽見。
“我覺得這樣也不錯，更顯得咱們市長平易近人了不是？”劉鐵卻是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這幫當老闆的就不能慣着他們！你就看吧，他們仗着手裏有幾個臭錢兒，本來就牛逼得不行，再這般擡高他們，豈不是更不知道姓什麼了，哪還會把咱領導放在眼裏？”
李定一故意大聲，目的就是想讓一旁的聶海濤聽見。
而聶海濤卻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一樣，只是站在那兒，仔細檢查了一下整個會場的格局，看看還有什麼落漏的地方，以便趕緊補救。
又過了十分鐘，鄒曉燕與一衆企業家，一邊說笑着，一起走進了會場。
當大家看到主席臺上，連講臺都撤掉了，只有下面一圈桌椅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他們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政府領導跟企業老總這樣平起平坐的。
“各位老總請入座吧。”鄒曉燕則是一臉平靜的笑着，彷彿眼前這樣的佈置，就是她的意圖。
聶海濤則是引領着鄒曉燕朝她的位子上走去。
到了桌前，聶海濤剛要去拉鄒曉燕的那把椅子時，只見鄒曉燕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來。
張衛東心裏暗道：老聶啊老聶，你還是沒有長進啊！
怎麼就改不了你鞍前馬後的習慣呢？
您老在人前如此殷勤，這是擡高市長的形象嗎？
你這分明就是搞破壞啊。
而從鄒曉燕那輕輕的擺手之間，張衛東清楚的意識到，鄒市長算是真正領會了他這個祕書的良苦用心了。
正如張衛東預料的那樣，見鄒市長落座之後，那些企業老總們，也陸陸續續各自找到了適當的位置坐了下來。
而整個過程，竟然花了不到一分鐘！
因爲誰也不願意一直站在那兒傻等，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最後留下的位子，那必定是靠近鄒市長的位子了。
那些實力並不怎麼靠前的企業，全都早早的自覺找了遠離市長的位子。
而最有實力的企業老總，自然就被讓到了最靠近鄒曉燕身邊的位子上去。
看到這個情形，聶海濤朝着張衛東投去了讚許有一瞥。
張衛東則是眨了眨眼睛，會心一笑，表示收到。
鄒曉燕先是讓老總們各自談了談上午考察後的感受。
這個環節，看似走過場，其實不然。
老總們爲了顯示自己的水平，幾乎全都打了腹稿。
而且，他們這些人不像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一般說話都比較敞亮，不會跟你藏着掖着的。
他們既看到了河山市政府的誠意，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質疑與擔憂。
張衛東作爲參會祕書，一邊聽着各位老總的講話，一邊作着記錄，同時也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他甚至針對每一個老總的講話都作了詳細的備註之後，又簡單的寫了幾點解答。
畢竟是曾經當過市長大祕的人，應對起這些問題，張衛東輕鬆寫意，得心應手。
刷刷刷——
就在座談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跟着老總們最後進來，又一直坐在張衛東旁邊的沈婷婷，這才提着一架攝像機，對着圓桌會議拍攝了起來。
因爲她穿了一身攝影師服裝，錄像的時候，半個臉都被攝像機擋住了，所以，並沒有幾人認出她就是省臺節目主持人。
趙芊芊倒是眼尖，早就在沈婷婷提着攝像機進來坐到張衛東身邊的時候，她就認出了沈婷婷，同時又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巴。
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個並不起眼的座談會而已，居然請來了省臺節目主持人！
而且還讓人家當了一名攝像師！
誰有這麼大的面子？
難道，真如人們猜測的那樣，鄒曉燕背景深厚？
在最後一位老總髮言即將結束的時候，張衛東便完成了對前面所有人講話的歸類，然後又根據分類進行了答疑解惑。
張衛東估計最後一位發言快要結束的時候，便將整理好的筆記，放到了他旁邊趙芊芊的手裏，示意她現在就把這個筆記本送到鄒曉燕的面前。
會議之前，鄒曉燕可沒有給張衛東佈置這項任務。
當鄒曉燕目光落到那個筆記本上時，那清晰卻流暢的字跡和內容，頓時就讓鄒曉燕驚呆了。
當然，幾乎所有的祕書，字都寫得不錯。
但鄒曉燕卻覺得，張衛東的字，就特別的飄逸而又清晰，格外養眼。
而最讓鄒曉燕刮目相看的，還是張衛東針對各類問題所作的答疑。
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不但能對那麼多人的講話進行了歸類，居然還進行了這麼具有針對性的解答，這得是什麼樣的政策水平和反應能力啊！
張衛東這小子還是人嗎？
身爲市長的鄒曉燕，當然不會讓這些老總們看出來她此時內心的驚詫。
她只是好像無意間朝着自己對面靠牆的祕書位子上看了一眼。
此時張衛東神情坦然的坐在那裏，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完全看不出來被美女市長以眼神肯定之後的驕傲。
接下來，鄒曉燕就以這本筆記本上的內容作爲參考，對今天老總們提出的問題，分類進行了回覆。
而讓老總們佩服至極的是，明明沒有看到鄒曉燕動筆，可她在總結答疑時，卻能夠將每一位發言者的名字，跟他們發言的內容對應得一個不差！
更讓他們滿意的是，鄒曉燕對每一類問題的回覆，都是那麼的到位，沒有半句敷衍！
他們都看到了女祕書趙芊芊送上了一個筆記本，可是，他們同樣注意到了，鄒曉燕從頭到尾，也不過是掃了那個筆記本幾眼而已！
她全程的解答，就沒有半點念稿子的感覺，完全就是從她的心裏流出來一樣，其效果，絲毫都不亞於上午在室外的那場即興演講。
解答的過程中，老總們心裏就不由自主的涌起了陣陣讚歎。
鄒曉燕剛一講完，會議室裏就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誰都聽得出來，這掌聲，絕不是出於禮貌的敷衍，而是一種真正發自他們內心的歎服和敬意。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而這種來自內心的巨大震撼，更加強化了他們對這位新任市長的信任，從而也更加堅定了他們將在河山投資的決心。
“接下來呢，我想請我們祕書一科的張衛東科長，給大家講講咱們河山職業教育跟企業合作發展的思路。”
瞬間，整個會場裏一片安靜。
在場的幾個副市以及那些祕書們，全都將猜疑的目光投向了張衛東。
“一個小祕書而已，你寫稿子行，上臺講話，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企業老總的面，你是那塊料嗎？”
“鄒市長想提拔這個小祕書，也太心急了吧？”
“這個張衛東，是憑了什麼本事，抓住了這個女人的心？就因爲長得帥嗎？”
“鄒曉燕你這是想當衆出張衛東的醜嗎？還是想給自己來一個現場打臉？”
幾乎所有河山的人，都在等着看張衛東的笑話。
誰都覺得他不配，也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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