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捨不得張總，套不住惡狼
張海洋實在不想跟張衛東打啞謎。
他感覺多跟張衛東交流一分鐘，那都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
“昨晚的事兒，你安排的吧？”
張衛東並非詐他，而是根據上一世的記憶所瞭解，這件事情，確實是張海洋的手筆。
當然，幕後主使，還是韓振邦。
“張科，我也不必在你面前裝糊塗了，昨晚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不就是河山酒店裏的事兒嗎？我張海洋可以對天發誓，如果那事兒跟我張海洋有半點關係，就讓我張海洋全家不得好死！這樣可以嗎？”
隔着電話，張衛東都能感覺到張海洋內心裏的憤怒和誠懇。
張衛東想過張海洋會抵賴，但是，剛纔張海洋的態度，還真不像是有什麼虛假成分。
四十多年的人生閱歷，已經讓張衛東對語言的判斷，達到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精準高度。
這就像一個鋼琴調音師，對於音準的感受，有着特別的自信。
難道說，是自己出面干涉之後，產生了蝴蝶效應嗎？
不然的話，爲什麼原來由張海洋乾的事情，現在卻換成了別人？
“那你覺得，這事兒，可能出自何人之手？”
張衛東也不跟張海洋繞彎子了。
他推測，應該是昨天上午的事情之後，張海洋害怕了，所以才決定不再參與陷害鄒曉燕的事。
“那我說我根本就不知道，張科你能信嗎？”
都是聰明人，張海洋不想作過多的解釋。張衛東若是能信，一句話便是，他若不信，你解釋百遍又能怎樣。
“好吧。”張衛東隨即掛掉了電話。
對面的張海洋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他暗自慶幸，今天下午，多虧自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韓振邦的要求，沒有參與到這次行動中去。
不然，他將很難過去張衛東這一關。
張興業出院之後，立即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河山。
臨走之前，出於禮節，他還是給鄒曉燕打了一個電話，大致內容是，河山是他的傷心之地，而且，這次傷得他太重了，今生今世，他都不會再踏進河山一步。
鄒曉燕只說讓他在酒店稍等，有幾句話，要跟他交待。
由於鄒曉燕言辭懇切，張興業也給這位昔日的校友留了面子，決定臨走之前，再見一面。
扣下電話，鄒曉燕就直接給張衛東打了個電話。
“現在就跟我去一趟酒店，給張興業一個交待。”
張衛東二話沒說，徑直來到了樓下。
不一會兒，鄒曉燕也下了樓，兩人一起上了他的專車。
路上兩人基本沒什麼交流，五分鐘便殺到了河山大酒店。
張興業果然講信用，還等在酒店房間裏。
可剛一見面，兩人就看見張興業臉色很是難看。
“曉燕，我可是真心實意來河山支持你的，可是，你們河山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啊！你讓我還有什麼臉面再在河山呆下去？就算是我不在乎，你就覺得光彩嗎？”
顯然，張興業把全部的怒火，都發泄到了這個小師妹頭上了。
“他們是衝着我來的，沒辦法，我只能讓師哥當炮灰了。”鄒曉燕此時簡直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在接受老師的訓斥。
她連爭辯的底氣都是那麼的弱。
“曉燕，咱倆是什麼有關係？我大老遠的跑過來，爲的是什麼？昨晚的事情，你爲什麼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果然，張興業不光是憤怒河山的治安環境惡劣，他更不滿於鄒曉燕對他的不信任。
“張總，您千萬別怪罪鄒市長，這事兒都在我。是我不讓鄒市長告訴您的。您能聽一聽我的解釋嗎？”
這個主意，本來就是張衛東出的，這種時候，他當然得來背這個鍋。
聽到這話，張興業擡起了頭，一臉冷笑的打量着張衛東。
這一整天的接觸，張衛東確實給張興業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但是，這並不表明，他可以容忍張衛東對他如此不敬。
“說說看，爲什麼？是因爲我這個搞企業的，比不上你們市長的名譽更重要，是嗎？”
“張總，上午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顯然是有人在針對鄒市長，目的就是在鄒市長腳跟未穩之時，給她一個下馬威，甚至讓她主動離開河山。我想，作爲鄒市長最要好的校友，您也不願意這樣的結果發生吧？”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不用賣什麼關子！”
“根據上午發生的情況判斷，當鄒市長留您在河山多呆一晚的消息傳出之後，我們就猜測，他們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對鄒市長進行第二次打擊，以便打鄒市長一個措手不及。
“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並沒有任何的情報依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們最好的防範，就是將計就計，粉碎他們的陰謀。昨晚沒告訴您，那是因爲我們並不確定事情會真的發生。另外，我確實也有拿您當誘餌的想法，俗話說得好，捨不得張總，套不住惡狼啊！”
張衛東最後一句話，不過是他現場發揮。
沒想到剛一說完，就讓鄒曉燕笑得花枝亂顫。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張興業跟他的女祕書也跟着笑了。
而張衛東卻沒有笑，他繼續說道：“只有張總中招了，才能讓他們的罪名坐實！也只有這樣的結果，才能引起上面的足夠的重視，從而讓鄒市長拿到更有價值的砝碼，進而在後面的選舉中，掌握主動權。不然，我想，就連張總您，也會痛惜鄒市長浪費了大好的機會。不知道我這個解釋，張總是否滿意？”
“你倒是挺坦誠的。”張總再次打量了一眼張衛東。
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心理年齡似乎比他的實際年齡更成熟，因爲張衛東所表現出來的沉穩與睿智，決不是他這個年齡階段的人怕具備的。
“張總坦誠待鄒市長，我們當然也要以誠相待。”
“曉燕，他說的，確實也是你的意思？”張興業把目光轉向了鄒曉燕。
不過，現在他的臉色已經緩和了好多。
“師哥，我也是無奈之舉，只是讓張哥受委屈了。”鄒曉燕表情真摯，就差給他鞠躬了。
“什麼委屈不委屈，只要能讓他們入套，我做出點犧牲算值了？真兇抓到了嗎？”
張興業重新坐了下來，然後掏出一根菸，自己點上，同時示意鄒曉燕也坐。
“已經有所進展，但可能未必如張總心意。”張衛東說道。
“什麼意思？不會你們河山警方也這麼護短吧？他們想謀害的可是市長啊！”
“張總也能想象得到，他們做這種事情，必定早就想好了退路，不可能讓他們的大BOSS暴露的。但是，我們卻可以憑此向他們施加壓力，從而獲得其他利益上的補償。當然，這一切，都歸功於張總的犧牲，既保全了鄒市長的名譽，又抓到了對方的把柄。”
“還是可惜了。”張興業長嘆了一聲。
“張總，我倒不這麼看。您想想，要是這次真的直接揪出了幕後黑手，那麼，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讓他們全部落馬。但是，您覺得，接着爬上來的人，就能跟咱一條心了嗎？肯定是漁翁得利，而咱們卻只能落得一個爲別人做嫁衣的結局，自然就成了人們的笑柄。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當張衛東說出這話時，張興業看向他的目光，便像是一個貪婪的傢伙，突然發現了一塊寶石，臉上瞬間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此時站在一旁的鄒曉燕，也是以一種驚喜的目光，看向了張衛東。
之前雖然張衛東曾經分析過形勢，但是，當時張衛東的話，還遠沒有此時這麼一針見血，直中要害。
鄒曉燕不由心中暗歎，自己這個所謂的廳級幹部，也不能跟這個年輕人相比啊。
“對了，師妹，你的貼身祕書不是那個趙芊芊嗎？這小子是什麼角色？”張興業突然笑着轉向鄒曉燕問道。
“就一個普通祕書。怎麼，你想挖人啊？”
“什麼我要挖人？你看人家是打算經商的架勢嗎？這樣的人才，你若是不趕緊重用，那可真的可惜嘍！”
“張總過獎了，我算什麼人才啊，我不過是替鄒市長說出了她的心裏話而已。”張衛東朝着張興業再鞠一躬。
張興業能在鄒曉燕面前替他說這話，也讓張衛東很是感激。
“小張兄弟，我張興業認下你了。就衝着你這份心勁兒，我也要再給你們鄒市長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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