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鞠躬道歉
鄒曉燕是真怕張衛東聽了之後突然爆發。
王輝叔侄的迫害，或許能讓張衛東理解和接受，但是，宋擁軍的行爲，卻像是一根刺進張衛東喉嚨裏的刺。
那種痛，讓你吐不出，又咽不下。
“不，姐，你還是說說吧，我是那種心裏盛不下事兒的人嗎？”
張衛東也盤腿坐在了沙發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你保證這事兒，只裝在心裏，我就告訴你。”
“說吧，我保證把它爛在肚子裏，決不會炸鍋。”張衛東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說道。
“確實，這一次宋擁軍的表現，讓我大喫一驚。我萬沒想到，在跟我們一起看監控的時候，宋擁軍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那種表情，特別嚇人。”
“嚇人？是什麼樣子？”張衛東更加好奇了。
“那種感覺，就彷彿那是他自己在給你上刑一樣，那種咬牙切齒，那種得意忘形，我真的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當時，我也是咬牙切齒，但是，我那是心疼你，我是憤怒王輝叔侄的毫無底線和殘暴。可宋援軍竟然無意中流露出了得意的冷笑！所以，我一度認爲，你和他之間，曾經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
“姐，我說過了，我跟宋擁軍之間，沒有任何的仇恨，我們甚至沒有鬥過一句嘴。如果說有，那也只是他跟楊市長之間的矛盾，與我這個小祕書，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姐，你是不是誤會宋書記了？”
“但願是我誤會了他吧。”既然張衛東都這麼想了，鄒曉燕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但她相信，憑着張衛東的智商，在她提醒了之後，肯定會對宋擁軍這個人有所提防的。
只要張衛東能做到這一點，也算是她沒有白提醒一回。
而且，作爲一個來河山撈資本的代市長，目前鄒曉燕也不想讓更多的麻煩事兒纏身。
她也難得有宋擁軍這麼一個幫手。
現在眼看着自己的根基有所穩定，正好可以打開局面，放手去大幹一番。
“對了，姐，這次給齊悅升職，是宋擁軍的提議嗎？”
“是的，怎麼了？他當着我跟常書記的面提議的。理由嘛，也算是對你的一種安慰，但你現在已經身爲副處，不可能馬上升職，提一提齊悅倒是更合理一些。”
張衛東更加確定，宋擁軍在這個時候提議給齊悅升職，一來是安慰自己，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收買齊悅，最好是讓他們二人產生隔閡。
宋擁軍非常清楚，這次讓張衛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作了誘餌，心裏肯定會生宋擁軍的氣，但是，宋擁軍給齊悅升職之後，齊悅就不可能對宋擁軍恨之入骨，甚至還會主動去做張衛東的思想工作。這樣一來，雙方之間就會漸漸的心存芥蒂，甚至出現矛盾，最後分道揚鑣都是極有可能。
一旦兩人分手，那麼，張衛東就不可能再成爲他宋擁軍的威脅。
齊悅是齊緯國的女兒，宋擁軍提拔齊悅，那就是在討好齊緯國，這種投資，無疑是最划算的。
“我覺得，宋擁軍像是在有意拆散我們。”張衛東冷笑了一聲說道。
“不會吧，你跟齊悅不是已經確立了關係了嗎？他提拔齊悅，不也算是變相的向你示好嗎？”鄒曉燕沒有理解張衛東的意思。
“那不是討好我，而是討好齊悅的老爸好嗎？”張衛東白了鄒曉燕一眼。
“怎麼會這麼說？”鄒曉燕也笑了，這一回，她覺得倒是張衛東想多了。
“你看啊姐，這次宋擁軍拿我當釣餌，他知道不知道我會惱怒？齊悅會不會發火？可他這樣一來，齊悅是不是就不好意思找他要說法了？甚至齊悅還有可能主動做我的工作是不是？這樣一來，我們兩個是不是就會產生矛盾？這老東西，真是太陰了！”
張衛東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搖頭感嘆了一句。
鄒曉燕說道：
“我爸曾跟我說，官場就是權術和心理的博弈，原來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一般的人，還真的混不了這個官場啊！宋擁軍看着挺正義也挺直實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那以後你就要更加小心了。”
“是的，像你，齊悅，都是出身名門望族，宋擁軍一般情況下，是不敢對你們動心思的，但我就不同了，草根出身，又沒有任何背景，誰都可以捏上一把。說句不好聽的，我張衛東就算是被打死了，都沒有找狗皮的。”
張衛東苦笑着自嘲道。
“我看他們誰敢！”
鄒曉燕這霸氣的一句，雖然不是當衆說的，但張衛東依然相信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愛護。
如果他有一天真出了事，鄒曉燕應該不會不聞不問或是袖手旁觀的。
但他想要的不是事後追究，而是一定要有一座可以震懾別人，讓別人不敢輕易造次的靠山！
顯然，就算是鄒曉燕再喜歡他，也不好讓鄒曉燕爲自己出面。
那麼最合適的人選，那就是齊悅的家庭了。
並非張衛東喜歡攀龍附鳳，而是他真正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他雖然只有二十四歲，但他已經不再天真，他知道君子要善假於物。
單憑他一個小祕書的能量，沒有人會拿他當盤菜。
“謝謝姐今天告訴了我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要不，我就以身相許吧。”
張衛東壞笑着，又湊上去吻住了鄒曉燕的芳脣。
不過，這次張衛東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在鄒曉燕的香脣上輕輕碰了一下。
“現在這座大樓上安全多了，要是你不忙着約會的時候，晚上可以隨時到我的辦公室裏來。”
雖然兩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可說出這話之後，鄒曉的俏臉還是微微一紅。
“那要不要讓芊芊過來給咱站崗？”張衛東捏着鄒曉燕的下巴嬉笑道。
“要死啊？你怕她不知道咋的？”
說着，鄒曉燕就往張衛東的要害處掏了一把。
張衛東從市長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發現趙芊芊果然一直開着她的祕書辦公室的門，爲的就是及時擋住前來拜訪的人。
當天晚上，宋擁軍果然擺了一桌壓驚宴，除了張衛東齊悅外，他還請了鄒曉燕、常康，還有劉明和郭棟。
熟棟這是第一次出現在了張衛東他們的圈子裏。
現在他還沒跟劉明交流，所以並不清楚，這個郭棟，到底是劉明自己的人，還是宋擁軍那條線上的人。
今晚雖然宋擁軍做東，卻是常康坐在了主位上，宋擁軍跟鄒曉燕分坐兩邊，其他四人就分坐在了其他位子上。
“首先，我提議，爲衛東同志所做出的巨大貢獻，先乾一杯！”
在常康的主持下，大家一同舉起了杯子。
這一杯下去，張衛東頓時感覺一陣辛辣的滋味，竄進了喉嚨。
因爲常康所提的這個主題，立即讓他想起了上午剛剛發生的一幕。
所以，他是面無表情的喝下了這杯酒的。
齊悅在端杯子的時候，還特意看了張衛東一眼。
“衛東同志這次確實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正是衛東同志的付出，才讓我們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了最大的收穫。衛東，我單獨敬你一杯！”
常康竟然主動倒滿了酒，要跟張衛東單獨喝酒。
按說常康的這個提議有點早，但他是書記，張衛東不好駁他的面子。
他只好站起來乾了這一杯。
不過喝完之後，張衛東卻是咧着嘴，感慨了一句：“這酒，真辣啊！”
聽了張衛東的話，常康臉上一陣尷尬，卻也沒說什麼。
接下來，是宋擁軍提酒。
幾乎是同樣的主題，但是他的話卻是另一個味道了。
“今天擺這個飯局，其實我是想向衛東表達一份歉意。因爲今天這個行動是由我策劃的。我也是考慮再三，認爲衛東最能引起他們的興趣，成功的機率最大。但是，這並不是我忽略了衛東的感受。畢竟他要親自經歷王輝叔侄二人的折磨的。可這又是一個無法迴避的現實。當然，我還考慮到了衛東同志的黨性和人品。換了別人，或許根本不需要王家叔侄暴露任何問題，事情就已經結束了！但是，在此，我還是要向衛東說一聲：對不起了！”
說完，宋擁軍竟然當衆給張衛東深深的鞠了一躬！
面對這樣的情景，齊悅都發着呆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宋擁軍居然如此真誠！
一個長輩，又是領導，居然肯向一個晚輩，一個下屬鞠躬道歉！
這是怎樣的胸懷！
然而，當人們都以爲張衛東會立馬站起來阻止宋擁軍鞠躬的時候，張衛東卻是一反常態的將身子微微一歪，斜坐在了那裏，還一臉的笑意！
大家都在納悶，張衛東這是要幹嘛？
而最心驚的人卻是鄒曉燕，她現在非常後悔在沒有做好準備工作的時候，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張衛東。
這不，這小子這是要發作了？
鄒曉燕就差向張衛東遞眼色了。
她心裏一個功兒的埋怨：你小子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這是可以向人家發難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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