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手
見蘇氏臉色不太好，孫佳瑤心中有些不安。
“那傻子竟然不答應！”蘇氏滿臉憤恨，一揮手將放在茶几上的茶杯給揮掃在地。
茶杯碎了一地渣，映照出她此刻內心的憤怒。
“我好說歹說跟她講了半天她就是不答應。”蘇氏氣騰騰坐在桌子旁邊。
孫佳瑤見狀連忙拍了拍她的後背，“娘消消氣，別爲那種人動怒，不值得。”
丫鬟阿雲趕緊將地下的碎片收走，又爲二人盛上一壺茶。
“那現在該怎麼辦？”孫佳瑤面上一片惶恐。
蘇氏淺酌了一口清茶，心中的怒火才壓了下去，“我給了那傻子兩天時間考慮，要是她真的不願意的話，就別怪我用強了。”
孫佳瑤面露猶豫，“這件事情用強不太好吧？必須得讓她心甘情願纔行…”
“可她就是不答應怎麼辦？”
二人面面相覷，思緒萬千，半晌過後，孫佳瑤輕輕出聲說道：“要不讓爹同她說一說。”
“那傻子不最想得到爹的歡心嗎？爹說的話她肯定得照做。”
無奈之下蘇氏只能點點頭，“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孫德武一回府就看見蘇氏坐在大廳之中。面色陰沉，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不料蘇氏突然擡眼嗔怒了他一眼。
“都怪你。”
孫德武一陣不解，走上前來柔聲詢問道：“什麼事情都怪我？”
“都怪你那日手下的太重，現在卿卿都不同我親近了。”蘇氏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前幾日她不僅打傷我的婢女荷花，還不答應那替嫁之事。”
“你說，這件事不怪你怪誰？肯定是你打傷了她，讓她對我也心生芥蒂，才變得這般頑劣的。”蘇氏彷彿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闔了闔眼眸，“這孩子可真傷透了我這個當孃的心。”
聽到她這般說，孫德武臉色一變，“反了天了！我好喫好喝供着她，不是讓她無法無天的！”
“前幾日我責罰她本來就是因爲她犯了大錯，她還給我蹬鼻子上眼了不成？”
蘇氏掩面，輕柔地說道：“老爺你也別怪她，畢竟她是名正言順的嫡女，我與佳瑤名不正言不順，自然是比不過她身份尊貴…”說到後面，蘇氏甚至紅了眼眶，像是難過極了。
“荒唐！她娘早就死了，你們既然已經被我提爲正房，地位自然和她沒有什麼差別，何況她還是個傻子！誰給她的膽子敢這樣想你們？！”
“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她！那人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孫德武被氣得吹鬍子瞪眼，轉身就氣沖沖的朝孫卿卿的靜園苑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當中，蘇氏將眼角的淚痕抹去，嘴角輕輕勾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小姐不好了，老爺過來了。”
阿伶驚呼。
孫卿卿正在陽光下做着熱身運動，聽到阿伶的聲音，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呼出一口氣，“來了就來了吧，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可是…可是老爺臉色不太好。”阿伶擔憂的看了一眼孫卿卿，補充說道。
她話音剛落，孫德武就從門口進來了。
“孫卿卿！誰給你的膽子頂撞蘇氏的？”
孫德武如銅鈴般的聲音朝她吼着，他本就是武將，發起怒來，嗓門兒比誰還大。
孫卿卿淡淡朝他看了一眼，思忖過後便明白肯定是那蘇氏又對他吹了什麼妖風。
“發生什麼事了？爹爲何這般語氣與我說話？”孫卿卿連忙走到他面前，佯裝着天真，用一雙大的出奇的眸子無辜的望着他。
“你還問我發生什麼事情呢？你自己心裏做了什麼你自己難道不明白嗎？”孫德武滿是怒氣，尤其是看着她這幅癡傻的樣子，這怒火就壓抑不住。
“我好喫好喝供着你，不是讓你去惹是生非的，平白讓你蘇娘爲你傷心流淚的！”
孫卿卿懵懂的搖了搖頭，“可是我並沒有做什麼讓蘇娘傷心的事情？”
“你還在狡辯！你蘇娘對你那麼好，你爲何總是辜負她的一片苦心？”孫德武質問道。
“苦心？蘇娘對我很好嗎？”
只見孫卿卿沉思了兩秒，眨巴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爹今天之所以會來找我，不也是蘇娘讓你來的嗎？”
言外之意是他既然說那蘇氏對她好，又何必讓他來找她茬？
“你什麼意思？你說我是一個只會聽婦人言沒有主見的人？！”在官場混跡多年，孫德武頓時就聽懂了孫卿卿的言外之意。
孫卿卿搖了搖頭，無辜的聳了聳肩，“爹爹想多了，女兒沒有那個意思。”
“不管你怎麼想，今天你務必答應替嫁一事！”
“爹，這是要強人所難嗎？”孫卿卿被她強勢的態度弄得沒了笑容，嘴角勾出一摸嘲諷的弧度，“事事都聽蘇孃的，爹這態度也未免太讓女兒寒心了吧。”
孫德武就看着孫卿卿靜靜的站在那裏，整個人就彷彿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往日的愚昧呆蠢在此刻彷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但依舊覺得這不過只是自己的錯覺，當聽到她的言語過後，孫德武被她氣得渾身發抖。
“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呵，”孫卿卿冷笑。
孫卿卿的氣定神閒和他的氣急敗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愈發讓孫德武覺得自己窘迫，竟然伸手從自己背後的侍衛手中拔出了一把長劍。
“不孝女！”
他竟然拔出劍朝孫卿卿刺了過來。
感受到他那勢不可擋的殺氣，孫卿卿杏眸微闔，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一乾二淨，只剩下滿臉冷漠。
旁邊的阿伶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雙眼，不忍看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眼看那鋒利的泛着冷光的長劍就要刺向孫卿卿瘦弱的身子，而孫卿卿卻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衆人以爲孫卿卿此時肯定必死無疑的時候，孫卿卿終於動了。
她瘦弱的身影就像一隻靈活的貓兒一般朝旁邊閃去。
噔！
孫德武的箭刺到了石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敢想象，要是孫卿卿沒有躲開的話，下場會是多麼悽慘。
此刻孫卿卿站在他背後擡腳狠狠地朝他的手臂踢去。
孫卿卿故意用了腳尖踢向他手腕的薄弱關節，她們這種大戶人家鞋尖有許多裝飾，比如一些尖銳的玉石。
她用了狠力，孫卿卿敢肯定孫德武這裏一定見了血。
果不其然，孫德武喫痛，手一抖鬆開了手中的劍。
孫卿卿另一隻腳在他腋下一勾那劍頓時就到了自己手上。
一個輾轉反身，孫德武之前握着的長劍就到了孫卿卿手中，兩級反轉，此刻孫卿卿居高臨下拿着劍對着他的脖子。
“你！”
孫德無沒有料到自己竟然被一個瘦弱的姑娘家給制服了，這面子頓時就掛不住了。
惱羞成怒的吼道：“混賬東西，難不成你還想弒父不成？！”
孫卿卿故意往前湊了湊，劍尖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嚇得孫德武額頭上頓時滑下一滴冷汗。
“抱歉手滑了。”
孫卿卿淡笑解釋道。
“還有，我怎麼敢弒父呢？父親對我那般好，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想殺父親呢？”
話音剛落，她就收回了這把劍，將它丟在了地上。
見她確實沒有想殺自己的心，孫德武暗自鬆了口氣。
此刻聽到動靜的蘇氏連忙趕了過來，看見孫德武脖子上竟然見了紅和那扔在地上的劍，她嚇得滿臉慘白，顫顫巍巍的走到孫德武面前，“老爺，你…”
“只是皮外傷而已，並無大礙。”
見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之後，蘇氏放下了心，扭頭看着孫卿卿，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卿卿，他可是你爹啊，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當他拿劍指着我的那一刻，他有想起我是他的女兒嗎？”孫卿卿冷笑反駁。
孫德武頓時啞口無言。
“你爹不過是性子衝動了點兒，並沒有什麼惡意。”
都要她命了，還沒有什麼惡意？
這蘇氏的話還真是可笑。
“呵，你們求人辦事就是這個態度？”
二人面面相覷，良久，孫德武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自己好生掂量掂量吧。”
轉身竟然離開了，那背影孤寂冷清顯然是對孫卿卿失望透頂。
蘇氏強顏歡笑，“卿卿，這…你爹就是衝動了點，你這孩子向來善良心軟，別和他個大老爺們兒一般見識。”
孫卿卿擡眼望了望天色，淡淡說道：“時辰不早了，還請蘇娘回去吧，你說了給我兩日時間，兩日過後，我定會給蘇娘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見狀，蘇氏也沒有什麼理由可以留下了，扯出一抹溫柔的微笑，“那你好生歇息，爲娘便不打擾你了。”
目送蘇氏離開，孫卿卿臉色一片冰冷。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阿伶湊了上來，擔憂的看向孫卿卿。
“無礙，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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