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賜婚
在毒人的日光下站了那麼久，衆人早已口渴難耐了。
只見厲晟舒御伸手想去捻起一顆葡萄，不料那盤子離自己甚遠，竟然一時沒有夠到，身邊的巧心一見，趕緊將那糕點給厲晟舒移了過來。
然而厲晟舒卻收回自己的手，不再拿那盤水果，反而換了個方向伸手。
“遞給我一下。”厲晟舒朝孫卿卿說道。
孫卿卿見狀趕緊將旁邊那盤水果給厲晟舒推了過來。
巧心的臉色有些難看。
看着那滿眼傷楚的女子，孫卿卿不由感慨厲晟舒都這幅模樣了，竟然還能招得小姑娘喜歡，不由佩服，他真是真是好大的魅力。
巧心卻沒想那麼多，只覺得這一身絳紅色衣裙的孫卿卿愈發的礙眼。
雖然沒有傳言中那麼癡傻又如何？既然有了癡傻的傳言，那沒有十分也有三分是真的。
這女人肯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今日做了這般準備，才能在太后面前這般出色，不過想獲得太后的歡心。
巧心暗自猜想。
“不錯，今個兒這葡萄倒是新鮮。”太后微微偏過了頭，將巧心的反應全部看在眼裏。
心頭沉思，開始思索起打算。
“回太后娘娘，這是陛下今兒早上才從揚州讓人送來的。”巧芳答道。
“難怪這麼新鮮。”太后擡眸輕輕朝輪椅上的男子望去，見他表情淡然，彷彿沒看見巧心般。
“瑞王覺得今兒這葡萄如何？”
“回皇祖母，孫兒覺得不錯。”他微微顎首，態度溫和。
“王妃覺得呢？”他扭頭看向孫卿卿。
孫卿卿乖巧的點了點頭，“水分很足，很好。”
“那就好。”太后眼眸含笑，繼續倚在紫檀木椅上，輕輕搖着金絲芙蓉蒲扇。
此刻，巧心看着男人那剛毅的側臉，這心中的悸動就無法平靜，尤其是見他竟然對孫卿卿溫潤一笑，這嫉妒就彷彿頃刻間將她吞噬殆盡了。
不，這樣的笑容她也要！
突然她竟然朝太后單膝下跪。
巧心對太后磕了磕頭，高聲說道：“太后娘娘，奴婢請求太后娘娘做主，把奴婢賜給王爺做妾吧。”
此話一出，衆人皆安靜了下來。
放下手中的葡萄，厲晟舒抿了抿嘴，一張風華月貌的臉上讓人看不出喜怒。
孫卿卿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這婢女可真直言不諱。
似乎沒有料到她竟然來這一出，太后微微一愣，眉頭一皺，見她表情堅決，不像是作假。
“你這是作甚？”
“奴婢仰慕瑞王已久，今兒斗膽求太后娘娘賜婚，請太后娘娘成全。”
太后沒料到，這巧心竟然這般直接，這瑞王才娶妻，如果現在就賜婚的話，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雖然她也有意讓她嫁給瑞王。可今兒這時日是不是有些早了？
況且如果自己賜婚，這話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可心中對她不疼愛那是假的。
這巧心跟了她七八年了。雖然只是個婢女，但心中已經將她當作了自己半個女兒，見她竟然這般求自己，太后抿嘴並未多說，擡了擡手。
“起來說話。”
太后腦海中思緒萬千。
“奴婢自幼愛慕王爺，但奴婢自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多求，奴婢只想做王爺的妾。請太后娘娘成全奴婢。”愛慕的目光在厲晟舒面上流連，巧心語氣堅定無比。
厲晟舒看着她，一雙劍眉高高蹙起。
太后心中嘆息，搖了搖蒲扇，扭頭看向厲晟舒，“瑞王你作何感想？”
厲晟舒擡眼輕輕看了一眼巧心，後者呼吸一頓，連忙擡眼與厲晟舒對視。
然而厲晟舒此刻卻別開了雙眼，只見他擡頭忘了望孫卿卿，嘴角微微一笑，“可我剛剛成親並不想納妾。”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巧心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他竟然當衆拒絕了她。
“這巧心雖然出身低微，但性格乖巧，長相秀麗。哀家覺得倒挺配你的，”
轉眼之間，她便想通了，若能讓巧心嫁過去，那便嫁過去吧，雖然傳出去不太好聽，但她也是爲了他好不是麼？一個傻子哪裏能夠照顧的了殘疾王爺呀？
厲晟舒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才娶了卿卿，現在納妾着實對她不公。”
太后臉色微沉，雖然拒絕的是巧心，但是他卻拂的是她的面子。
“你們夫妻兩感情倒是好。”太后冷笑，剛剛思緒涌上心頭，她腦海中頓時有了一個想法。
只見太后緊接着把目光放到旁邊的孫卿卿身上，語氣佯裝溫和，“你這丫頭，意下如何？”
“哀家念你才嫁過來，一個人難免應付不過來，這丫頭心靈手巧也是個聽話的，兩姐妹相互扶持着，倒也合適，你覺得哀家說的對不對？”太后好聲好氣將孫卿卿的手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這太后這般態度對自己，孫卿卿頗有幾分受寵若驚。
她揚眉朝厲晟舒望去，後者滿眼寵溺，彷彿是真的與她感情深厚。
她自然明白這太后安排巧心過來就是監督他們二人的。
“臣妾一切都聽王爺的，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孫卿卿垂下眼簾，模樣乖巧的說道。
太后冷哼一聲，見他們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當下這臉色就不好看了，冷聲對那巧心說道：“你這丫頭，不是哀家不幫你，是沒人要你。”
一句話讓巧心的臉青紅交加。
她貝齒輕咬着下脣，大大的眼眶中盈滿了淚水，彷彿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王爺…”她滿眼情意，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叫着厲晟舒，然而後者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巧芳！把巧心帶下去！”
太后覺得她這幅思春般的樣子着實有些丟她這華清宮的臉。
“不要！王爺！”巧心腳一軟，緊接着便癱倒在地了，緊接着她的手死死地拽住厲晟舒的衣角。
和巧心一同長大的巧芳看着她這幅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上前想把她拉開，但是她的手剛剛碰到巧心的後背，卻被她一掌給拍開了，只能無奈的站在一旁。
“王爺，自從七年前一眼看到你，我就暗暗發誓要成爲你的女人，奴婢…奴婢真的是…非常敬仰你，求求你收下奴婢吧…”她如珍珠般的淚水滑落，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生憐愛。
厲晟舒表情淡漠，不爲所動。
孫卿卿見狀壞笑，輕輕在他耳邊說道：“人家姑娘家都這個樣子了，你就把她收下吧，納個妾而已又沒什麼。”
厲晟舒不悅的斜了她一眼。
孫卿卿只好識相的不再多說。
“抱歉，這的確不妥…”厲晟舒微微顎首，轉了一下輪椅，將自己的衣角給強硬的扯了回去，
那手中一空就彷彿心也空掉了一半，巧心無助極了，她掩下眸子中的晦暗，當下站起身來，竟然上前將那把切水果的刀給拿了過來。
“巧心！你幹什麼？！不要做傻事呀！”太后一驚，趕緊站了起來。
衆人皆凝神閉氣的看着她，擔心她做出傻事。
“太后娘娘，你別攔我…王爺不要我，我也不活了…”雪白的冰冷的鋒利的刀尖對着少女的脖子。
看着她那一臉的大無畏，厲晟舒卻並未開口阻止，他這副無情的模樣，更是讓巧心的心碎成了一地。
“太后娘娘…奴婢…來世當牛做馬再來侍奉你吧！”聲音裏帶了哭腔，彷彿對生活喪失了信心。
說眼只見她閉了閉眼睛，眼看那刀子就要割破自己的喉嚨。
孫卿卿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暗道這姑娘這是要硬逼他娶她。
果不其然那太后猛然一拍桌子，大吼一聲，“夠了！”
巧心頓了頓，終究沒有下去手，滿眼淚水，“太后娘娘…”
“唉，傳哀家懿旨，巧心侍奉本太后有功，哀家念她心靈手巧，聽話懂事，特賜給瑞王做妾。”
太后心疼壞了，她實在是不捨得自己這個婢女受傷，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是自己的人。
可以隨時隨地在厲晟舒身邊盯着，以防他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多謝太后娘娘成全。”巧心見狀，泣極而喜，趕緊跪下朝太后行了一個大禮。
終於，她是他的女人了。
太后微微嘆了口氣，看向厲晟舒，“你雖然是不想娶她，但這感情總歸是培養出來的，你們相處些日子就會有感情吶，而且這是哀家的意志，你不得反駁…”
太后斜了一眼厲晟舒，他當下也不能說什麼了，只微微點了點頭。
“孫兒接旨，”厲晟舒滿臉冰冷。
孫卿卿擡眼看到那劫後餘生露出笑容的巧心，暗道這厲晟舒可不是那麼容易聽從太后擺佈的人，她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這裏啦，哀家累了。巧芳扶哀家回去。”太后嘆了口氣，臨走之前拍了拍巧心的肩膀。“你好自爲之吧。”
巧心看着太后離去的背影。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趕緊站在厲晟舒身旁。張了張嘴，“王爺…”
厲晟舒並未回答他的話，扭頭對孫卿卿說道：“回府。”
孫卿卿見狀只好推着厲晟舒的輪椅朝宮外走去。
巧心站在原地，眨了眨酸澀的雙眼，不死心的繼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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