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芳菲是男的
這麼弱小，怎麼會是宋姨的女兒？
“沒錯，她是師父和宋姨的女兒，孫卿卿。”芳菲篤定說。
方瑤一時間沉默了。
她早就聽說了師父有個孩子，卻沒想到見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正在遲疑間，芳菲已經把孫卿卿打橫抱起來了，大跨步朝着清風教裏面走去。
方瑤連忙跟上去了。
幾人就這樣離開，只留下滿地的屍體和血腥，無人在意。
芳菲無比輕柔地將孫卿卿放在房間裏的牀上，目光溫柔。
身後方瑤已經跟上來了。
他便轉身過去，語氣中不免帶了些許的威嚴和吩咐：“把她身上的毒解開。”
方瑤心裏還有點懷疑，所以哪怕是解開孫卿卿身上的毒，也有點不情不願。
等到方瑤小心翼翼給孫卿卿喫完了解藥，芳菲看着孫卿卿面上的紅暈漸漸散去，便是放心下來。
但方瑤已經圍着孫卿卿打量了好幾圈了。
她聲音裏帶着十足的不信任：“師兄，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像。”
說着，方瑤便肆無忌憚地在孫卿卿臉上擰了一把，用了五六分力氣。
很快，孫卿卿白嫩的肌膚上就顯現出一片紅暈來，而芳菲的面容也在此刻沉了下來：“瑤瑤，不得胡鬧！”
他聲音沉冷，隱隱含着威脅：“我不可能認錯，如果你再這樣胡鬧，就別怪我趕你出去了！”
方瑤便悻悻地收回了手。
但很快，她就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方瑤眼眸靈動地轉了轉，看見芳菲似有若無落在孫卿卿身上極其溫柔的目光，生了一計。
她撇了撇嘴，故意做出委屈的神色來：“師兄兇我，師兄爲了一個外人兇我！”
芳菲一怔，稍稍擰眉：“瑤瑤……”
“所以……”方瑤故意停頓了一瞬，而後便壞笑出了聲，湊了過去，“師兄，你是不是對她有意啊？”
小丫頭眸光無比靈動地轉着，好似已經看透了所有。
芳菲稍稍撇過臉，面容嚴肅：“小孩子家家，如果不懂就不要亂說。”
“誰說我不懂了。”方瑤不服氣，氣鼓鼓地說出來了：“師兄，你就告訴我，她是不是我未來的嫂子？”
“別胡說八道。”
芳菲面容沉冷，坐在孫卿卿身邊，看樣子是要守着她了。
牀上孫卿卿還沒有醒來，但她好像已經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睫毛輕輕動了兩下，發出嚶嚀的聲音。
分明是極其輕微的聲音，芳菲卻一瞬間察覺到了。
她趕忙低下身子，湊了過去。
但事實證明，孫卿卿並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方瑤在這邊把芳菲所有的神態動作全部都收入眼底，瞧見這一幕，不免輕輕捂住嘴脣嬌笑着打趣：“師兄還說不是……”
聽着耳邊這些打趣聲音，芳菲着實是煩悶不已。
他一下子就把方瑤趕出去了。
趕出去之後，房間裏這才安靜下來。
全部的寂靜之下，似乎就只能聽見孫卿卿的呼吸聲。
她閉着眼睛，睡得極爲安穩。
其實跟在孫卿卿身邊的時候，芳菲很少看見熟睡的她。很多時候，孫卿卿都是淺眠狀態，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清醒。
現如今她放下所有防備的模樣無比恬靜，讓芳菲一時間看着看着便入了神。
……
燭火搖晃間，孫卿卿慢慢睜開眼睛。
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她就已經下意識要打量身邊的環境了。
這是在一個寬敞的房間裏，燭火通明，最重要的是……坐在她牀邊的人。
昏迷之前的記憶已經涌入腦海，看着這張和芳菲面容起碼有七八分像的面容，孫卿卿目光錯愕稍許又冷淡下來，“果然。”
她沒有多少驚訝。
面前這人的確是芳菲不錯，但是他卻穿着一身清爽乾淨的長衫。
而這分明是男子的服飾。
孫卿卿早就已經有了猜測，如今見到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有多驚訝，只是心涼了下來。
芳菲那張雌雄莫辯的面容上浮現些許無奈來：“你還是早就有預料了。”
孫卿卿沉默不語，坐起身子，靠在旁邊的牆壁上，定定地望着芳菲。
芳菲笑了一下，即便作爲男子，笑容也是傾城足夠吸引人目光。
他的聲音比起女性時候多了幾分磁性，少了幾許柔媚：“卿卿，你餓了吧？我這就去吩咐人做點喫的過來。”
“不用了。”
孫卿卿下意識就拒絕了。
他們兩個人的氣氛現在有些詭異。
而就在此時，方瑤推門而入，手中還端着一碗藥，進來就喚：“師兄！”
她喊了之後才發現孫卿卿已經醒了，便驚喜道：“你醒啦？來，你先把藥給喝了吧。”
方瑤的態度和之前大相徑庭。
而現在孫卿卿也發現自己身體裏的毒被解了，就連剛剛中的迷香也再找不到絲毫蹤跡，便知道這些應當是方瑤的功勞。
那方瑤……和芳菲是師兄妹的關係？
孫卿卿暗自思量着，手中卻是接過了這一碗藥，一口喝了。
有一點點藥汁從脣邊慢慢落下來，旋即劃入孫卿卿精緻漂亮的鎖骨中，留下一點痕跡。
芳菲喉結一動，忙遞了條手帕給她。
孫卿卿不接，神色帶着些許的冷淡，就這樣瞅着他。
芳菲重重咳了一聲，也沒看孫卿卿，聲音低沉：“藥流下來了，你還是擦擦吧。”
孫卿卿這才勉強接過。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就理清楚了思緒，面容完全冷淡了下來，眸光鋒利地瞧着眼前的芳菲：“你，敢扮做女裝來欺騙我？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沒有沒有，我沒有別的事瞞着你了。”芳菲聞言連連否認，“就是這一件事，男扮女裝而已。”
還沒有別的了？
孫卿卿眸光森冷，那目光就宛若三月天裏的刀子，一寸寸從芳菲的面上劃過，看似要將芳菲凌遲了。
單是芳菲之前女裝做的那些和她親近的事情，孫卿卿就氣的幾乎要發抖。
更不用說，她們兩個還同牀共枕過。
一想到之前芳菲女裝時候還刻意想要和她睡在一起，孫卿卿雞皮疙瘩又掉落了一地。
“你作爲清風教弟子，這件事，難道在瞞着我？”孫卿卿腰板挺直，已經在不斷跟他算賬了。
看這樣子，是想和芳菲一樁樁一件件算下來。
芳菲心中叫苦不迭了。
他組織了一番語言，想將這件事揭過去：“那我不是還沒想好該如何和你交代嘛，這次時機是正好的。”
這個理由好像勉強能夠騙過去，但孫卿卿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三天前芳菲分明就是清風教的弟子，還讓她一個人得意洋洋地說起那些愚蠢的計劃，現在看來，當時芳菲是不是一邊聽着，其實是在暗暗地嘲笑她？
孫卿卿臉色越發黑沉了，心裏對芳菲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點信任感現在也完全消滅了。
她再度逼問：“你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再瞞着我了？若是讓我發現你還有的話，那咱們也不必要再繼續來往了。”
芳菲頓時有點遲疑了。
他的確還有事情瞞着她，便是厲晟舒已經要娶側妃的事兒。
他有點糾結，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孫卿卿。
就在這片刻的沉默間，孫卿卿就已經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眯了眯眼，眸中帶出幾許危險來：“所以說……”
她話還沒有說完，那邊方瑤看着自己師兄的情況有點不妙，連忙出聲打斷了孫卿卿的話：“孫卿卿，我先在這裏和你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是師父的女兒，貿然對你動手，抱歉。”
“沒事。”孫卿卿沒放在心上。
她心中還念着芳菲騙她的這件事。
方瑤看出了她的意圖，連忙說：“哎呀，之前的事情就先別計較了，我們不如說說以後的事。”
孫卿卿想想也是。
她的心思這才被拉了回來，只是一想到之前芳菲做過的那些不要臉的事情，心中還是十分生氣。
她頓了頓，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眸光微微沉下來，看向面前的這一對師兄妹：“你們都知道我是白行夜的女兒？”
芳菲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而後芳菲就和孫卿卿說起這件事具體的全部來源。
原來最開始是因爲方瑤收到了白行夜寫來的書信，讓他們兩個跟在孫卿卿身邊保護她，所以也纔有了後面芳菲的刻意接近。
孫卿卿這才恍然回神。
原來想了想，芳菲這些天來都是在刻意接近她，用各種各樣的緣由來跟在她身邊，窮追不捨。
如此一想，孫卿卿面色也稍微緩和了下來。
她又連續問了這一對師兄妹問題。
好在因爲芳菲心中有對孫卿卿的愧疚，所以就全部如實回答了。
他們兩個原本就全部都是孤兒，只是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成爲了白行夜的弟子，最後被白行夜教武功，才成爲了如今武功高強的人。
後來，芳菲真正學成之後就獨立出去創建了移花宮，自己一個人也慢慢壯大起來，移花宮成功成爲江湖上最強大的組織。
提到這一點，孫卿卿心中對芳菲還是欽佩的。
他一個人在外面都能夠闖出這樣一片大天地來，由此可見，她的能力到底有多麼強。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她手指微微彎曲，長指白皙將手中的茶杯完全包攏起來，透出幾分瓷白來：“那你們可知我父親現在在何處？”
很多事情，都需要去問問白行夜。
而且現在孫卿卿的母親已經去世了，親生父親她一定要找到。
兩人互相對望一眼，眼中有些許的猶豫，旋即皆是搖頭：“我們都不知道師父現在人在何處，自從傳信了之後，就再無音信。”
芳菲面容凝重，也說：“我也派人去尋了師父的蹤跡，但是根本就找不到。”
幾人皆是陷入了沉默。
現在線索到了這個時候，居然再次斷了。
孫卿卿頗覺得有幾分煩悶。
每次追查到線索指向京城的時候，都再次斷了，讓她根本無從下手。
會不會，現在白行夜其實是被別人給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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