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難逃
孫敏左右看了看，操起雞毛撣子就氣勢洶洶要往裏面走,被葉蕖攔了下來，“阿姨沒關係的,巍哥應該只是心情不好才這樣。”
“哪裏是心情不好,分明在兇人，”焉玉綰拿走孫敏手裏的雞毛撣子，晃了晃試下手感,朝趙巍巍的房間走去道,“葉蕖你先坐會兒，我親自去跟他談談。”
“焉焉……”
孫敏拉住葉蕖，噓了聲道：“他倆青梅竹馬,對彼此的脾氣都很清楚，沒事,我這兒子從小就怕綰綰，也聽綰綰的話,讓着她，放心讓他們談去，不會打起來的,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飯，你叫葉蕖吧，我還是第一次見綰綰帶同學回家，長得真漂亮，蕖蕖，你隨意啊，晚飯一會兒就能喫上。”
葉蕖點了點頭，轉念想到一些什麼，就追上來挽住孫敏的胳膊，“阿姨，我來幫您吧。”
孫敏笑，“那可不行，你是綰綰帶來的同學，怎麼能讓你幹活呢。”
葉蕖親暱地蹭蹭孫敏，“我坐着也無聊嘛，不如幫您洗洗菜，打打下手，我也還想知道一些綰綰小時候的事呢，問她吧，她老是故意賣關子逗我，不跟我細說。”
“成，我去給你找條圍裙穿上，別把衣服弄髒了。”孫敏拍拍葉蕖的手，就拉着人進了廚房。
“咚咚咚……”
畢竟是別人家，焉玉綰敲門的聲音把握得還算合適，僅是語氣不太耐煩：“開門。”
門裏大半天沒動靜。
焉玉綰耐着性子又敲，咬着牙喊：“趙，巍，巍，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開不開？”
門立馬打開，趙巍巍站在門後，看到焉玉綰搭在肩上的雞毛撣子，他嚥了咽口水。
“幹嘛一看到我就跑？”焉玉綰盯他兩眼，走進房間裏來，環顧一下四周，房間被孫敏收拾過，看上去十分整潔，“昨晚打那麼多電話給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今天好心來看看你，你卻甩臉子，慣的你是不是？”
趙巍巍把門關上，緊閉雙脣瞪着焉玉綰，不說話也看得出來他在慪氣。
等了十幾秒，沒聽趙巍巍吭聲，焉玉綰就轉過身來，由頭到腳打量他一番，不仔細看還看不着，這人額頭上有個大腫包，“你額頭怎麼弄的？”
趙巍巍冷漠着表情，把頭髮扒拉下來遮住腫包，仍舊不說話。
非得逼她使絕招這人。
“你再啞巴，我就走了，懶得搭理你。”
焉玉綰把雞毛撣子丟他牀上，佯裝要走，趙巍巍這才變換臉色，攔住她支支吾吾開口道：“昨，昨晚……晚喝醉摔的，你少威脅我，你也沒有理，我發那麼多消息，一個字都不回。”
“昨晚我有事，手機靜音的。”焉玉綰解釋道。
“什麼事兒啊比我還重要，我他媽喝成那樣了還記得給你打電話，你想想自己，什麼時候惦記過我，”趙巍巍像跟木頭一樣杵在門後，眼睛盯着焉玉綰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突然火氣就上來了，“別以爲這段時間我不知道你在幹嘛，整天跟那個祁湛混在一起，你儂我儂的，剛開始的時候揚言報完仇就離開，你看看現在，你被他迷成什麼鬼樣子了？”
“你管我呢，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焉玉綰聳聳肩。
趙巍巍攥緊拳頭，賭氣道：“老子才懶得對你指手畫腳，那祁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表裏不一的僞君子，你還戴他的戒指，將來你肯定會後悔的你！”
“……”焉玉綰也是個暴躁的主兒，被他說冒火了，上前來就想捶他一頓，但想想，她又忍下來，撞開趙巍巍道：“讓開！背後說人壞話，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不讓！”趙巍巍擋在門把手前，抓住焉玉綰的肩膀不讓她走，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明白，不要那麼戀愛腦，我之前還納悶在哪兒見過祁湛呢，昨天在我爸辦公室裏看到一則卷宗，才他媽想起來五年前，我在法庭上看到過他，你知道他在幹嘛嗎？他送他老子進去的，你跟這樣一個三觀有問題的男人在一起，不覺得可怕嗎？”
焉玉綰冷靜回答：“這件事我知道。”
趙巍巍愣了下，“那也不行！”
焉玉綰就納悶了，“爲什麼不行？從小到大，我也沒插手過你的感情生活，你現在突然跳出來管着管那的，算怎麼回事。”
“因爲你身邊有那麼多優質男生不選，非得選一個比你大那麼多的，是不是腦子有坑你，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再不濟，他媽還有老子在……”話到嘴邊留一半，趙巍巍咬了咬牙，忍着沒說出來，他鬆開焉玉綰，滿臉都是煩躁，“去去去，愛幹嘛幹嘛去，老子稀罕插手！”
“趙巍巍。”焉玉綰理理衣服喊他。
“幹嘛，反悔了？”趙巍巍昂首挺胸地斜眼。
“神經病。”
趁趙巍巍不注意，焉玉綰往他小腿肚上狠狠踢了一腳，同時間拉開門跑出去。
“我靠靠靠……”趙巍巍彈射般跳了起來，大喊大叫地追出去，“焉玉綰你大爺的，你今天死定了！”
葉蕖站在房門口，受了驚嚇似的，眼睛大大地睜着瞧兩人。
焉玉綰趕緊停下來，趙巍巍運動細胞健全，忍着小腿肚的疼轉個身去面壁。
“嗯……那個……”葉蕖閃躲着目光，很明顯像偷聽到了什麼一樣，不敢看焉玉綰，說話聲變得很低很微弱，“阿姨讓我來叫巍哥出去買條魚，家裏沒有新鮮的了。”
趙巍巍接話，“哦，知道了，焉玉綰，你跟我一起去，讓你踢我，疼死了都！”
焉玉綰背起手，朝客廳走，“自作自受，關我什麼事啊。”
“無情，冷血，母夜叉！”趙巍巍一邊咒罵一邊揉捏着小腿肚。
葉蕖笑了起來，就說：“巍哥，我陪你去吧，正好阿姨沒什麼事要我做了。”
“還是葉蕖最好，最溫柔可愛，某個人學着點兒！”趙巍巍故意說給焉玉綰聽，“等我一下，我披件帥氣十足的外套。”
……
入了夜，車水馬龍的大都市華燈初上，繁華而迷人眼，白天鮮見的人們逐漸多了起來，娛樂場所門口永遠聚滿了各色各樣的人，而此時，在遠離市區的一家僻靜茶莊裏，祁湛剛簽下一份與九宣地產的合同，這個項目一旦做成，收益將達百億。
張原和周善榮帶來的助理將簽好名的合同交換過來，雙方又檢查了一遍合同，確認沒問題後，周善榮率先道：“我合作過的人中，祁總是最大方的那個，竟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三七分的利潤比例，之前祁樾來找我談的時候，可不是你現在的態度。”
“祁樾太貪心，不知進退，自然做不成什麼，”祁湛一笑，“我三你七，大家各有考量，達到目的便好，何樂而不爲？”
周善榮抿了口清茶，“也是，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冒險，做生意的手段早已不像我這一輩的了，畏頭畏尾的，不該考慮的都會考慮進來，但是作爲長輩，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凡事不要做得太極端，多給自己留條後路。”
祁湛頷首，詢問：“周夫人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
“老樣子，多謝祁總關心，”周善榮慚愧地笑了笑，“祁總突然問這個，昨晚是不是嚇到玉綰……你的未婚妻了？”
“沒有，她沒什麼太大反應，反而有點擔心周夫人的情況，讓我如果見到周董事長就問問。”祁湛說。
“那就好，那就好，”周善榮喃喃念道，“祁總要留下一起喫頓晚飯嗎？”
“不用了，今晚回家喫。”祁湛說。
“回家多陪陪家人挺好，日後有機會，祁總那邊也方便的話，我們兩家人再一塊兒聚聚，”周善榮歪頭示意身後的助理，“小鄭，送送祁總。”
……
回程路上，張原把合同整理好放進公文包裏，問坐在後面的祁湛：“先生，和九宣地產合作的事已經完成，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處理焉小姐？”
“先把公司裏祁樾那一邊的人都清除掉，爲之後的股東大會做準備，”祁湛半張臉藏進陰影裏，漫不經心地轉着無名指上的對戒，“至於焉玉綰，她是爺爺派來的人，暫時動不了。”
他也沒料到周善榮會答應合作那麼快，還以爲會拖幾天，身居高位，大家都是老狐狸，心思各異，何況是在這麼大的項目上。
不過這也說明焉玉綰的作用很大。
這麼想着，張原冷不丁防地又冒出一句：“先生，其實您一早要是有趕走焉小姐的意思，無論董事長怎麼堅持，您動起手來並不難，這些年裏，董事長對您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過分阻攔您的。”
祁湛悠悠擡眼，“原叔，你說這番話，想證明什麼？”
被後視鏡裏祁湛的眼神一盯，張原吞了吞口水，躊躇道：“您一個人這麼多年，如果小姐還在的話，看到您有人陪着，小姐她會很高興的。”
祁湛的手指頓了頓，衣兜裏的手機忽然連續震動了兩下，他習慣把其他一些無關緊要的軟件通知全部關閉，只留必要社交軟件的，這會兒震動，不是短信就是微信。
他拿手機點開來看。
焉玉綰髮來了兩條醉醺醺的語音。
“祁湛鍋鍋，你在幹嘛鴨！”
“能來接焉玉綰那個小朋友麼，她喝醉了，醉了耶嘿嘿嘿！”
祁湛：“……”
聽着那軟綿綿又萌的聲音，司機頭皮發麻正襟危坐起來，旁邊的張原挺直腰板，目視前方忍俊不禁。
“今天早上跟着她的司機呢？”祁湛發問。
“早上把焉小姐送到學校後，司機就被焉小姐叫回家了。”張原回答。
焉玉綰髮完語音，還不忘甩地理位置過來，然後那邊就沒信兒了。
“前面掉頭。”祁湛命令司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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