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死的透透
香香?
溫香腦袋一嗡。
所以躺着的那個,就是許相的妹子許溫香?
溫香回想剛纔看到的那一幕,許溫香姑娘雖然看起來蒼白羸弱了些,不過肯定還活着。
不然誰特麼沒事放具屍體在屋裏,還跟屍體共處一室,這不是戀屍癖麼。
更何況,許相還讓他老婆小聲點,別嚇到許溫香,想來許溫香這是睡着了。
這樣說來,她就不是因爲許溫香纔來到這個世界的了?畢竟借屍還魂什麼的,也要先有屍體纔行得通嘛。
So,她果真就只能做一隻扳指精了?
溫香頹廢了一下,又很快振作起來——不是說許相很愛他老婆,可聽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嘛。
“許慎,你面對現實吧!”那把原還尖銳的嗓音忽然變得悲傷無力起來:“她已經死了!她死了,你再守着她又有什麼用?許慎,活着的人是我!我——我纔是你的結髮妻子!”
她說到後頭,似又激動了起來。
溫香聽得有些莫名,誰死了?
許慎那冷的幾乎要掉冰渣子的聲音把她也嚇了一跳,“你住嘴!香香沒有死,她只是生病了!你給我記住,倘若外頭有一言半句對香香不利的傳言,我全算在你頭上!”
“你醒醒吧!”劉氏眼中流露出瘋狂與怨毒之色:“她死了!我親眼看着她斷氣的!你瞞着不讓這個消息傳出去,又能瞞多久?你看她一臉死氣,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啪”——
巴掌擊肉的清脆聲響起。
這聲音響脆的溫香都忍不住瑟縮了下,許相小哥哥這是使了多大的勁兒啊,她都聽到女人摔倒在地的聲音了。
“來人,把夫人請出去!”許慎一字一字慢慢開口:“往後夫人再踏足姑娘的院子一步,你們誰都別想活!”
立刻有人擁進來,要將劉氏帶走。
“許慎,你敢打我?”捱了打呆愣住的劉氏這纔回過神來,手腳並用的要掙開丫鬟婆子朝許慎撲過去:“我跟你拼了!”
但她連許慎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人連拉帶扯的帶了出去。
“許慎,你敢這樣對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人雖然走了,但不甘的叫囂聲還是遠遠地傳了過來。
屋子裏很快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溫香才聽見許慎用冷漠的嗓音吩咐道:“夫人生病了,需要臥牀靜養。這些日子,就不要讓她出青檸院的門。”
“是。”安靜的房間裏傳來恭敬漠然的聲音。
……
溫香還沉浸在許溫香已經死了這個天大的消息中。
這神反轉都快把她弄懵了。
許相小哥哥說許溫香沒死,她只是生病了。
許相老婆卻說,許溫香是她看着斷氣的,死的透透的,死的不能在死了。
所以,這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啊我摔!
而且聽許相老婆那怨毒的語氣,沒準兒許小妹就是被她弄死的。
難道許相的老婆竟然是個狠毒的女人?這膽子也太大了吧,一言不合弄死自己小姑子,難怪不得自己老公的待見。
不過這兇殘的操作,倒是讓溫香想起了另一個心狠手辣之徒——
也不知道那兇殘的世子小哥哥還在找她沒有?
溫香恍了個神,就聽見許慎在她耳邊說話。
“香香別怕,哥哥不會再讓她欺負你。”
“哥哥答應過你,會永遠保護你,哥哥一定能做到。”
“可是香香,你還要睡多久?”
“你說不忍心讓我等太久的,還記不記得?”
“哥哥不是催你的意思,哥哥只是……太想你了。”
這話就像打破了什麼魔咒一樣,溫香只覺得胸口一痛,下一瞬,她失去了意識。
……
許慎靜靜地看着依然毫無動靜的許溫香,面上的激動與脆弱慢慢退去,又變成了精明厲害的許丞相。
他起身,整了整衣襟,打算離開。
外頭又響起一連串的拔足狂奔聲。
他眉頭倏地皺起,正欲發火,忽然想到什麼,連忙走到門口打開門,狂奔而來的,正是那紅衣袈裟的老和尚。
“大師,發生了何事?”
老和尚一把推開他跑進了屋子裏,一臉激動與狂喜的往架子牀奔過去,口中喃喃說道:“她回來了!我感應到了,她回來了!”
正欲攔住老和尚的許慎猛地一驚,不敢置信的跟着衝過去:“你說什麼?她回來了?她就要醒過來了?”
然而老和尚撲到牀邊,看清楚許溫香的模樣,那本就深如溝壑的皺眉更深了幾分:“怎麼會?怎麼會又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可能出錯的,可是她又不見了……怎麼會這樣?”
他如同癲狂一般,在許溫香的牀邊走來走去。
突然停住,竟雙手握住了許溫香的肩膀,大力推搡了幾下。
許慎再不能忍,上前揮開老和尚枯如竹枝的手,強壓住激動,卻仍是微紅了眼眶,冷靜的問:“大師到底是何意?”
老和尚被許慎一推,像是終於清醒了過來,不似剛纔那般癲狂,平靜的說:“她剛纔就在她的身體裏。”
許慎即便已經有了這猜測,聞言仍是渾身一震。
不敢置信的露出了狂喜之色。
但老和尚接下來又說了一句:“不知爲何,她又不見了。”
許慎面上的喜色像冰塊一樣崩裂開來,他連嗓音都顫抖起來:“她……消失了?”
“明日老衲再去城王府轉一轉,倘若她已經不在那扳指裏,那麼多半就是魂飛魄散了。”老和尚平靜的說出對許慎而言最殘酷的話來。
許慎幾乎站立不住,他臉色慘白的深吸兩口氣,神色一番變幻後,忽然一把拉起老和尚就往外走。
“不如現在就過去看看!”
他不信,他向來乖巧可愛的妹妹,會這麼殘忍的丟下他——
魂飛魄散也不願意再見到他!
他不信!
……
溫香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還很懵。
直到她看到自己的形態,忍無可忍的嘆了口氣,她還是一枚可憐巴巴的玉扳指。
所以昨晚,她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夢遊?
昨晚的場景歷歷在目,如果只是一場夢,這夢也太逼真了些。
她想起莫名其妙心頭大痛之時,正是許相小哥哥又悲哀又無奈的說着那些話時,當時那些話就像在她耳邊說的一樣,非常非常的近,近的她幾乎都能感覺到許相小哥哥噴灑在她耳畔的溫熱呼吸。
想到許相小哥哥說的那些話,溫香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陣唏噓。
許相小哥哥跟他妹子的感情肯定很好,他定然也是個十分疼愛妹妹的好哥哥,纔會那麼自責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
不過,爲什麼許相小哥哥說那些話時,她會感覺到心痛?
還是那樣強烈的讓她像是昏死了過去的痛?
她很確定自己不是許溫香,就算是痛,那也該許溫香痛才合理啊。
還有,許小妹到底是死是活啊?
那兩口子在這個問題上,就不能統一一下口徑嗎?
真是讓人心癢死了!
溫香心癢難耐之時,又想到了宋南州,她要想知道許小妹的情況,恐怕還是隻能請他幫忙。
所以世子小哥哥,你倒是快點找到我啊!
外頭天色亮了起來,宋二弟剛起牀,在訓練有素的丫鬟們的服侍下更衣梳洗。
收拾妥當,才揮退了屋裏的人,單單留下昨晚那個丫鬟在屋裏。
“把那玉扳指拿過來,我再看看。”許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宋二弟讓那丫鬟將溫香捧了出來,拈着溫香又打量了一回。
溫香努力裝死,堅決不肯讓他看出一絲一毫不妥來。
比起陰晴不定的兇殘哥,溫香更不喜背後捅刀的陰險弟。
又看了一回,宋念北還是沒看出什麼名堂來,重又交給那丫鬟:“燕回館有什麼動靜?”
“世子爺一大早去了幽蘭居,給王妃請安後,就出門了。”
暗搓搓的溫香十分不滿,世子小哥哥丟失了他心愛的小仙女,不是應該掘地三尺將她找出來纔對?
怎麼就沒事人一樣的出門去了?
這不科學啊!
昨晚上才大張旗鼓的鬧了一回,今天就放棄了他可愛的小仙女?
當然溫香也有點臉熱,昨晚她恨不得插上雙翅逃離宋南州,今天她就恨不得立刻回到宋南州身邊去,也是夠打臉的。
不過最近打臉的次數多了,溫香表示很淡定。
淡定的她打起精神目送宋二弟出了內室,儀態優雅的用過早餐,跟他的丫鬟調笑兩句,然後出了門。
出了院門的宋二弟沿着抄手遊廊行走,經過一個小花園,轉過月亮門後,到達幽蘭居。
誠王妃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不過已經能下地了,見了宋二弟,自然又是一番母慈子孝的往溫情場面。還有誠王爺坐在一旁,捋着精心蓄養的短鬚,笑眯眯的看着誠王妃與宋二弟,一派溫和慈愛的大家長模樣。
嗯,他們三個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等等!
溫香猛地一凜,她爲什麼能夠看到吉祥如意的一家?
溫香顫抖了。
難不成,她變成了擁有千里眼和順風耳的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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