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可能的猜測
終於有人率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林三遊魂似的看看還蹲在地上怒瞪“蔣興淮”的宋南州,又看看依然張口結舌的唐紹宗。
“宋大,你就算真的斷袖,也不能跟那慫小子斷啊。”林三哆哆嗦嗦的說道:“外頭都在傳你跟唐四分了桃,我看唐四就比蔣興淮要好得多,你怎麼就選了蔣興淮呢?”
唐紹宗嘴角抽了抽,終於也從石化中回過神來,一巴掌砸在林三腦袋上:“胡咧咧啥?誰跟宋大分桃了?老子喜歡的是膚白貌美的小仙女姐姐,纔不喜歡臭男人呢!不過——”
他眼睛疼似的看了眼捂着臉蹲到牆角瑟瑟發抖的“蔣興淮”,“宋大,林三有句話還是沒有說錯的,這世間好男兒千千萬,你怎麼就選了蔣興淮這個慫貨?”
宋南州臉皮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身,故作鎮定的看着林三與唐紹宗,面無表情道:“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縮在牆角裝死的溫香一見宋南州要走,也顧不上裝死了,“那,那我怎麼辦?”
她剛纔做了那麼丟臉的事,宋南州不會氣的想要丟下她,再也不理她了吧。
老天爲什麼不劈一道雷下來,劈死她算逑!
以後她還怎麼見人?她已經沒臉見人了嚶嚶嚶。
宋南州已經習慣了她頂着個大男人的身體,說出如此具有衝擊力的話來,但林三跟唐紹宗不習慣啊,兩人齊齊打了個冷戰,感覺雞皮疙瘩順着腳底板一路蔓延了上來。
他們已經沒辦法面對蔣興淮那張欲哭無淚又可憐兮兮的嘴臉,林三轉身奔了出去,唐紹宗緊隨其後,兩人動作之快,身姿之矯健——反正嗖嗖兩聲就不見了人影。
宋南州覺得今天自己已經把這輩子的氣都嘆完了,“你就呆在這裏,面壁思過。”
溫香聽他語氣雖然無可奈何的很,卻也不像是要將她丟在這裏不管不問的樣子,於是乖乖的“哦”了一聲,眼巴巴看着他轉身出去,並將淨房的門給帶上了。
後知後覺的溫香:“……等等,誰要在廁所裏面壁思過啊!”
不對,她爲什麼要思過?她到底哪裏錯了要思過?
……
宋南州出了房間,就看見唐紹宗與林三齊齊站在他的房門口充當門神,聽到動靜,兩人又齊齊轉過頭來盯住他。
“咳。”宋南州的視線不自覺地迴避了一下,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迴避,“剛纔你們兩個誤會了,我跟蔣興淮,我只是在幫她……尿尿而已。”
他艱難的開口解釋道。
唐紹宗與林三面面相覷,露出根本不相信的神色。
“蔣興淮他好手好腳的,爲什麼需要你幫他尿尿?”林三一副“你就別編了,編出來的我們也不會相信,我們只信自己的眼睛”,拍了拍宋南州的肩頭:“宋大啊,其實這個事,也沒有那麼難以啓齒。咱們都是兄弟,你放心,我是肯定不會說出去的。是吧唐四,你也會保守祕密的吧?”
唐紹宗那張臉比便祕還要難看,他看着宋南州,痛心疾首的問:“宋大啊宋大,你……你再怎麼樣,也不能這樣啊!這不是讓誠親王府那些人如願以償了?你說你……”
“夠了!”宋南州甚是疲憊的低喝一聲:“我都說了不是你們以爲的那樣!行了,剛纔的事你們只當沒發生過就是了!”
生怕這兩人還要歪纏個沒完,宋南州趕緊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比賽如何了?”
唐紹宗與林三又相互看了一眼,唐紹宗嘀咕道:“別以爲轉移了話題,我們就真的能當那事不存在?那可是我們親眼看見的啊,你就蹲在蔣興淮的身邊,手上捏着他那玩意兒,還噓噓個不停……說到這裏,宋大,我怎麼有點相信你剛纔說的話了?”
難道宋大剛纔真的只是在幫蔣興淮尿尿?並不是他們以爲的正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宋南州的臉黑的簡直不忍目睹:“你給我閉嘴!”
誰知這時林三爺歪着腦袋想了想:“仔細一想的話,剛纔好像的確,你在哄着那小子尿尿?可是奇了怪了,你跟他新仇舊恨一大堆,昨天那小子見了你還跟見了鬼似的,今天怎麼就能好到你哄他尿尿的地步了?這還是有古怪啊!”
宋南州見這倆貨三兩句又將話題扯回到剛纔淨房裏那一幕,只覺得本就痛的腦袋更痛了些,他咬牙切齒的推開這兩人,邁着急急忙忙的腳步,往校場走去。
身後唐紹宗與林三對視一眼,兩人無聲的交換了一個視線。
林三邁步追着宋南州而去,唐紹宗則偷偷摸摸推開了宋南州剛纔關上的那道房門。
……
正抱着膝蓋蹲在角落裏認真面壁思過的溫香聽見腳步聲,還以爲是宋南州去而復返,正準備轉頭去看,忽然被人飛起一腳將她踢翻在地。
毫無預警的溫香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頓時火冒三丈,一扭頭,就見唐紹宗正握緊了拳頭要往她身上招呼。
“喂,你想幹什麼?”
“你這不要臉的臭東西,說,到底是用什麼法子勾、引宋大的!”唐紹宗義正言辭的瞪着她:“你不說是不是?那我就打到你說爲止!”
說罷,砂鍋般大的拳頭當真就要朝着溫香砸下來。
“手下留情啊公雞兄!”溫香抱頭大叫。
唐紹宗的拳頭停留在半空中,整個人以一種十分奇特又怪異的姿勢僵住了,他的嘴角抽抽不停,好半晌才聽到自己顫巍巍的聲音:“小、小仙女?”
溫香含淚看着他,不住點頭。
唐紹宗:“我滴個老天爺啊!”
知道現如今的蔣興淮身體裏的是溫香後,唐紹宗發了好一陣的呆,才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剛纔宋大當真在幫你尿尿?”
他又提起那令溫香十分羞恥的一幕來,溫香只得再一次紅着臉點頭:“真的只是幫我尿尿而已。”
“你爲什麼不自己尿?”唐紹宗好奇的往她腿間看。
溫香下意識夾緊了雙腿,好險沒有伸手去捂住,“我以前又沒有這種東西,突然要用這種東西,我,我不會也不敢嘛。”
唐紹宗看傻瓜一樣的看着她:“那你不會蹲着尿啊?”
溫香:“……”
她竟無言反駁。
“我,我也是急昏頭了。”溫香抱着雙膝,與唐紹宗排排坐着,一臉羞愧的說道:“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變成了白斬雞,我真是又急又怕,哪裏還能想那麼多啊?”
唐紹宗想了想:“也是。要是我突然變成了個女人,我也會嚇死的。那現在,你這樣……你以後就這樣了?”
溫香搖頭:“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變成蔣興淮呢?”唐紹宗不解的撓着腦袋,幫溫香仔細回想:“爲什麼偏偏就是蔣興淮呢?爲什麼你沒有變成宋大,沒有變成我,也沒有變成林三,偏偏變成了蔣興淮?這裏頭定然有什麼咱們沒有發現的玄機。”
經唐紹宗這麼一提醒,溫香仔細回想了下,忽然不確定的開口:“難道是因爲……”
早上她跟宋南州說拜拜之後就準備睡覺,聽見營房外頭有人叫了蔣興淮的名字,她腦子裏不自覺地就想到了被林三等人欺負的嚎啕大哭的蔣興淮的樣子,然後……然後她就睡着了。
結果醒過來後,她自己就成了蔣興淮?
唐紹宗聽溫香這麼一說,也是沉默了一會,提議道:“要不然下回你睡覺時,想一想我的樣子?”
溫香拿眼打量唐紹宗。
唐紹宗立刻挺胸擡頭縮小腹。
“我的身形絕對比蔣興淮好得多,而且那處也大……咳咳,反正就是比他好!”
溫香謝謝他:“但這種經歷有一次就夠了,我並不想再多來一次。”
欣賞美男是一回事,但變成個男人,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唐紹宗覺得有理:“這種噩夢的確有一次就夠了——你現在想不想睡覺?要不你睡覺之前想一想那個誰……是了,你認識的女子也沒幾個,要不我去給你找幾幅圖來,你沒事多看兩眼?”
唐紹宗覺得自己簡直是天才,這樣的想法都能被他想到。
溫香覺得,可以一試,“那我試試?”
唐紹宗立刻跳起來,拔足就往外跑了。
……
今日的比賽也圓滿的結束了,受邀而來的秦小公子看的十分過癮,不住的拉着宋南州說話,“精彩,實在太精彩了!”
“你過獎了。”宋南州謙虛道。
秦小公子意猶未盡:“明日便是決賽了罷,那我可要早些來纔好。”
“武驤營隨時歡迎你前來。”送你南州微笑道。
“外頭多有不實言論,因那些流言導致愚弟竟險些誤會了宋兄,真是慚愧慚愧。”秦小公子一臉唏噓的感嘆。
兩人甚是客氣的說了一會話,秦小公子看宋南州的目光滿是欣賞,宋南州雖然心下詫異,面上卻半點未顯。
送走了秦小公子,張公公才笑眯眯的上前來,“看來秦家小公子對世子爺的印象大有改觀,真是可喜可賀啊。”
又對着宋南州躬身賀道:“老奴在這裏,先給世子爺道喜了。”
宋南州忙扶了他一把,一頭霧水的問道:“公公,你這話是何意,這喜從何來?還有那秦家小公子,是你邀他前來的?”
“這是陛下的意思。”張公公樂呵呵的回答他:“你先前不是與陛下說過,你想娶建安侯府家的七姑娘?”
宋南州嘴角的笑就僵住了:“陛下他……他當真了?”
“陛下若瞧見世子爺高興成這般模樣,定然十分欣慰。”他說着,又笑道:“陛下疼世子爺的心,不輸給任何一位皇子啊。”
說罷又仔細叮囑宋南州:“這兩日秦家的小公子都會前來,老奴也給他透了口風,秦家人向來聰明,定然能明白陛下的意思。世子爺且等一等,想必很快就能心想事成。”
宋南州笑不出來了,“公公,那位七姑娘,我可是有所耳聞,說是皇伯父他……看中了要收進後宮去的?我先前不知道,纔在皇伯父面前說了那些話,如今都知道了,這怎麼還好……再說秦家想必早就做好了送閨女進宮的打算,我這樣橫插一扛子,到時候那位秦七姑娘懷着怨恨嫁給我,終歸是不美的。”
張公公驚訝的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世子爺的意思……”
宋南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前不知道就算了,這回都知道了,我怎麼還能做出搶皇伯父女人的事情來?這不是不忠不孝嗎?”
張公公聽得笑了起來,搖頭道:“明旨未下,誰又知道這其中的事?陛下並未見過那位秦七姑娘,想收秦家姑娘進宮,也不過是想要扶持秦家,讓秦家來挫一挫趙家的銳氣罷了。”
趙家,正是太后母族,一個根深葉茂、已有幾百年傳承的世家大族。
“既然皇伯父拿秦家已有打算,我就更不能壞了皇伯父的事……”宋南州連忙推脫道。
“陛下不能收了秦家女,卻已經有了別的擡舉秦家的法子,世子爺委實不必太擔心。”他說着,忽然傾身湊近了些,用只得他二人能夠聽見的語氣飛快說道:“收攏秦家,於王爺也是大有益處。”
宋南州定了定神,“此事我心裏有數了,公公先行回宮,一會我就進宮給皇伯父請安去。”
“陛下見到世子爺,定然十分高興。”張公公對他打了個千兒:“那老奴就先走了。”
……
宋南州與牟世忠說了一會話,關於今天半決賽的賽況以及明日總決賽的一些賽程及佈置。
牟世忠如今對宋南州頗有幾分另眼相看的意思,“世子爺安排的甚好。”
得到牟世忠的認同,宋南州也顯出幾分高興來,“這兩天外頭對武驤營,應該也有些改觀了吧。”
“這兩日武驤營是出了不少風頭,不過以後如何,還得看世子爺如何領着他們。”牟世忠的黑臉就變得嚴肅了起來,“世子爺若真的一心爲了營裏的兄弟們,能帶着他們奔個好前程,我牟世忠自此後對世子爺定然刮目相看,並且,有求必應!”
他一字一字,擲地有聲的說道。
宋南州平靜的與他對視,慢慢笑起來:“一言既出——”
“金玉不移!”
……
林三有些憂愁的看着宋南州滿面春風的準備回營房。
他打進了總決賽,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大喜事——三百多的紈絝裏,就他這麼一根獨苗入圍總決賽,這是一件多麼高興,多麼驕傲的事情!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兄弟很可能泥足深陷,從此走上一條被人嘲笑的不歸路,林三就覺得高興不起來。
滿心憂愁的林三覺得自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樣的事情在自己面前發生,於是上前攔住了宋南州:“宋大,我們談談?”
宋南州往屋裏看了一眼。
林三瞳孔微微一縮,一把薅住他的肩膀,將他連拉帶拽的拖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你想說什麼?”宋南州被他按坐下來,頗有些無奈。
林三一臉嚴肅:“你跟蔣興淮,到底算怎麼回事?”
宋南州只能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倒是有件事,我得跟你通個氣兒。”
說到這個,宋南州難免神色愧疚了起來。
“怎麼這個模樣,你做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情了?”林三忽的一拍大腿:“你不會是要取消我明日的參賽資格吧?”
他的神色變得警惕又激動起來,:“宋大,我可告訴你,這是憑我自己的本事贏來的機會,你要是……”
“不是比賽的事。”宋南州忍不住揉了揉額角:“你能不能安靜的聽我把話說完?”
林三這才一臉狐疑的坐下來,“你說——”
“上回陛下提起我的親事,未免他亂點鴛鴦譜,情急之下,我就——”宋南州輕咳一聲:“我與陛下講,我只想娶建安侯府的七姑娘……”
話音未落,虎虎生風的拳頭已經照着他的臉揍了過來。
宋南州一側頭避開了,身形未動,已經捏住了林三的拳頭:“一會我就進宮,謝絕陛下的好意。”
林三一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死死盯着宋南州的臉,好半天才從齒縫中透出幾個字來:“你可真行,我拿你當兄弟,你卻要搶我的意中人!”
宋南州有些理虧,“並非我要跟你搶,當時情急之下——”
宋南州能知道建安侯府的七姑娘,也是因爲,她是林三的心上人。林三在他跟前唸的多了,他就讓人打聽了一下,誰知打探到,秦家與景帝都有意要將秦七姑娘送進宮裏。
那次宋南州是明知此事,才故意選了秦七姑娘來做擋箭牌,誰知道,卻擋出了事情來。
林三頹然抽回手,整個人都無精打采起來,彷彿一下子被抽去了生機一般,“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我這樣的名聲,不論秦家還是她,都不會看上我的。更何況,還有陛下……”
宋南州查到景帝與秦家人的打算時,就將此事告知了林三。
只是一日聖旨未下,林三就守着一日的希望,其實也不過是自知欺人罷了。
宋南州朝他瞥去怪異的一眼:“你當初不是跟我說,你與那秦七姑娘乃是兩情相悅?”
林三苦笑一聲:“不過是我……我與她巧遇了一回,出手幫過她,她心存感激送了我一包蜜餞果子罷了。她那時,也不過十二三歲。”
還是個天真不解世事,不識人間情滋味兒的小姑娘。只是他見過那小姑娘一次後,就再也沒有將她忘記。
後來,他就被關進了武驤營裏來。
五年了,他親眼看着那小姑娘長成了怎樣的天資絕色——當然,每次都是偷摸翻牆出去的。
宋南州無語的看着他,見他一臉苦澀的笑意,也不好多說什麼往他心口補刀,便道:“此事我會推脫,但陛下那邊怎麼想,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這是在告訴林三,他這邊推了這門親事,但景帝還會不會讓秦七姑娘進宮伴駕,就不好說了。
見林三垂頭喪氣不說話,宋南州想了想:“若不然,等百夫長選拔賽結束後,你若成功當選百夫長,就能正大光明回東郡王府去,到時候,請東駿王託人去建安侯府求親試試?”
林三幽幽看他一眼:“你若是有個女兒,美的跟天仙兒似的,你能捨得將她嫁給一個聲名狼藉無所事事的男人?”
宋南州實事求是的對他道:“我沒有女兒。”
“你總會成親的罷,成親了總是要生女兒的罷,生了女兒,如果有個像我這樣的上門求親,你幹是不幹?”林三耐心的問他道。
宋南州想也不想:“不幹。”
林三朝他攤手:“你這還是沒有女兒的,可想我若是登了建安侯府的門,最好的下場就是被掃地出門……”
林三狂躁的扯了扯頭髮,原本是要關心宋南州的感情一事,沒想到最後卻扯到了他的身上,而他這事,根本就是死棋,無解的。
……
宋南州推門進屋時,就看見兩顆頭顱挨在一起,正熱火朝天的議論着什麼。
他們面前的桌面上擺滿了畫卷,一幅一幅胡亂堆放着。
“這個你覺得如何?”唐紹宗指着其中一幅畫卷與溫香說道:“這是攔香樓裏的攔香姑娘,你看她這眉,她這眼,這身段,是不是足以令人流鼻血?”
溫香皺着眉頭:“這是不是太招人了?”
畫面上的女子穿一身海棠紅牡丹花衣裙,梳着隨雲髻,插着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只憑側面就能看出是個極爲罕見的美人,膚白勝雪,眉目如畫,尤其是那腰臀之間讓人驚心動魄的弧度,只怕沒有哪個男人見了能夠把持得住。
“招人才好呢。”唐紹宗興致勃勃的道:“你是小仙女嘛,仙女兒可不就是來招人的?我覺得這一個就很好!”
“不要!”溫香只要一想到走到哪裏身後都跟着一羣色眯眯的臭男人,她就渾身不自在,“我覺得剛剛那個小家碧玉就挺好的。”
“不行啊。”唐紹宗不幹:“那小家碧玉眉毛淡的都看不見,鼻子塌的跟沒長一樣,身上也是瘦巴巴的像沒有喫過一頓飽飯,小仙女你變成那個樣子,就不吸引人了。”
“我又不是花兒,幹嘛要招蜂引蝶?”溫香撲在桌上去翻之前看過的那一卷畫,“剛纔那個長相,纔是最安全的長相,你明不明白?”
“我會保護你的啊。”唐紹宗張開雙臂攔着溫香,不讓她去找那幅畫,“有我在,誰還敢欺負你不成?”
“你拿過來的這些畫,不是勾欄院的花魁就是青樓的紅牌,我變成她們不妥的!”溫香簡直想一棍子把說不聽的唐紹宗敲暈算了,“算了,我不看了,你自己慢慢玩。”
“別啊,我們再看看……”他話音未落,身後一隻手伸過來,毫不留情的揪起他的衣領將他往外丟。
“宋大,你做什麼?”唐紹宗雙手扒着門框不肯走,“我們在辦正事,你不要搗亂!”
“你想要她變成花魁或紅牌,然後代替她們去接客?”宋南州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唐紹宗傻眼了:“接、接客?”
宋南州冷眼睨着他,“別告訴我你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唐紹宗立刻鬆開爪子,嘿嘿傻笑兩聲,就要腳底抹油開溜:“那個……哈哈……你們聊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回見啊!”
話音未落,門外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
溫香見宋南州臉色不好,也急忙立正站好,見他拿眼掃桌面上的畫卷,連忙撇清道:“這些都事他拿過來的,說是他這些年來的珍藏,我就……我就隨便看了兩眼,絕對沒有想要變成她們的意思!”
宋南州將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這麼說來,是你想要變成誰就能變成誰了?”
“還、還不確定啦。”他神色淡淡,溫香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他是不是在生氣,不由更加小心翼翼起來:“所以我跟唐四哥,我們纔想要試試看。”
她又將懷疑自己如何變成蔣興淮的經過說了一遍。
宋南州若有所思,一邊將桌面上的畫卷毫不客氣的隨便捲起丟進火盆裏,一邊取了火摺子來,三兩下就將唐紹宗這些年的珍藏付之一炬。
溫香都看的有些心疼,唐紹宗知道了,只怕更加心疼。
宋南州面不改色的將唐紹宗的收藏燒了之後,轉向溫香:“那你現在閉眼睡覺,只准想着血玉扳指。”
溫香愣了愣:“又做扳指?”
宋南州冷笑:“想繼續做男人?你已經學會怎麼站着尿了?”
溫香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好好好,你別說了,我現在就去睡覺,現在就去想還不行嗎?”
雖然做扳指各種不方便,但做扳指不需要站着尿尿啊!
溫香默默地走到宋南州牀邊,剛想躺上去,又看向宋南州:“我可以睡你的牀嗎?”
“不可以。”宋南州看着蔣興淮的那張臉,沒辦法再看着蔣興淮的身體躺在他的牀上:“去你自己屋裏。”
“我不去!”溫香想也不想:“他住的可是集體宿舍,好幾個大男人,我……萬一被人發現我不是白斬雞,那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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