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解決之法

作者:眉小新
雖然景帝下旨令蔣家人不得在武驤營裏哭鬧,定國公蔣存鐸因喪子之痛,昏厥在家無法主事。定國公府原本就是陰盛陽衰的狀態,因此來武驤營鬧的,便是以蔣老太夫人爲首的一羣女眷。

  蔣家人是昨日宋南州進宮後不久就殺了過來的,原本營門口的守門將士不肯放行,然而蔣家女眷傾巢而動,不算丫鬟婆子,都有四五十人之多。

  一時間就在營門口哭開了,蔣老太夫人更是不顧自己的身份與年齡,當即就要給守門將士下跪磕頭,守門的將士們嚇得直哆嗦,這可是當朝皇后娘娘的親母,他們怎麼受得住?

  一時怔愣與慌亂,竟就叫丫鬟婆子衝破了防衛,蔣家女眷們趁機衝進了武驤營,然後她們就在武驤營裏,哭鬧着要見殺人兇手宋南州,否則就不走了。

  蔣家是這樣的身份,又全是女眷,就連聽到消息就趕過來的牟世忠都拿她們沒辦法。牟世忠待要勸自己的妻子,結果卻被當衆抓花了臉。待要教訓妻子,定國公夫人、他的岳母立刻淚眼汪汪的趕過來要給他磕頭認錯。

  牟世忠哪裏敢受,焦頭爛額的想安撫蔣家女眷別鬧事,道陛下已經下旨,讓人徹查這件兇殺案,可蔣家女眷哪裏聽得進去,她們已經認定宋南州就是殺人兇手。

  這羣女眷,連同丫鬟婆子百十號人,就這麼涌進武驤營不走了。

  後頭蔣老太夫人見到蔣興淮的屍體後,更是哀哭不止,悲傷過度昏倒了。牟世忠想趁機帶人去看大夫,將這輩分最高、最難應付的老太太弄出去,誰知道又被以自家妻子爲首的蔣家女眷們圍毆了一頓,當即抱頭逃走。

  連牟世忠都管不了這羣人,武驤營的將士們一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着這些就蔣家人在營裏搭起了靈堂,掛起了白幡,哭起了靈來,更有紙錢火燭等物品,將好好一個軍營弄的烏煙瘴氣。

  也不是沒想過要上去勸說,可勸說沒用啊,蔣家女眷一水兒孝衣白花,就在那裏哭,嘴裏不是悼念蔣興淮,就是咒罵宋南州。

  有人去蔣家送信,希望蔣家的一家之主蔣國公能來武驤營將人帶回去。但帶回來的消息卻是蔣國公深受打擊重病臥牀,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衆人心裏哪還有不明白的,皇帝下旨,蔣國公不敢公然抗旨,於是不管真病假病,反正他是不肯管的,甚至由着蔣家女眷來鬧的。

  蔣國公請不動,牟世忠勸不了,其他與蔣家聯姻的人家,這時候也不敢湊上來沒事找事。武驤營一夕之間,就淪爲了蔣家辦白事的地方。

  她們在營地裏要東要西,倘若不滿足,立刻就被丫鬟婆子羣起而攻之。將士們也不是沒想過態度強硬的對抗,只是每回一拔刀,蔣老太夫人就會及時醒過來,顫巍巍的抹着淚就要往刀口撞——誰承擔得起殺害皇帝老岳母的罪名與後果?

  於是武驤營的現狀就是——蔣家女眷怨氣沖天,在武驤營裏四處橫行,將士們不堪其擾,卻又無可奈何。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可是躲得了人,卻躲不了那哀哀切切的哭靈聲,整個武驤營的將士們這兩日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見着蔣家女眷跟丫鬟婆子,就跟見着了洪水猛獸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林三與唐紹宗將武驤營的情況偷摸告訴了宋南州,他們見識了一回女人胡攪蠻纏的可怕,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這些事情,都是曾經的微雨,現在的青鸞說給溫香聽的。

  說這些的時候,青鸞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

  總覺得這高僧一言一行,一皺眉一撇嘴,都跟這張臉極其的違和,以及,都給了青鸞一種極微妙的熟悉感。

  見高僧陷入了沉思,青鸞也並不打攪,安靜的侍立在一旁。

  “這情形相當的不妙啊。”溫香沉吟了一陣,嘆口氣道:“這蔣老太夫人到底是皇帝的老岳母,有誥命在身,雖然皇帝下令蔣家稍安勿躁,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但一羣婦孺來鬧事,只怕皇帝也管不着了。”

  皇帝再不喜歡皇后以及皇后母族,但礙於面子,也不能對皇后的親母發作。這件事上,只怕能幫宋南州的甚少,還得看宋南州怎麼解決。

  溫香想到這裏,也不由的好奇起來,宋南州會怎麼樣解決這一羣勸不聽又打不得的蔣家女眷呢?

  ……

  宋南州離開給溫香安排的住處後,又進宮去了。

  皇帝聽說他又來了,不由得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轉向張公公抱怨道:“這小子指定是爲了蔣家女眷來的,這事兒朕可幫不了他——你去跟他說,朕忙着,那事兒隨他如何處理,朕只當不知道。”

  張公公一聽這話,哪有不明白的,立刻笑着道:“世子爺聽了陛下這話,定然知道該如何行事。照老奴說啊,還是陛下您最疼世子爺。”

  皇帝搖頭失笑:“要是得不到朕這句話,那猴崽子今日肯定要跟朕耗在這裏了。朕要不是爲了清淨,才懶得理會他。”

  張公公哪裏不知道皇帝這是口是心非,宋南州這個子侄,在皇帝這裏的恩寵,只怕連錦王都難出其左右。

  這其中關竅,別人不知道,張公公心裏卻是一清二楚的。

  出去傳了話後,張公公就回來回話了:“世子爺聽了陛下的話,去了皇后娘娘宮中。”

  景帝大奇,放下手中的硃筆:“這小子這時候還敢往皇后那邊湊?他就不怕皇后把他打出來?”

  他還以爲他會直接出宮去武驤營,將蔣家那羣鬧事的夫人趕出去呢,誰知他竟去了皇后處。

  他到底要做什麼?這般想着,景帝就有點坐不住了。

  皇后雖是他的結髮妻子,但因是太后所選,又一向親近太后,更因皇帝心中一直有人,因此對皇后是十分的不待見。

  不待見到什麼地步呢?

  皇帝連個子嗣都不肯給中宮皇后!

  膝下無子的皇后,對於自家的親侄兒,向來視若己出,蔣興淮遇害的消息一傳到皇后耳中,皇后宮中就急召了太醫過去,說是急怒攻心暈厥了過去。

  這個時候與蔣興淮有恩怨,又是最大懷疑對象的宋南州去皇后宮裏,這不是羊入虎口嘛。

  皇帝連公事都沒心情往下辦了,皺着眉頭走了兩步。

  張公公見狀,連忙道:“陛下若是放心不下,老奴叫我那乾兒子過去看看?但有個什麼,讓他立刻過來回報。”

  景帝連忙點頭:“快去快去。”

  待張公公吩咐下去後,景帝重又坐回去,“當年朕應承她,定要保住她的孩子,護他一世無憂。”

  他說完,彷彿又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中。

  張公公輕聲道:“陛下您已經做得很好了,世子爺他在您的庇護下,可不是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嗎?”

  景帝就笑了笑,卻笑的無比悵惘與懷念:“都說朕的後宮佳麗三千,可再多的佳麗,也比不上她一個。朕這一生,再沒有見過比她更出色的女子。”

  “陛下,逝者已逝。”張公公壯着膽子勸說道:“還好怡妃娘娘還在,陛下若是掛念了,不妨就去怡妃娘娘那邊坐一坐。奴婢瞧着,經過這幾年,怡妃娘娘也已經轉過來,今兒一早不還讓人給您送了牛乳鴿蛋羹來嗎?”

  張公公提到怡妃娘娘,景帝的臉色就好看了一些,“這也是個倔脾氣,打量朕不知道?說什麼潛心禮佛,這幾年也不過是跟朕賭氣罷了。朕也是太寵着她,倒令她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出身。”

  他頓了頓,面上還是流露出幾分失望並得意的矛盾之色來,“她啊,到底也不是她。不過,卻是最像她的。那點子氣性,也跟她很像。”

  說到這裏,景帝那剛硬的輪廓似都柔軟了下來。

  “昨日奴婢聽怡和殿裏的宮人說,怡妃娘娘怕是知道身子不好了,聽了慶王妃的診斷後,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嘆着氣說,這幾年淨顧着喫齋禮佛,倒是忘了最要緊的人與事——這最要緊的,不就是陛下您嗎?您可還記得,那牛乳鴿蛋羹可是怡妃娘娘最拿手的。”

  拖着病體給景帝親自做喫食,這對景帝來說,那虛榮心無疑是得到了滿足。他一開始寵幸怡妃,的確是因她長的與她最爲相似的緣故,但那麼些年的寵愛陪伴,不管是不是移情的作用,他對怡妃也是有幾分情意的。

  因五年前他將兒子宋庭遣去邊地,她就跟自己使性子閉宮不出,也不肯近身服侍,這讓景帝十分生氣,便由着她去了。他也沒想到,她氣性竟能這樣大,足足跟他耗了五年。

  若非生病令她迴轉,還不知道要跟他犟多久呢。

  “她也不容易。”最後,景帝這樣感嘆道。

  張公公心頭一動,嘴也張了張,到底沒有衝動的趁機提起恭王來,而是笑讚道:“陛下一貫如此體恤,怡妃娘娘聽了您這話,這心裏想必更感動了。”

  “她如今重病在身,連慶王妃都沒有把握……”到底是陪了自己多年的女人,景帝也流露出幾分難過來:“也不知能不能熬過這一遭。”

  頓了一頓,又唏噓道:“她如今的心願,朕能成全便成全了吧。”

  張公公的心頭又是重重一跳:“怡妃娘娘的心願,那不就是好好侍奉陛下嗎?”

  “你這老貨,在朕跟前打什麼馬虎眼兒?”景帝笑罵一聲:“你會看不出她的心思?”

  張公公就陪着笑:“一切都瞞不過陛下的眼睛。”

  “也不知邊地情形如何了。”景帝叩着桌面,沉思了起來。

  ……

  宋南州前往皇后宮中求見皇后。

  得知消息的皇后氣的砸了手邊的茶杯,她年近四十,這些年因過的不好,既不得皇帝歡心,又成不了太后心腹,更兼膝下無子,頂着皇后的頭銜,不過是在宮裏夾縫求生的可憐蟲罷了,就連一般的妃嬪都比不上。

  皇后當到她這樣的地步,她自己都覺得可悲可嘆。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

  她如此小心翼翼,整夜整夜睡不着覺,生生將自己熬成了老嫗模樣,這幾年連鏡子都不敢照,見着那些年輕的、如花骨朵兒的妃嬪們,更是嫉恨的恨不能劃花她們所有人的臉。

  可她什麼都不敢做,堂堂皇后,還得受那些生子的妃嬪們的嘲弄。她這般忍辱負重,不過就是爲了蔣氏一族。而如今,他們蔣家這一支的唯一男丁,她視若眼珠子的親侄兒,卻被人殺害了!

  皇后恨啊,恨不得生吃了“殺人兇手”宋南州。

  可她不敢,她太知道景帝對這個子侄的寵愛與維護——連太后都要讓那活閻王三分,她又能將他如何?

  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大模大樣的找上她來。真當她這個皇后是個擺設,真當她那麼好欺負?真當她蔣家都是軟骨頭,欺負了人,還敢登門再來踩她一腳嗎?

  皇后恨得吐血,睜着紅腫的雙眼,咬牙切齒道:“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還要幹什麼?”

  宋南州很快進來了,微垂眼簾甚是恭敬的行禮請安:“聞聽皇伯母身上不好,剛好侄兒進宮來,就想着過來探一探。”

  皇后緊緊攥着手裏的帕子,才強忍着沒有暴起衝過去廝打的衝動,冷笑道:“哪裏當得起宋世子一聲皇伯母,我福薄,唯一的親侄兒不是已經死在宋世子手上了?宋世子還不滿意,今日還親自前來奚落本宮不成?”

  宋南州平靜的說道:“不管皇伯母信不信,蔣興淮的確不是我殺的。如今皇伯父已經讓莫大人去追查兇手了,想來很快就能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侄兒今日前來,也不是爲了奚落皇伯母,而是有事相求——蔣家衆女眷自昨日開始便去了武驤營大鬧,嚴重的影響了營裏將士們的作息與訓練。皇伯母深明大義,還請您吩咐一聲,請蔣老太夫人帶着蔣家女眷離開武驤營。”

  皇后冷笑:“老太太痛失親孫,連陛下都體恤,沒說什麼,本宮又能如何?宋世子怕是進錯了門兒,本宮幫不了宋世子,還請宋世子回去吧。”

  她這樣說着,那痛恨的眼神恨不能當即將宋南州撕成碎片!

  宋南州默了一默:“皇伯母的心情我十分理解,眼下真兇未捉拿到,無論我說什麼,皇伯母都不會相信。”

  皇后冷哼,這回連理會都懶得理會他。

  “那皇伯母就當侄兒是來跟您做交易的吧。”宋南州並沒有被她的冰冷放在心上,淡淡說道:“皇伯母膝下無子女,想必日常十分寂寞。”

  皇后眸光微動,她雖算不上十分聰明,卻也並非十分愚蠢,宋南州這話,讓她心頭巨震。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宋南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子的話,侄兒是沒有辦法的。如若皇伯母不嫌棄,我會勸說陛下,讓您能夠收養個女孩兒在身邊,女孩兒更乖巧貼心,皇伯母以爲如何?”

  皇后“噌”的站了起來,她一張臉漲得通紅,激動的身體都在顫抖,兩片失了血色的脣瓣更是抖個不停:“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皇后不是沒有想過,她自己生不出來就養一個在身邊,但她心裏清楚,皇帝不肯給她子嗣,自然也不會讓她撫養別的皇子皇女在身邊——她佔了中宮後位,她所出的兒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但她生不出兒子來,那麼就算養一個在身邊,這個兒子的意義也是不同於其他兒子的。

  景帝忌憚她,不喜她,便是她養了皇兒,也不過是害了那孩子一生罷了。

  這個念頭她動了一陣,也就放棄了。

  可是女兒跟兒子又不一樣,女兒沒有繼承權,不會爲了那皇位爭的你死我活。養個女孩兒在身邊,慰藉她的寂寞,又讓她有了寄託,這深宮難熬的日子,想必也不會覺得太苦。

  可是,景帝真的可能會同意?

  “皇伯母可以在蔣氏族裏挑選一個乖巧的女孩兒。”宋南州認真又篤定的道:“皇伯父那邊,有我去說,想來問題不大。”

  皇后深深的呼吸,用力的呼吸,纔將胸口那一腔激盪暫時壓了下去,“可我蔣氏一族,如今已然是斷了後……”

  這斷子絕孫之仇,不共戴天啊!

  宋南州依然很平靜:“皇伯母說錯了,蔣氏一族並未斷後,不過是定國公這一支,不幸斷了後。定國公也可在蔣氏族中過繼一個孩子,好好教養,將來同樣能夠光耀國公府,爲老太夫人以及國公爺養老送終,承祀香火。”

  宋南州這提議,皇后沒法不動心。

  她咬牙,定定的看着宋南州片刻,終於道:“如若陛下首肯,我就下懿旨,讓你帶去武驤營!”

  宋南州便彎腰告退:“皇伯母且等着好消息就是。”

  ……

  當景帝聽聞宋南州應承皇后之事後,愣了片刻,才指着宋南州笑罵道:“臭小子,如今連你也敢做朕的主了?”

  宋南州在底下耍賴道:“是皇伯父您金口玉言,讓我自己處理,那如今我自己想出了辦法,皇伯父要是不同意,我也就不出宮了。”

  說完還不高興的嘀咕道:“那蔣家女眷您是沒瞧見,反正我是不敢回武驤營去的。”

  一副賴定了景帝的無賴模樣。

  景帝又頭痛了:“你是武驤營的指揮史,你不回武驤營去怎麼能行?前頭武驤營纔有了點樣子,能經得起這折騰?”

  宋南州破罐子破摔:“又不是我要折騰,且如今我也想出了法子可以讓蔣家不折騰,是皇伯父您不同意,我能如何?就只好賴在你這兒躲清淨了,也只有您這兒,蔣家的人才不敢鬧過來。”

  景帝:“……”

  他竟覺得這話很有些道理,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這又不是什麼爲難的事,不過給蔣家一個承繼香火的嗣子,給皇后娘娘一個解悶的女孩兒,只需要您點個頭,蔣家就不會再鬧了,我自然也不會在這裏礙您的眼了。”

  “罷罷罷。”景帝無奈的瞪他一眼:“依你,都依你行了吧。”

  又吩咐張公公,“你親自去皇后處傳個話,把皇后的懿旨取過來。”

  張公公忙親自去忙了。

  過了一會,果然就帶回了皇后親自下的懿旨。

  宋南州這才從地上一躍而起,高高興興的帶着懿旨出宮了。

  “難爲他,竟能想到這主意來說服皇后。”瞧着宋南州離去的背影,景帝搖頭失笑:“朕就說,這孩子腦子極爲聰明靈活,鬼主意是最多的。”

  張公公哪裏聽不出來景帝這聽似嫌棄的話語,實則滿是欣慰與欣喜,忙也奉承道:“世子爺打小就聰明,不過是這些年,被人縱着養壞了。”

  景帝面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脣角冷冷一勾:“打量朕不知道她那點子心思?也只有誠親王那蠢材看不出他那夫人心裏頭的腌臢心思,不過一個庶出之女,也敢處處與她比!任她如何算計,誠親王府也不可能由她的兒子來襲爵!”

  他說這話時,不由自主的帶出了幾分戾氣來。

  “那小喬氏的心思,可要提點誠親王一下?”張公公試探道。

  “不必。”景帝扯了扯嘴角:“他自己蠢看不清真相,便由着他去,朕才懶得管他。況且,朕便是提點了又如何,阿州對那小喬氏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

  “當年,世子爺的親孃離開時,世子爺尚小,因此才一直將小喬氏當做親孃來孝敬。”張公公也拿不準宋南州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總覺得宋南州是知情的,但這種猜測無憑無據,自然不好說出來,“倘若世子爺知道了真相,對那小喬氏母子二人,定然會嚴加防範。”

  “不妥。”景帝嘆口氣,他發現自己每每遇到與宋南州有關的事,便總是優柔不決,總怕他會受到傷害,便有負了當年她的託付,“倘若讓他得知自小沒了親孃,被他視若親孃的婦人也根本不容他,甚至想要搶奪屬於他的東西,他會多難過?那婦人耍些手段,朕尚且容她一容,倘若她真敢傷他害他,朕絕不會放過她!”

  張公公低頭道:“陛下所慮極是。”

  皇帝爲了宋世子也是操碎了心,恐怕對自己的親兒子,也沒操這麼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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