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拒婚

作者:眉小新
溫香與唐紹宗插諢打科之時,宋南州已經快馬趕回了誠親王府。

  此時天色擦黑,誠親王府已是燈火通明。只是府裏氣氛很是怪異,戰戰兢兢的下人們,臉上卻偏要帶出喜色來,顯得詭異又滑稽。

  宋念北白着一張臉站在垂花門等着他,見到他便忙迎上來,強顏歡笑道:“大哥,你總算回來了。張公公已經等了好一陣,就等着你回來好宣讀旨意。”

  這個時候,家裏再大的事,也沒有宮裏的事重要。

  宋南州點了點頭,越過他往前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就着昏黃的氣死風燈看了宋念北的臉兩眼。

  “你的臉怎麼回事?”宋南州淡淡問道。

  宋念北早在他看過來時就有些狼狽的側轉了臉,他的臉上鮮明的印着五根指印。

  “沒,沒什麼……”宋念北咬了咬脣,見宋南州微微挑眉,脣角一線似笑非笑的笑意,心裏便是一緊,囁嚅着說道:“是父王打的。”

  他說完再不多說,宋南州聯想到宋娉婷的事,心下了然,也不再追問,“唔”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宋念北惱怒的看着漸行漸遠的身影,緊緊咬着牙關,就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他雖然是他弟弟,可他卻從來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過!

  景帝的偏寵,父王的偏心,還有宋南州永遠無視他的態度,真是讓他恨毒了他!

  總有一日!

  宋念北握緊發顫的拳頭,在憧憧陰影下暗暗發誓,總有一日,他要將宋南州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誠親王正滿臉喜氣的在正堂陪着張公公說話,誠親王妃亦穿戴着王妃制式的華服陪在一旁。

  宋南州進去時便先看她,她臉色雖有些病弱的蒼白,但整個人還掌得住,她是第一個瞧見宋南州的人,見了她,便忙忙迎上來,拉了他打量了一番,關切的說道:“可是跑馬回來的?瞧你這身大汗,快些隨我去旁邊,熱水已經備好了。先洗把臉,喝口水再說。”

  張公公笑眯眯的在一旁瞧着,暗暗將喬氏的一舉一動都記在心上,以期回宮後能與景帝交差。

  宋南州習慣性的安撫一般拍了拍喬氏的胳膊,便轉向張公公,拱手道:“讓公公久等了。”

  張公公擺手道:“老奴也纔到不久。世子爺不必着急,這大熱的天兒,武驤營離誠親王府也不近,世子爺先喝口水,不急於這一時。”

  宋南州依言點了點頭,便隨着喬氏進了旁邊的房間,從頭到尾也沒看誠親王依言。

  誠親王氣的吹鬍子瞪眼,但當着張公公,也不好就發作,還得笑着道:“這孩子規矩學得不好,公公別往心裏去。”

  張公公仍舊是笑眯眯的模樣:“王爺實在謙虛,連陛下都贊世子爺乃赤子之心,難能可貴。可見是王爺教的好,只是外頭那些不中聽的流言,王爺聽過便罷了,連陛下都不信,想必王爺也不會放在心上自尋煩惱的。”

  “是是,公公說的是。”誠親王陪着笑,竟頗有點點頭哈腰的模樣。

  他自己心裏一清二楚,誠親王府如今還能維持眼前光景,全是託了宋南州的福。

  他對宋南州母子的感情實在太過複雜又微妙,論本心,他是不喜太過剛硬的原配發妻的,她不顧他的反對與恫嚇,大義凜然非要前去搭救景帝,反襯得他縮手縮腳貪生怕死。

  可沒想到,她當真救回了景帝,卻又命喪於此。他惶惶不可終日的瞪着景帝找他算賬,卻一直也沒等到,直等到景帝與太后的博弈,以太后一黨被壓一頭時,景帝才終於召見了他。

  這遲來的召見嚇得他面無人色,以爲景帝終於要跟他清算,他跪在地上冷汗涔涔,景帝卻陰沉的盯着他許久不出聲。後來景帝終於開口,卻直說了看在大喬氏的份上,他不會動誠親王府,也不會動他,卻提出要將年幼的宋南州送去九黎山——九黎山的門主與喬氏一族頗有些淵源。

  景帝當日沉厲的警告猶在耳邊:宋南州平安無事活着承襲誠親王府,誠親王府諸人自然平安無事,宋南州但有磕碰,則全算在誠親王府頭上。

  這也是那一年宋南州在九黎山出了事,他驚駭欲絕飛奔而去的原因。

  誠親王府的興衰榮辱,其實盡繫於宋南州一身。他不是看不出小喬氏與小兒子的心思,畢竟是自己的枕邊人,就算小喬氏掩飾的好,小兒子的養氣功夫也沒到家,他也只能裝着不知情——當年的事太過機密,並且丟臉,誠親王不敢、也沒臉對小喬氏提及,儘管她無數次裝作不經意的詢問起大喬氏的死因。

  這時候張公公提起外面的傳言,聽着像是勸他放寬心,但這其中的敲打,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景帝這是不滿外頭的流言,並且已經知道,流言與誠親王府脫不了干係。這是要他管好小喬氏與小兒子的意思。

  “陛下親自爲世子爺賜婚,這也是王爺的臉面。”張公公又笑着說道。

  這是再一次提醒他,誠親王府一系的榮辱,系在宋南州身上。

  誠親王笑容微僵,好在這正堂除了他,並沒有旁人。

  他心裏才稍微好受了一點。

  ……

  喬氏引着宋南州去洗臉擦手,不假他人之手,像個真正的慈母一般,親手爲他張羅。

  “有些日子沒回來,都瘦了。”喬氏看着宋南州,捏一捏他的手臂,心疼的說道。

  宋南州擦了臉,又淨了手,才笑着道:“母親心疼我才這麼說,其實我每日都喫的很多,營裏頭的飯菜也不差,你不用爲我擔心。”

  停一停,才問:“我聽府裏的人說,家裏彷彿出事了?”

  喬氏眼眶一紅,眼淚就滾落了下來,“都是我不好,沒看好你妹妹那孽障,讓她做出那般丟人現眼的事來。她沒了臉面倒也罷了,我就擔心這件事會連累你們兄弟二人……”

  宋南州一副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模樣,皺眉問道:“妹妹出了何事?你先別急,慢慢說來——”

  一邊說,一邊扶着喬氏坐下來。

  喬氏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彷彿很難開口,長吁短嘆了一陣,才遮遮掩掩的將宋娉婷做的事說了出來。

  說完就又哭了,一迭聲的罵宋娉婷混賬不知事,壞了府裏的名聲。

  “妹妹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如此行事?”宋南州皺眉道:“依我說,定然是她身邊的刁奴教唆,才令得一向乖巧懂事的妹妹行差踏錯。母親勿要着急,兒子這就去將那些刁奴處置了。”

  “這個不急。”喬氏連忙拉住就要出去處置奴才的宋南州,“眼下最要緊的,還是你妹妹。”

  “母親說的是。”宋南州收住腳步:“你的意思是?”

  “許府當時,是捆了你妹妹丟上車送回來的,多少人都看到了……”說到這裏,喬氏就恨,恨許慎行事如此不留餘地,半點轉圜的機會都不給,可又沒辦法上門去理論,因爲理虧的正是自己。這口氣不但要生受了,還得想法子補救,不能與許慎交惡。

  宋南州適時的皺起眉頭:“這個許慎,怎如此不留情面?我這就去找他問個清楚!”

  “到底是咱們家理虧。”喬氏眼淚又落下來,“你可千萬別衝動。阿州,你跟許相頗有交情,這件事,你看看可有挽回的餘地?”

  宋南州微挑眉,不動聲色的問:“母親想要如何挽回?”

  喬氏淚眼汪汪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嘆息了好幾聲之後,才難爲情的道:“如今你妹妹的名聲已是盡毀,雖說咱們家乃是皇親國戚頂頂尊貴,但她到底是姑娘家。這以後的親事,只怕有些艱難了。如若……如若是許相肯娶她,這事定然能夠圓過去。只是如今,許府緊閉了門府,我便是想上門見見許老夫人與許相都不得入門。我想着你與許相交好,你看看能不能……”

  話雖沒有說出口來,但意思卻表達的很明白了,這是要宋南州去說和的意思。

  她說完之後,便眼巴巴的望着宋南州。

  宋南州看着這張臉,這張與自己親母相去不遠的臉。他曾在這裏得到過溫暖,得到過慰藉,也知道,她的關心關懷其實別有居心,但說到底,她的手段並沒有真正傷到他什麼,她對他還算手下留情。

  他也曾想過,只要這樣就好,她以他母親的名義關心他疼愛他,即便是假的,他也能當做真的。他會回報她,榮養她一生——倘若她能一直如此。

  “我會找機會跟許相商量。”最後,宋南州這樣說道。

  喬氏立刻含淚笑了,撫着他的手臂道:“好孩子。爲着你妹妹,如今也只能爲難你了。”

  “只是母親也別抱太大的希望,許相這人看着溫和近人,內裏卻十分強硬,否則也不會做出這般不留餘地的事情來。”宋南州將話說在前頭,“母親還得想一想,倘若許相不肯娶妹妹,這後頭,該當如何安排纔是。”

  喬氏勉強笑了笑,試探道:“如果能求得陛下爲他們賜婚,想來這也是一件極有臉的事了。”

  宋南州一時也不知該笑該氣,沒想到喬氏還想了這樣的後招。

  “母親也知道皇伯父極是信重許相,便是我求到皇伯父那裏,皇伯父也定會先過問許相的意思,不會憑着我的心意做出亂點鴛鴦的事來。”這是告訴喬氏,用賜婚這條路來逼許慎娶宋娉婷,她還是別想了。

  喬氏神色黯淡下去,“不管如何,你先與許相談一談。咱們家娉婷是做錯了,卻也是因着仰慕他的緣故,總不好就這樣毀了娉婷一生啊。”

  宋南州點頭應了:“我會與許相好好談談的。”

  這並不是敷衍,他的確要與許慎好好談談,不過他們要談的,並非宋娉婷,而是溫香。

  ……

  等到宋南州與喬氏一道過來,宋念北不知何時也趕到了,除了宋娉婷抱病在身,一家人都到齊了。

  誠親王在得知建安侯府竟主動派了媒人來說親,當時就忍着對景帝的懼意,進宮去請景帝的意思。

  他自己也覺得很沒臉,自己兒子的婚事,他卻半點做不得主。

  可有什麼辦法,他不但不能有半點不滿,還得因此對景帝感恩戴德。

  景帝顯然也很滿意這樁親事,在他稟告完了之後,就笑着點頭,示意他誠親王府可準備着手辦喜事了。

  只是沒料到,賜婚聖旨這麼快就來了。

  見人都到齊了,誠親王正準備招呼衆人跪下領旨時,宋南州去將張公公拉到了一邊。

  “世子爺有什麼話,等老奴將聖旨宣讀了再說也不遲。”

  “公公手裏的,確實是賜婚聖旨?”宋南州問。

  張公公就笑着道:“世子爺不必心急,一會老奴自會恭賀世子爺喜得良緣……”

  “公公誤會了。”宋南州打斷他,神色不見喜意,反而十分凝重:“還得勞煩公公將這聖旨帶回去,這旨意,我不能接!”

  張公公大喫一驚,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世子爺,您這話是何意?”

  “先前我已經同皇伯父說過,建安侯府的七姑娘我不想娶了——倘若皇伯父的旨意還是這個,公公就不需要宣讀了。”

  張公公連忙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世子爺,您當知道陛下這兩年十分看重建安侯府,建安侯府的七姑娘亦是才名在外,這門親事陛下十分看好,頒發旨意時還與奴才說起,道娶了秦七姑娘,乃是世子爺的福氣。您這般……”

  “公公不必勸我,皇伯父那裏我自會親自前去請罪。如若不然,公公容我一會,我與府裏說一聲,便與公公一道進宮去?”宋南州一直十分平靜,可平靜的面上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張公公見勸說無用,唉唉連嘆數聲:“世子爺請吧,老奴且在外頭等着。”

  說罷,邊搖頭惋惜,邊朝着外頭去了。

  ……

  誠親王等人見張公公沒有宣讀旨意就離開了,俱都一頭霧水,齊齊將目光看向宋南州。

  “這是怎麼回事?”張公公一走,誠親王就厲聲質問道。

  宋南州淡淡道:“這親事我不要,一會我就隨張公公進宮,親自與皇伯父請罪。”

  “混賬東西!”誠親王氣的發抖,他怒目圓睜,死死瞪着宋南州:“這是御賜的親事,還是建安侯府的七姑娘,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碰,說不要就不要——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竟敢做出這種眼裏無君無父的事情來!”

  他鼓起勇氣藉着這件事到景帝跟前示好,也成功的求來了賜婚聖旨,沒想到臨門一腳,卻被這孽障毀了!

  景帝會如何想他?定然會覺得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盡職盡責,連兒子想要求娶什麼人都不知道就興頭頭的跑去求賜婚聖旨,且還讓下了旨的景帝也下不來臺——想到景帝那陰沉的神色,誠親王便覺得後背一片冰涼。

  他瞪着宋南州的雙眼通紅,真恨不能請出家法來將他狠狠整治一頓。

  誠親王妃亦蹙眉不解道:“阿州,這親事可是你父王一早進宮爲你求來的。建安侯府的七姑娘,多少人家想要娶回去都不得法,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可知拒接聖旨,那是不敬的大罪啊!”

  她眼裏的擔憂與關心真真切切,半點不似作僞。

  宋南州神思一晃,才低聲道:“母親不必擔心,陛下面前我自會分辨。張公公還在外頭等我,我這就隨他進宮一趟。只是進宮之前有幾句話——”

  他這纔看了一眼目眥欲裂的誠親王,語氣也轉淡了幾分:“我的親事我自有打算,母親不必爲我操心。待到我有了想娶之人,會稟給母親知道,到那時再來操持也不晚。”

  “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誠親王氣道:“如今又有君命,你、你如此……”

  “大逆不道嗎?”宋南州接口道:“這又不是我乾的頭一件大逆不道的事,父王還沒習慣?”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父王說話的?”喬氏忙上前打圓場,“你父王說的沒錯,這不僅僅是父母之命,更是陛下的意思,你這樣做,陛下豈能不怪罪?阿州,就算你有了喜歡的姑娘,娶了秦七姑娘進門後,也可以將那姑娘納進門來,妻妾和美,豈不更好?”

  “是啊大哥。”宋念北心情頗有些複雜,既震驚膽敢抗旨的宋南州,這門親事不成他心裏也歡喜。可想着自己怎麼惦記也沒用的秦七姑娘,宋南州竟不肯娶——這就好比自己無論如何都夠不到的好東西,眼紅的了不得,可對方不但可以輕易得到,還視若敝屣,他心裏就很不是滋味——他連宋南州視若敝屣的人都娶不到!

  這種強烈的落差,讓他心裏怎能好受?

  “你快別鬧了,別讓父王母親爲你擔憂害怕了,這家裏事情還不少,樁樁件件的,都得父王跟母親操心呢。”

  宋南州卻是一副“我意已決”的模樣,淡淡道:“我還急着進宮面聖,二弟在家勸勸母親。”

  又對喬氏說道:“一會我出宮就去許府一趟,有消息會盡快傳回來。”

  喬氏想到自己的女兒,也顧不上其他,便忙應了:“那你快去吧,當心些。”

  殷殷叮囑了一番,便放宋南州走了。

  ……

  張公公也勸了宋南州一路,奈何宋南州怎麼也不肯改口,直到進了宮,張公公領着宋南州,戰戰兢兢的將經過說了一遍。

  景帝面沉如水,看着底下跪着的宋南州——他難得一次像現在這樣,跪的這樣老老實實恭恭敬敬。

  揮手令張公公出去後,景帝就沉聲問道:“建安侯府七姑娘哪裏配不上你?”

  “侄兒有自知之明,是我配不上人家。”宋南州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耍賴歪纏,老老實實的回道:“先前我便同您說過了,我翻牆去建安侯府看過那七姑娘了,她美是美,但我見了她,卻歡喜不起來。一個我不歡喜的人,娶了又有什麼意思?”

  景帝皺了皺眉,“你之前說不想娶她,竟是真的不成?”

  宋南州把頭一磕,委委屈屈的說道:“侄兒何曾在您面前說過假話?我要娶妻,定然要娶自己歡喜的人,這樣成親了在一起,才能歡歡喜喜的過日子。您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景帝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氣哼哼的說道:“名門閨秀都是養在深閨中的,你要遇到自己歡喜的姑娘,豈不是癡人說夢?你去哪裏遇?難不成還跟這次一樣,沒規沒矩的翻進別人家中一個一個的相看?被人抓住了,一頓好打還是輕的,你這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名聲,只怕又要臭不可聞了!”

  “皇伯父說的哪裏話,我怎麼能再做這樣的事來丟您的臉?”宋南州趴在地上,聲音從地上傳出來,顯得甕聲甕氣的,“說不得過兩天,我就會來求皇伯父爲我賜婚了。皇伯父先別急,再容我一段時日吧。”

  “那好,你給朕說個期限。”景帝瞪了他半天,到底也沒捨得將他依抗旨之罪叉出去懲罰,閉了閉眼後,又使出了懷柔之策:“你要知道,你已經二十了,錦王與你差不多大小,他府上王妃側妃侍妾等,早都全了!你看着,就不眼紅?”

  宋南州搖頭:“不眼紅。”

  頓了頓,在景帝牙疼似的抽氣聲中保證道:“皇伯父放心,今年年前,我定會求你做主賜婚的!”

  景帝忍了忍:“好罷,朕且等着。朕倒要瞧一瞧,能讓你歡喜的是什麼樣的姑娘——朕可警告你,那些個青樓瓦院出身的,你想都別想!”

  不等宋南州回話,景帝又想起一樁來,額頭青筋急跳了兩下:“男子也不行!”

  宋南州哭笑不得:“皇伯父您想到哪裏去了?您放心好了,一準兒是良家女子,絕不會是亂七八糟的人!”

  他認真的保證了,景帝雖半信半疑,倒也沒再說什麼。轉而問道:“你那妹妹的事,王府裏頭可有了章程?”

  “真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您老人家的耳目。”宋南州順手拍了一記馬屁,知道自己這關是過了,一顆心這才穩穩的落了回去,“娉婷壞了名聲,這京都怕是不好嫁了。家裏還想着要與許府說和說和,這不,知道我與許相有點交情,就將這任務交給我了。我正打算出了宮就去找許相談談,看看有沒有結親的可能。”

  如此也算是在景帝這裏過了門路。

  景帝一聽就搖頭:“你怕是要白跑一趟。”

  宋南州就苦了臉:“娉婷到底是我妹妹,我也不好不管她,便是白跑一趟,也得試一試。”

  景帝就揮手道:“天色不早了,趕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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