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8章 活在無法衝破的世俗裏
我發覺自己活在無法衝破的世俗裏,自己是那樣的虛僞和委屈,自己的心靈被一層厚厚的繭殼包圍着,無力衝出。我的心裏愈發沉悶和壓抑,感到無比的寂寥和失落。
我站起來,沿着江面漫無目的地走着,接着就看見在冰河上有一身著大紅防寒服的垂釣者,他在他自己鑿開的冰窟窿裏用短竿等待那魚。
他一動不動,宛若塑像一般,口中的哈氣彌撒在周遍空氣中,白色的動感與周圍的靜止的冰雪形成“動靜一如”,大紅色調與白色雪海形成“強烈對比”,自然與人“物我和諧”。
我沒有說話,悄悄走進冰上,走近他,原來是一位老先生,我站在旁邊,看他雕塑一般地坐在那裏釣魚。
我不說話,是因爲他也絲毫沒有和我聊天的意思。就這麼半天過去了,他開始收拾釣竿和魚簍,我看到,魚簍是空的。
我有些同情他,忍不住問道:“老先生,一條也沒有釣到?”
他沒理我,只顧收拾自己的東西,我以爲他沒聽見,又問了一遍,他才說:“釣魚不是爲了魚!”
說完,老先生顧自就走。
就因爲老先生的這句回答,我心裏一震,在他身後大聲問:“老先生是幹什麼的?”
他頭也沒回:“釣魚的!”
老先生走遠了,留下我站在那裏發愣。
一無所得卻樂在其中,難得!世風浮躁,這樣的人委實不多了,儘管也許他只是沒有釣到魚而做出的無所謂。
一無所得,就是有所得,精神層面的所得,是無染的心境和清澈的心源。
我在皚皚的冰雪江面上孤獨地走着,前方是越發空蕩的雪原,冷風吹起,雪末飛進我的脖領,打在我的臉頰上。
天氣很隱晦,陰沉沉的,呼嘯的北風預示着另一場風雪的來臨。
看着大江另一側的高樓林立,自覺往事如風,浮光掠影的逝去,在記憶裏只是輕輕一閃。想着一個人的心事,陌生着一人的陌生,身體卻不知不覺的浸入了繁華的燈紅酒綠當中。絡繹不絕的車輛,街道兩邊燈火通明,映襯着另一面的紙醉金迷。而我卻彷彿一粒沙子,雖然被如水的空間包裹,卻無法融入。
想着剛剛離去的老先生,又想起了柳宗元的那首《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此時,我似乎感受到了剛纔離去老先生的那份孤獨。
雖孤獨,但依然在獨釣。
我驀然感到了一種堅定的情操,有着梅香傲骨的剛毅,有着出水芙蓉的超脫。
我不由感慨,也開始輕視自己曾經的那份世俗,好多人做事都是給別人看的,我雖沒那樣全部那樣去做,但始終沒有脫離那種境遇的陰霾。
我有時會忘記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把尺子,衡量自己做人做事的標準。我有時失去了曾經的那份自信,在別人的淹沒中學會了躲藏。或許,我該撿起被世俗鄙薄的那份真實與坦蕩,不爲證實給別人看,只想讓自己別活得那麼虛僞,別活的那麼委屈。
想到這裏,我又想起了柳月,想起了柳月那純潔而高尚的眼睛和情操,想起了柳月曾經給予我的無盡教誨。
我在江面上徘徊了許久,思考了許久。
我走累了,就到了岸上,在行人稀少的江邊沿着小路往回走,這時,我看到前方一個穿着黑妮子大衣的男人站在江邊,衣領豎着,圍着圍脖,正在江邊矗立,一動不動。
難道,也有人似我這般的心情,來江邊解悶的?
我走進過去,那男人轉過身來,是楊哥。
我一愣,楊哥不上班,跑到這裏來幹嘛?
我趕緊和楊哥打招呼:“楊哥,你好!”
楊哥看着我,微笑了下:“小表弟,我站在這裏半天了,看你在江面上走來走去,怎麼?出來散心?”
楊哥久違的一聲“小表弟”讓我的心一顫,自從我扶貧回來,楊哥就再也沒有這麼稱呼過我,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叫我呢?我出事後他故意不告訴柳月,就已經說明他一定知道了我和柳月之間的曖昧和過去,卻又叫我小表弟,是何用意呢?是在調侃我?
原來楊哥早來了,已經在這裏看了我一會了,我剛纔只顧自己思考,竟然就沒覺察到。我來不及多想,笑笑:“在辦公室寫稿子累了,出來放鬆放鬆腦子,順便想在江上溜冰的,可是,都是雪,不滑,沒法溜……怎麼?楊哥,這麼冷的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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