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3章 來生一定在一起
“叔叔,嬸子,我和月兒姐今生不能做夫妻,來生一定在一起,一定會讓二老寬慰,一定會好好孝敬二老……雖然我和月兒沒能做夫妻,可是,叔叔,嬸子,今天在這裏,我還是想叫您們一聲:爸爸,媽媽!請您們不要責罵我的自作多情和厚顏無恥,我這是來生裏對自己和月兒的期冀……來生裏……”
我邊說邊緩緩將酒杯傾倒,將酒灑在墳前。
江南春天裏下午暖暖的陽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山風帶着海風,帶着略微鹹腥的味道,沁入我的鼻孔。
我依舊盤腿坐在墳前,輕輕點燃兩顆煙,一顆我自己抽,一顆放在石碑前,給柳月的爸爸抽。
我靜靜地抽菸,靜靜地看着,靜靜地讓自己的心飄蕩着……
四周很安靜,除了風吹動草和樹枝的聲音。遠處,海浪的轟鳴和松林的低嘯隱隱傳來。
我繼續抽菸,自己抽一顆,就往石碑前放一顆,一盒煙,我和柳月的爸爸一人一半。
煙抽光了,我擡頭看看天色,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一陣風吹來,有些陰冷。
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腿腳,站在柳月父母的墳前,畢恭畢敬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
然後,我下山,在暮色裏去了那座松林環抱的白色的房子。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陳舊的渾濁的氣息撲來,這是長久不開窗通氣的結果。
我打開燈,上了二樓,打開各個房間的窗戶,很快,空氣流通好了,房間裏流淌着清新的氣味。
我站在陽臺上,久久看着西邊的天空,直到天邊最後一抹紅霞消失。
天色暗了下了,夜幕降臨了這座海邊松林的房屋,我轉身眺望黑色的無邊的大海,什麼都看不到,只有海浪的咆哮,我感覺自己彷彿處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在獨自寂寞地等待生命的終結。
一會,風大起來,窗戶發出啪啪的聲音。我關好門窗,去了靠近大海的那個大房間,房間整個是乳白色的色調,從牆壁到天花板到寫字檯到沙發到牀上用品,牀頭掛着一個大照片,是柳月抱着妮妮的合影,無疑,這是柳月休息的房間。
我又打開一包煙,緩緩點着,坐在寫字檯前,打開臺燈,寫字檯上有一個相框,裏面是柳月和妮妮還有柳建國三個人的合影,看着他們開心幸福的笑容,我的心裏不由輕輕震顫着……
對一個人來說,幸福是那麼遙不可及,卻又那麼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我低頭,寫字檯上的玻璃板下壓着一個紙條,上面寫了幾行字,是柳月的字體。
我看着那些字:生命是一種緣,刻意追求的東西也許終生得不到,而不曾期待的燦爛反而會在淡泊從容中不期而至。曾經在某一個瞬間,我以爲自己長大了,有一天,我終於發現,長大的含義除了裕望還有勇氣和堅強,以及某種必須的犧牲。在生活面前我還是孩子,其實我從未長大,還不懂得愛和被愛。因爲愛過,所以慈悲;因爲懂得,所以寬容。
我一遍一遍看着這段文字,品味着它的含義,品味着柳月寫這段文字時候的心情……
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緣,也不是每一個尋覓的人都可以抓住緣。或者有緣,然而源頭水尾難以相見;或者無緣,行色匆匆遠隔天涯。人生有太多的不可知,一個念頭,一次決定,往往便可能擁有或錯過一份緣。選擇了愛是因爲緣,而選擇了不愛卻也是爲了緣,生命如此,生活亦如此。
緣就是緣。不需許下誓言,也不必要求承諾。可以擁有時,不必山盟與海誓依然可以真誠相擁,而無法擁有時,即使是求,也求不來一份聚首的緣。看那靜謐的星空羣星閃爍,而守望了千萬年的牛郎織女星,依舊相對無言,守侯着一年一度七夕聚首的緣。“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這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卻造就了一個永恆的傳說。其實天上人間,有一些也許是人們無法逾越的障礙,而另一些卻是人們並不想擺脫的束縛,一切只是因爲有緣註定。
張愛玲在她的文字裏這樣寫道:於千百人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於千百年中,在時間的無垠的荒野中,有兩個人,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就這樣相逢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有輕輕地道一聲:哦,你也在這裏嗎?
而詩人徐志摩卻告訴世人,人們苦苦追尋的緣,是不可強求的,是雙溪上的小舟載不動的,是無法帶上前路的。——在茫茫人海中,我欲尋一知己,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我默默地品味着,彷彿感覺自己活在夢與醒的邊緣,我此刻是如此的感覺,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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