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長得好看
招喜立刻說道:“大人,那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世子爺休息了吧?”
陸晨陽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
陸晨陽說完便帶着招喜轉身離開。
燕行轉過頭看着聽書的眼神陰惻惻的。
聽書後知後覺,拿起陸晨陽留下的藥,還兀自嘀咕:“陸縣令還是不瞭解世子爺,世子爺需要嗎?壓根就不需要啊!世子爺的身體多好,他這都是在侮辱世子爺。”
燕行面無表情地說道:“聽書,你想不想回京城?”
聽書愣了愣:“爲啥?”
燕行冷冷地說道:“因爲你話太多!”
聽書:“??”
他不是剛剛維護了世子爺的英雄氣概嗎?爲何世子爺要嫌棄他?
聽書傷心不已,只覺得給人做小廝可真的是不容易。
入了夜,燕行剛脫下外衣,露出手臂上的傷口。
這傷確實不重,現在沒上藥,血也止住了。
他看着那條傷口,皺了皺眉頭。平時也沒有這樣嬌氣,今天他這是怎麼了?
正想着,門後探出了一個小腦袋,陸晨陽問道:“世子爺……還好,你還沒睡。”
燕行沒想到他會去而復返:“你怎麼來了?”
陸晨陽直接走了進來:“我來給你上藥啊。”他絮絮叨叨地念叨着:“這受了傷,怎麼能不上藥?這聽着是不是就覺得不合理?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怕吃藥呢?受了傷就要好好治傷啊,這也不耽誤你的英雄氣概。”
燕行抿抿脣,低聲說道:“可是沒人給我上藥。”
他眉眼低垂,莫名就透出了一股故作堅強的委屈之感。
讀書人的想象力在此時開始發作,陸晨陽已經腦補出了他一個人不敢喊疼,不敢叫苦,只能一個人忍受傷病的大戲來!
陸晨陽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以後我給你上藥!”陸晨陽立刻說道。
如果聽書在這裏只能更委屈,他這麼大的一個人,世子爺怎麼就能看不到?才能說出無人給他上藥這等誅心之言!
燕行彎了彎脣角,卻依舊裝模作樣地說道:“這個不太好吧,會不會太麻煩陸大人了?”
陸晨陽看出來了,不過想到燕行平日裏只靠着甜言蜜語就能被哄的開開心心,他還是耐着性子。
“不麻煩,怎麼會麻煩呢?我心甘情願的。”陸晨陽信誓旦旦地說道。
燕行這才一臉矜傲清貴地點頭:“那就辛苦陸大人了。”
陸晨陽去打了一盆水,小心地用自己的手帕給他清理傷口的血污。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
燕行怔怔地看着,他正專注地爲自己上藥,那樣凝重的神色,似乎在做什麼神聖的事情一樣。
他突然覺得傷口處有些癢癢的。
他清涼的指尖劃過他的皮膚,讓燕行渾身倏地一緊。
陸晨陽立刻緊張地看向他:“很疼?”
燕行抿着薄脣,用盡所有的力氣剋制自己的聲音,“沒有。”
陸晨陽皺起眉頭:“肯定很疼,就這還不上藥,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
陸晨陽的外公一家都是醫者,從小就聽他們這麼唸叨患者,陸晨陽也聽習慣了,就這麼唸叨燕行。
但燕行覺得,陸晨陽這是關心他,不然陸晨陽怎麼不去念叨別人?
他的語氣,卻像是在埋怨夫君一般。
燕行頓時心跳如鼓。
“下次……下次不會了。”燕行輕聲說道:“我會小心的。”
陸晨陽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你上戰場是爲了保家衛國,但也要保重自身才是。”陸晨陽說道:“這傷口怕是會留疤,回頭我給你拿點祛除疤痕的藥膏。”
燕行失笑不已:“怎麼就這麼嬌氣了?男人身上有點疤不礙事。”
陸晨陽隨口說道:“那怎麼行?我們世子爺如此貌美,體魄健碩,怎麼能留疤?豈不是暴殄天物?”
陸晨陽在家時,常幫助母親哄患者吃藥。那不愛吃藥的小孩子、小娘子可不要太多,陸晨陽都習慣了,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燕行卻是渾身一震,他說他貌美!
燕行的臉色微紅,卻挺起胸膛:“……晨陽也……長得好看。”
陸晨陽嘴角忍不住上揚:“我……我長得也就還行吧?”
燕行正色地說道:“好看的,特別的好看。你這樣的相貌,便是文采不出衆,那探花郎也是能當一當的。”
陸晨陽輕咳了一聲,眼睛去亮晶晶地看着他,愛聽,喜歡聽,多說點。
兩個人互相吹捧,都覺得對方長得極其好看。
陸晨陽一個高興,還給他包紮傷口的繃帶上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陸晨陽站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切莫熬夜。”
燕行有些不捨,“不然你也在這睡吧?”
陸晨陽怕第二天招喜知道了毒死他。
他搖了搖頭:“你好好休息。”
燕行目送他離開,低下頭看着他打的結,抿着脣,滿心的甜蜜。
燕行氣勢如虹,叛軍節節敗退,但卻不肯退兵。
然後這個死後,叛軍寫了一封信來求和。
只要府城肯出一批糧草,他們馬上撤兵。
陸晨陽收到信的時候怒不可遏,“無恥!這就是在打劫!以後他們糧草喫完了,是不是又要再來一次?”
燕行也點頭:“是不能妥協,我們現在又沒輸。只不過……”
譚峯問道:“只不過什麼?”
陸晨陽冷冷地開口:“只不過就是不知道刺史大人是怎麼想的了。”
這件事他做不了主,得由閆元傑做主纔行。
而閆元傑的目標非常明確,只要他們肯退兵,怎麼都行。
所以閆元傑心動了,他們提出的數額也不多,他們完全給得起。
陸晨陽擔心他答應下來,立刻趕往刺史府。
閆元傑看到陸晨陽還是很熱情的:“陸老弟,快坐坐,你看看你,這幾日都黑了一圈兒了,還瘦了。今天就在我這喫飯,可得好好補補。”
陸晨陽拱了拱手,耐着性子與他寒暄:“多謝大人關心。大人,叛軍送來了議和書信,大人怎麼想?”
閆元傑想了想,說道:“這幾日看着陸老弟的人馬在城外廝殺,我真是沒有一刻不痛心。他們可都是我們治下的百姓啊!他們是誰的兒子、又是誰的丈夫,若是在戰場上死傷,我該如何與他們的家人交代?所以,我想了想,覺得這議和之事也不是不能答應。”
陸晨陽連忙說道:“大人不可!大人,如果這次我們低頭了,下次他們豈不是還要來敲詐?這些糧草夠他們喫幾日的?若是沒有了,豈不是還要再來一次?這些人已是叛軍,我大乾的國威豈容他們挑釁?!若是不將他們徹底剷除,皇上的威嚴何在?”
陸晨陽一臉凜然之色看着閆元傑,閆元傑有些不耐。
他能不知道陸晨陽說得有道理嗎?可是這山高皇帝遠的,皇上也根本不知道。事實上,閆元傑壓根就沒打算將出了叛軍的事稟告給皇上!
嶺南離京城這麼遠,他的奏摺送到了,估計他都已經轉世投胎了。
所以閆元傑非常清醒的知道他得自立自強,他就把人給打跑,然後粉飾太平,裝作無事發生,他就還是嶺南刺史。
皇上的威嚴,大乾的威嚴,只要皇上不知道,這就還是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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